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極靜。
窗外忽然下起了蒙蒙細雨,滴滴砸在屋檐上,寢殿內回蕩著重重的雨聲。
落子陌躺在床上,一雙眸子在漆黑的夜里發出幽深的光。
當日宮七寂派了御林軍,的確是動了殺她的念頭。若不是有金縷衣,在永樂宮里又如何能將他的注意力引到別的東西上,自己這才逃過了一命。
而她很確定,金縷衣是流慕白派人放在南宮婉寢殿外的,至于那人是誰,要知道還需花些時間。當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阻了宮七寂的計劃?
三日後的宴會,她真是免不了要冒險了,不為別的,只為還了流慕白的人情,她不愛欠著任何人。
「皇上駕到!!」守在殿外的宮女快速推開門。
落子陌還未反應,屋內就大亮,她看見宮七寂一臉冷颯站在門口。
好端端地,他來做什麼?!
「朕今日就在這歇下了。」其身後的宮人,關了門退去。
她起身,找了件衣服披上,「皇上,怎麼有空來?!」秦媛這會兒估計該鬧翻了天,他怎麼不去哄,還有閑情來這里。
宮七寂自始至終冷著一張臉,大步上前,坐在床上。
他不說話,落子陌只好干站著,現在他可是天,逆不得,否則在宴會前出了事兒,誰來救流慕白?!
「朕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卻不曾想怎麼笨到了如此的地步?!」他突然開口,語氣冷到了極致。
落子陌並不明白他說的是何事,莫非是指貿然把墨香從鳳棲宮接來的事?
「果真是不聰明啊!!」宮七寂猛然站起身,他低眉看著面前的女人,眸子里的迸發的怒氣足夠將她燃燒殆盡。
此刻的她,感覺背部發涼,只是撐著將脊背挺得更直些,「你是指什麼事?!」每回她急的時候,就忘記用敬稱。
「為了除去一個宮婢,結了秦媛那梁子。」他頓了頓,手撫著落子陌的臉,繼續道,「朕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解這個圍。」
粗糙的指月復劃過皮膚,落子陌只感覺冰冷一片。這半天她盡想著流慕白的事,竟把秦媛給忘了。
是了,所有的妃嬪都見自己是喝了她的薄荷茶才不省人事的,現在後宮里關于她與淑妃不和的謠言怕是要蓋過天了。秦媛也無疑是背了這黑鍋,她如此心高氣傲之人,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皇上是來提醒臣妾,還是來替您的寵妃抱不平?!」她挑釁地回望宮七寂,面上的笑意掩過心頭的疑慮。
宮七寂大手一揮,一把摟過她的縴腰,慢慢湊近她的臉,隨後他笑了,極盡邪魅,一瞬間晃了落子陌的眼,只听見耳邊傳來「朕是來看你怎麼死的。」
說完,他大笑著將她從懷里拂開,開了門離去。
落子陌怔怔站著,若是要看她如何死的,又何必來提醒她?
宮七寂,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