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她深愛的人嗎,什麼時候起,他竟然變成了這樣,隱忍的淚水終于落下,慕靜柔決絕的抽回手,顫抖著指著大門的方向,「滾——」
慕靳寒冷笑,用力打掉她的手,「慕靜柔,你最好注意你的態度,不要在我面前猖狂。」
臉上還殘留著滿臉的淚水,慕靜柔無聲的笑了,他竟然說她猖狂,多可笑,呵~
「這是我听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慕靜柔,」慕靳寒暴喝,「不要在我面前狡辯,我恨透了你的自作聰明。」
慕靜柔抬頭望著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夢里的臉,同樣的五官,雕刻般的線條,卻又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人。
她的靳寒,從來不會這樣和她說話。
「是麼,那你應該感到高興,終于不用再面對這樣的我。」
「見不見你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慕靜柔失笑,這算什麼,既然憎恨她,干嘛還要來找她,她早已做出決定,要和過去揮手說再見,他又為何要一次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挖苦諷刺她。
「行,那你自便。」慕靜柔轉身往臥室去。
「你在勾引我。」慕靳寒的聲音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慕靜柔腳步未停,閃身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了門。
床頭的矮櫃上,那張名為「溫暖」的設計圖紙安安靜靜躺著,慕靜柔越看越覺得諷刺,猛的拿起它,三下兩下撕了粉碎。
「砰——」外間傳來巨大的踫門聲,慕靜柔無力的搖搖頭,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一點光亮,找不到出口,她想叫,想求救,可是喉嚨好像被人扼住了一樣,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模索著向前走,黑暗中突然傳來女子尖利的嘲笑聲,前方突然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希雅得意的看著她,突然,她張開十指,猛的向她撲來,緊緊扼住她的喉嚨,體內的空氣一點點流失,胸腔內傳來無力的窒息感,好難受……
她使勁的掙扎,可是希雅的氣力好大,她根本就掙不開,朦朧中,她看到慕靳寒站在希雅身後,她高興的向他揮手,讓他救她。
他冷冷笑著,湊到她的面前,「你活該,靜柔姐。」說完,他又遠遠的退開,雙手環胸,站在希雅身後,涼涼看著她們。
突然,畫面又變了,她看到了死去的生母,她站在一株盛開的梨樹下,笑著對她招手,「來啊,阿柔,到媽媽這里來。」
她依戀的伸出手,眼看著就要踫到媽媽的衣角,一道白光閃過,不見了溫柔女子的身影。
「不要,不要離開我,媽——」慕靜柔尖叫著從夢中醒來。入目滿室的黑暗無聲提醒著她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夢境。
赤腳踩過冰涼的地板,她一路來到露天陽台,滿天的小星星不知疲倦的眨著眼楮,一勾新月掛在天際,發出冷冷的銀輝。
這樣的夜,清冷孤寂,一如她現在的處境,抬頭靜靜仰望著天際,她就這樣忘了時間,直到星星、月亮沒了蹤影,東方天空升起一輪溫暖的圓日。
新的一天開始了,她卻依然恍惚。
「Jin,我給你帶了早飯,開門。」
任飛揚固執的喜歡叫她Jin,她好像明白他的用意,好像又不明白。
開門,迎接她的是任飛揚一張燦爛的笑臉,他舉高了兩只手,得意的向她展示手里的袋子,「愛心早餐。」
慕靜柔歪著頭笑,「來的真及時,我正餓著呢。」
「我對你好吧,說,你要怎麼感謝我。」任飛揚數落的走進屋里,將手里的早餐放到桌上,側著頭看她,晶亮的眸子似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慕靜柔站定,突然張開雙臂,小跑著往他身上蹦,「早飯之恩大于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但不知任公子肯不肯笑納!」
任飛揚順勢半蹲著,展開手臂,作勢要接住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公子求之不得,姓慕的小娘子,趕緊來我懷里吧,小生這廂等不及了。」
小跑著的人兒頓住腳步,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任飛揚,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害不害臊你。」
任飛揚聳聳肩,「為博美人一笑,值了。」
慕靜柔突然就笑不出了,對著他大聲喊道︰「任飛揚,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還不起。」
任飛揚還是笑,走上前揉了揉她的發頂,「傻丫頭,我不要你還,真的。」
感動不是一點點,慕靜柔揉著泛紅的眼眶,握著粉拳捶上他的胸膛,「討厭,你又惹我哭。」
任飛揚長臂一撈,將她鎖進懷里,「乖了,不哭,不哭,」
「任飛揚,有你這麼哄人的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在他懷里,慕靜柔破涕為笑,掄起拳頭輕捶他的胸膛。
「啥,難道你不是三歲麼?」任飛揚夸張的大喊,惱的慕靜柔抓著他的手臂一陣「虐待」。
任飛揚寵溺的看著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掐又捏。
「任飛揚,」
「小的在。」
「陪我去參加他的訂婚宴。」
「你說誰,我不知道哇。」
「任飛揚!」
「哦,你是說慕靳寒啊,行啊,有什麼問題,需不需要我好好打扮打扮,把他比下去。」
「行啊,你就把你的看家本領拿出來,氣死他們最好!!」
任飛揚撒腿往外跑。
「喂,你干嘛去,」
「設計衣服去,這不是沒幾天了,我得抓緊啊。」
「任飛揚,」慕靜柔哭笑不得,眼睜睜看著他一溜煙跑遠。
于她而言,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大概就是遇到了任飛揚,她永遠會記得,他對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那樣不求回報的幫助她,一次又一次。
她何其有幸,竟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他。
為什麼,她愛上人不是他,她不只一次這麼問自己,然而,心從來都是不受自己的控制的……
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