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羲和拎著東西站在門口,揚起嘴角,斜眼睨著那個青筋暴怒的無賴,道,「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張大人家的小三兒啊。」
那個無賴回頭看了一眼凌羲和,方才舉起的拳頭登時抖了,但扔礙著面子,撐著強硬道,「別人怕你凌羲和,我可不怕,你知道不知我姑姑是當今的……」
還沒等那無賴說不口,凌羲和已經一個走到他跟前,一把捏住了他緊抓決明衣領的手。
看似是輕輕一捏,但那個無賴很是吃痛,連忙松了手,呲牙咧嘴直嚷嚷喊疼起來。
凌羲和笑道,「這雀兒打架都是講求你情我願,男女之情當然也是強求不來,你若是真正喜歡人家,就該花些心思打動人家,這麼推推搡搡的,不僅傷了風流也失了身份不是?」
那個無賴看著凌羲和一臉嘲弄的神情,氣呼呼的甩開手,但又怕失面子,于是惡狠狠的盯著決明,道,「小子,老子記住你了,你給我小心點!」說罷,帶著憤怒與不甘恨恨走開。
凌羲和拍拍手,道,「好了,以後回春堂由我罩著了,看誰還敢來我回春堂鬧事?」
我掃了他一臉,「咦」了一聲,道,「這明明是我的回春堂,什麼時候就變成你的了?」
「一樣一樣嘛。」凌羲和笑著走過來,把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到我的桌案面上。
「這是什麼?」我問道。
凌羲和笑道,「這可是邀月閣做的最好的菊花糕,你讓你請我喝菊花酒,我怎麼也得有些表示嘛。」
我拆開包裝,果然清香撲鼻,這邀月閣當真不愧為長安城排名第一的酒樓,糕點不僅樣式做的好看,就連吃起來也是軟糯香甜。
凌羲和笑問道,「怎麼樣?可有點夕餐秋菊之落英的感覺?」
我撇了撇嘴,道,「怎麼什麼清高的句子從你嘴里說出來,都變得那麼俗不可耐呢?」
听我這麼一說,香薷看著凌羲和掩嘴「哧哧」的笑了起來。
凌羲和掃了一眼香薷,趁我不注意,立馬塞了一塊菊花糕到我嘴里,連連低聲說道,「醇月姑娘給點面子好不好……」
「對了!那個……剛那個無賴的姑姑到底是誰啊?」我被塞了滿嘴的菊花糕,含糊不清的問道。
「我哪里知道去。」凌羲和拿起一塊菊花糕,毫不在乎的說道。
「你居然不知道?你倒是好,別人不能拿你怎麼辦,可我們回春堂得罪了人家,還不知以後的日子有多難過呢?」
凌羲和聳聳肩,不置可否。
我剛說著,忽然听到外面傳來一陣馬嘶聲,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停在了回春堂門口。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下來,環顧了一圈,然後目光定落在我身上,走上前對我作了一揖,問道,「請問姑娘可是這回春堂的掌櫃?」
我點點頭。
他笑道,「我家老爺病中,還勞煩姑娘來家里一趟,為我家老爺醫診。」
「這自然是問題,但我可否打听下,你家老爺是誰?」
他道,「我家老爺是當朝御史張玉之,張大人。」
凌羲和听後冷冷的「哼」了一聲,黑著臉道,「不去!」
「這……」那位小哥看了一眼一臉不悅的凌羲和,哆嗦了一下,卻是不敢言語。
凌羲和冷冷說道,「方才你家三少爺還跑來這鬧事,這麼快就想請掌櫃的去給你家老爺醫病,真是妄想。而且你家老爺都病了二十多年,治與不治都是一個樣。」
听他這麼一說,我登時明白過來,原來剛才那個無賴竟是御史張大人家的三兒子,這御史位列三公,在長安城也算得上是響當當的政壇人物,難怪他三兒子那麼囂張。
我拉了拉凌羲和的衣袖道,「我還沒生氣,你倒是先替我打抱不平了。醫者父母心,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呢?再說了,剛才惹事的是他的兒子,又不是張大人,人家都上門來請了,我們干嘛還計較這麼多呢?」
凌羲和冷著臉,掃了一眼旁邊的小廝道,「我看見死不救,才是為民除害呢!」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我搖了搖頭,真是個怪家伙,這臉變得居然比六月的天氣還快,真不知御史大人到底哪里招惹了他,他居然有這麼大的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