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長安夢 第四章 瘟疫(2)

作者 ︰ 菱歌晚

一日清晨,陽光甚好,我撐著腦袋坐在村屋前的石階上,開始想念起落英寨,想念起阿嬤來。這一走,前前後後也半月有余,不知阿嬤此刻在做些什麼,不知娜雅和阿木里怎麼樣了。想著想著,神思竟有些恍惚起來。竹笛的黃色流蘇依舊不動聲色的墜在腰間,我輕輕撫著笛身,想起那日霧迷津渡的清晨,想起寂玨吹奏的曲子,心中不覺有些動蕩。

想著那日,寂玨微揚嘴角,在風中對我說,他將會在長安等我,那樣柔軟的目光,那樣的飄逸的身姿,我登時覺得臉頰有些隱隱發燙。

「你這大夫還真是不負責,居然這麼快就想離開了。」凌羲和不知何時坐到了我身邊。

「你還真是神出鬼沒。」我連忙收了心神,反問道,「你怎麼知曉我想走。」

凌羲和聳聳肩膀,並沒有答我。

我抱著膝蓋,將頭伏在上面,懶懶的說道,「那你有什麼法子,讓他們快點好起來啊。」

「這還不簡單。」凌羲和一把站了起來,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含住食指,吹了聲長長的口哨,像是想引起村民的注意。果然,沒多久,村民就圍了過來。

凌羲和拉著我飛身跳上了村中央的一塊高地,大聲說道,「大家若是想好些好轉,有氣力干活的話,現在就跟我一起運氣打拳。」話音剛落,他便自顧自的手舞足蹈起來。

一開始村民只是茫然的看著他,後來三三兩兩便學著他揮起了拳腳,漸漸的,所有村民都被他調動了起來,開始揮拳踢足。猛的一看,倒是有模有樣。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村民看起來竟真有了氣力,面色也紅潤了許多。

「怎麼樣,不錯吧!」凌羲和拍拍手,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你這是什麼巫蠱把戲,竟然還有些收效。」我雖是討厭他這副模樣,卻也不得不服。

「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用藥醫好的,強健的體魄才是最為重要的。恩!」他斜眼看著我。

「好吧,凌大爺,我會轉述給阿嬤的。」我繼續歪著懶洋洋的腦袋,忽的我突然來了興致,便沖他吐了吐舌頭道,「不過倒還真可以編一套健身的拳法呢,而且要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人人都可練習!」

凌羲和似乎並沒有理會我的提議,默*默的沉思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別人叫我凌大少的。」

我差點被他的言辭厥倒,于是轉過頭,不去看他。

忽然,逆著陽光,一個米色的小點朝了飛了過來,我驚喜的發現竟然是藥廬的信使「小米」。前兩日我已將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通過小米告知了阿嬤,當然,我刻意隱去與凌羲和相遇的事情,私心只是想著不願讓阿嬤為我擔心罷了。

我起身,攤開手掌。小米似乎也尋到我的所在,于是撲騰了兩下落到我掌心,「咕咕」的叫著,似乎同我一樣歡喜。

我解開小米足上綁著的絲絛,是阿嬤的筆跡。上面說,克納斯爺爺的漁船已經抵達渡口,是來接我返回落英島了。

「咦,你們落英寨也是用漢字呀?」不知何時,凌羲和已經扯著腦袋伸向我身後。

我連忙收了絲絛,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凌羲和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一想到能夠立刻回到落英島,我心里還是萬分開心的。于是沖凌羲和揚了揚手,笑著說道,「反正安平村上下已無大礙,至于強健體魄的事情,就全全交與你負責了。你肯定不會令我失望的,是不是凌大少?」

「你……」凌羲和一時無語。

我並不等他回答,連忙跳下石階,三步並作兩步拋開。我要去找戚長老,想問最近的渡口在哪里。

「你真的就準備這麼走了嗎?」凌羲和在後面叫喊道。

我一心惦記著阿嬤與落英島,想著此地離落英島約莫不過三個時辰的水路,想來來往也是極其方便的,于是頭也不回的大聲說道,「這邊事情暫時就拜托你了。落英島藥廬,你來找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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