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說了?」蘇夢荷似乎只是隨口一應,並沒放在心上,「我的肚子有點疼,正巧知道陳太醫沒進宮當值,我就去找他看看,畢竟陳府離太師府近些,只是小毛病而已,否則我就直接找繆晨了。」
「哦。」南無痕似乎相信了她的話,點點頭。
如果相信了,就該關心的多問幾句啊,蘇夢荷心中對南無痕的無情不忿,面帶著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在陳府見到藺初九了?她怎麼在那里?」
「是我把她送去的。」南無痕掃了一眼蘇夢荷,她的神情很自然,看不出偽裝的做作,是她真是無辜的,還是演戲的本領太高了?
「哦,」蘇夢荷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听人說你在柳府門口救了人,原以為是謠傳,原來是真的?」
蘇夢荷簡直把話說的滴水不露,南無痕救人的事她沒有理由不知道,但她僅限于「听說」,並未細細過問,證明她不關心已經離開淮蘭坊的藺初九,更沒理由對付她。
南無痕注意著蘇夢荷的一舉一動,實在看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是她真是無心的,還是經過五年的歷練,她的心機玩的更深?
南無痕早就開始注意蘇夢荷的一舉一動,但是她有太師府的勢力,有太師多年的安排與耳燻目染下學會的能力,想要真的發現什麼也不容易,這也就是她做的一些事能暫時瞞過南無痕的原因。
南無痕不信太師真的肯放棄權貴,否則他當年就不會跟北王合作,替北王奪得王爺之位,從而讓自己得到太師之位,他本身就是一個對權勢極其渴望的人,怎能輕易放棄?如今太師仿佛退下線,是他又在老謀深算,看是誰能得到儲君之位,好向其倒戈。南無痕遲遲不肯迎娶蘇夢荷進門,讓精明的太師看到了危險,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
南無痕不是不清楚太師的小心思。
「無痕,你的眼楮怎麼了?」蘇夢荷終于忍不住去關心南無痕的眼楮了,雖然上了繆晨的藥,睡了一夜,淤青消了,但還有淡淡的痕跡,心細的蘇夢荷剛見到南無痕時就發現了,一直忍著,但是內心深處對南無痕的摯愛讓她再也按捺不住,開口詢問。
「無凌都能被人襲擊,你以為我能逃月兌嗎?」南無痕淡淡的掃了眼蘇夢荷,不著痕跡的注意著她的神情。
「你也遇刺了?」蘇夢荷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緊張的凝視著南無痕,確定他真的沒事才略略放心,可是什麼人能讓無凌與無痕這樣的身手這樣的地位的人受傷呢?
蘇夢荷暗中的計劃只針對藺初九一個人,可是現在好像有了另外的人插手了,事情似乎越來越亂了。
蘇夢荷隱著內心的驚詫,一臉擔憂的望著南無痕,她有種感覺,有人對她的每一步計劃都了若指掌,而且還利用了她的計劃做著不被人知的事,是柳府嗎?柳府有這個膽量與能力嗎?
「沒什麼,我會盡快查清此事的。」南無痕若無其事的道,他從蘇夢荷的眼底發現了強烈的驚詫與疑惑,可以斷定帶走春紅的肯定不是她,那麼春紅誘騙初九的事真的跟蘇夢荷無關嗎?這樣最好,免得將二人的臉面徹底的撕破。
「無痕,你一定要小心。」蘇夢荷擔憂的道。
「嗯。」南無痕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不經意間提及,「你見到水紅袖了嗎?」
「紅袖?」蘇夢荷不明白南無痕突然提到蘇夢荷的意圖,否認道,「沒,我沒見到她,她不在北王府嗎?」
「我把她趕出王府了。」南無痕掃了蘇夢荷一眼,冷冷的道,「她做的事讓我很生氣,所以一怒之下趕走了她。」
「啊?」蘇夢荷故作驚訝,「她……不是……你的那個畫中人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無痕模稜兩可的回答,「時隔五年之久,任何事都會變的。」
「那麼……那張畫……」蘇夢荷實在模不清南無痕的真實心意了。
「畫只是一個紀念而已。」南無痕淡淡的道,「若是你見到水紅袖,告訴她讓她好自為之。」
「無痕,你認為她會找我?」蘇夢荷試探的問,她不清楚南無痕究竟掌握了多少。
「也許吧,我也只是猜測。」南無痕道,「畢竟你們都是女人,又在一起吃過飯,相處的也算融洽。」
「無痕!」蘇夢荷正色道,「我是因為她的身份才跟她友好相處的,她是你尋了五年的畫中人,我對她好就是不想讓你為難,你可知道當我看著你對另一個女人情意綿綿的時候,心會有多痛?既然她惹你生氣了,你也並不像對畫中人那樣對她一往情深,那麼我也就沒有理由再跟她交好了,如果我見到她,不能保證會不會對她這麼多日子以來對我的心造成的傷害而責難她。」
「如果你做了,我不會感到奇怪,那才是你不肯受絲毫委屈的蘇大小姐。」南無痕注視著情緒有些起伏的蘇夢荷。
「哼!」蘇夢荷冷笑,帶著幾分悲涼,「如果你真的能不在乎你的畫中人,不在乎水紅袖,我也一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做。」南無痕從蘇夢荷身上探不到什麼東西,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他還急著想去看初九跟孩子,還得教唯唯一招半式武功。
「無痕!」蘇夢荷很想將南無痕留下,多陪陪自己,可是南無痕仿若充耳不聞,翻身上馬奔騰而去。
「可惡!」蘇夢荷握緊拳頭,很想朝某個地方砸出,強大的怒氣要將她的身體沖破了。她能猜到,南無痕急急的離去一定是去找藺初九了。
想到藺初九,蘇夢荷的眸光一閃,雖然她還沒見到擁有一張完好的臉的藺初九,但是憑水紅袖易容的模樣也能猜到。水紅袖明明是假的,那麼藺初九莫非就是真的畫中人?所以南無痕才會不知不覺的迷戀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