劉萌轉頭,就看見水靜柔笑眯眯看著她,手掌比著令狐魚的方向。
劉萌怔了一怔,有什麼在心中一閃而過,然後歸于平寂。
「是啊,是很重要的人。」劉萌對水靜柔扯開一抹淡淡的笑,坦然道。
于管家精明的眸子里,立刻浮現復雜的情緒。難道……
于管家望向令狐魚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幾分審慎。
「這次出去,對虧了令狐兄的相救,才得以安全返回。」劉萌拿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茶,淡淡道。
「哦……」水靜柔淡淡笑著,對劉萌點點頭。
令狐魚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興味地勾起唇角。
陰謀,他聞到了陰謀的味道。看來,有好戲看了,他最喜歡看戲了。
「于伯伯,您應該馬上給子涵傳信,說劉小姐是因為重要的人才離開的,不是因為不願意和他成親才……」
「水小姐,老奴已經派人去通知公子了,至于劉小姐離開的原因,老奴認為還是劉小姐和公子親自解釋的好。老奴就不摻和了。」
于管家淡笑著打斷水靜柔的話。
于管家也算是吃過幾十年鹽的人,一些事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什麼事情該摻和,什麼事情不該摻和,他也分的很清楚。
消息傳得很快。第二天中午,于管家就來找劉萌,帶來了墨白發回的消息。
「公子在桂陵城病倒了,非常嚴重,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現在不宜趕路,恐怕不能立刻趕回來。」
「啊?!」劉萌驚得嘴巴大張。
墨子涵生命了?!
她沒法想象墨子涵那種強大到逆天的人竟然也會生病,听到于管家帶來的消息,她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墨白還說,如果方便,希望劉小姐可以去桂陵城一趟,和他們會合。墨白說,如果劉小姐在自家公子身邊照應的話,應該會好一點。」
听完于管家的話,劉萌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
「于伯伯,那就麻煩你了,替我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就出發。」劉萌誠懇地望著于管家道。
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她理應趕去照顧墨子涵。
「好,老奴這就去準備。」于管家揪著的心稍稍放下一點。
公子為什麼病的,他可以猜得出一二。公子當日可以半夜冒著雨出去找劉小姐的,對劉小姐的重視可見一斑。
所以,這一路上,公子一定是心中非常焦急,又加上勞累,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生病啊。
這下好了,劉小姐終于回來了……
一個時辰後,劉萌準時出發,于管家為她備了一輛馬車和一個三十人的護衛隊。
水靜柔、水洛城同于管家一起目送他們離開。
「那個水小姐,可真是個妙人兒。」令狐魚收回向後望的視線,模著下巴一臉興味地喃喃自語道。
不錯,令狐魚也跟來了。
理由是他無事可做,還不如陪劉萌一起去南邊,順便看看沿途的風景。
劉萌沒時間和他耗,就爽快地點頭答應了。再說,這人功夫高強,既然真沒什麼事做,跟著也無妨。
日夜趕路,整整行了五天,劉萌一行人才到達桂陵城。
劉萌一行人剛到桂陵城,就看到守在城門口的墨紅。
實在是墨紅那一身耀眼的紅衣和烈火般的氣勢太抓人眼球了,讓人想忽略都難。
劉萌連忙從馬車里伸出頭,開心地對墨紅招手。
「墨紅,墨紅,你是來接我的嗎?」
墨紅緩緩轉頭,看向劉萌的視線冰冷而隱隱含著憤怒。
劉萌臉上的笑意僵了僵,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墨紅。
車夫自動將馬車停到了墨紅身邊。
墨紅一撐前轅,利落地跳上馬車,然後撩起簾子鑽入車廂,動作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說不出的好看。
令狐魚暗自吹了一聲口哨,望向馬車的眼神充滿興味。
「起行!」墨紅在劉萌對面坐好,眼楮看都不看劉萌一眼,冷冷吩咐前面的車夫。
劉萌尷尬地看著墨紅,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馬車轔轔前行,馬車里一片尷尬的沉寂。
「……那個,墨紅,墨子涵他還好吧?」良久後,劉萌望著墨紅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墨紅轉頭狠狠瞪了劉萌一眼,然後繼續看著前面的簾子,不搭理劉萌。
「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你們說就離開的,而是……當時……」劉萌結結巴巴,試圖解釋。
說實話,劉萌很喜歡墨紅和墨綠兩個人,她們一個直爽,一個細心,平時也總是向著她,對她體貼入微。
前不久在街上對試圖以身相許的申綺蘭冷嘲熱諷,就是個例子。
所以,她不想兩人對她有什麼誤會。
「你還是去客棧對公子解釋吧,跟我解釋有什麼用。傷透心的是公子,不是我。」墨紅咬著牙,從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蹦。
「呃,對不起……」劉萌先是道歉,然後睜圓了眼,驚愕地看著墨紅。
那個,墨紅剛才說什麼來著?她說……
墨子涵傷透了心?因為她嗎?墨子涵會傷心?怎麼可能?!
劉萌維持著目瞪口呆的姿勢直到客棧。
「好了,到了。」墨紅冷冷地看了劉萌一眼,就率先下了馬車。
劉萌依然處在墨子涵會傷心的震驚中無法回神。
「喂!發什麼呆呢。趕快下來。」墨紅撩開簾子,凶巴巴地對劉萌喊道。
「……啊……哦,好。」劉萌眨了眨眼,連忙下馬車。
下了馬車,就看到墨白、墨綠和墨夜也在,全都齊刷刷地看著她。
在這幾人的目光下,劉萌不由打了個寒戰。
原因是……
這三人看她的目光,和墨紅一樣,都是冷冰冰的,含著憤怒。
竟然是一副看殺父仇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