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真人身上一陣疼痛,原來那幾枚袖箭還未取出,這些袖箭若是一直留在自己身上,豈不是要引起潰爛,自己的這條命怕是真的就要搭進去了。還好那個龍標顯然自詡是是天龍幫的幫主,暗器上還沒有下毒,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就死了。恐怕是他仗著自己武功高強,不屑于使用下毒這種手段。明天還是讓朗月去請一名郎中來給自己看看,趕快把袖箭取出來,以免後患。模了模身上還有幾兩銀子,應該足夠治病的了。再看朗月,雙頰紅潤,看起來也有了一些效果,氣息也應該調順了吧!這孩子雖說不知道底細,可從這來看,倒也是一個練武的奇才,這麼快就有了效果,可喜可賀啊!
清虛真人看著看著也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只不過期間被疼痛驚醒幾次,看看朗月也早已睡著了。
天剛亮,朗月就起來了,他見師父還沒醒,就想悄悄出去,結果沒想到師父早就醒了。
「老爺爺……」
「你喊我什麼,都拜過師了,還喊老爺爺啊?」清虛真人呵斥道。
「師父,你醒了,你先坐著,我去弄點吃的。」
「不用了,你去幫我請一名郎中來,幫我看看身上的傷。這有幾文錢,你去買點吃的吧。」清虛真人吩咐道。
「好的。」朗月拿起錢就出去了。
過了好久,朗月才回來。
原來,人家看他一個乞丐,都不願意來,怕他付不起錢。
「大夫,請你看看我師父吧!」無論怎麼求,好多大夫就是不來。整個北京城能找到的郎中都找到了,最後才找到一個大夫願意來看看。
來的郎中是一個中年人,高高的個子,一身青布長衫,一頂方巾,文雅有度,倒像是個讀書人。
「大夫,這便是我師父,你幫他看看。」朗月說,手里還拎著一個紙包,里面好像裝了幾個饅頭。
「道長,身體不舒服嗎?」
「大夫,我身上中了幾枚暗器,還未取出,想請你幫忙取出來,你看如何啊?」
「這……我出來時比較急,令徒也沒說,我沒帶工具啊!」大夫猶豫地說道。
「我……我當時也不知道師父是什麼病,所以就……」朗月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好了,這不怪你,是為師沒有告訴你。大夫,我這里有把匕首,倒也鋒利,你先湊合著用吧。」清虛真人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大夫說道。
「這……這樣做是恐怕要流很多血,而且很疼,不知你老人家可能忍得住啊。」
「沒事,大夫,開始吧。」
那郎中一咬牙,拿起匕首,又想了想,對朗月說「你去取一些清水來,再找一些干淨的布來。」
朗月放下紙包,就出去了。過了好久,才用破罐子提了半罐子水回來。
「大夫,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干淨的布。」
「那算了,先開始吧。」郎中在傷口處先劃出一個小口子,讓後用手去拽袖箭。
清虛真人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常年在刀槍劍影里出入,對這點小疼痛並未放在心上,硬撐著沒有出聲,任那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滾下。
好在劃出的傷口不大,出血不多,大夫從清虛真人的道袍上割下一塊布,草草給清虛真人包扎好傷口。
洗過手,大夫說道︰「道長好了,你身上的袖箭已經取出來了,傷口也已經包扎好了。所幸你中的暗器上並沒有下毒。待會兒我再替你開點藥,過幾天就會好的。」
「有勞大夫了。」
「道長,斗膽問一句,看你的臉色,恐怕是受過內傷吧?」
「大夫果然是神醫,不瞞你說,我確實受了很重的內傷。」清虛真人勉強拱手道。
「道長,我再幫你看看吧。」大夫又幫清虛道長把脈,「即使這樣,道長,我順便也幫你開點藥,調理一下。」
「那就有勞大夫了,等會兒讓我徒兒跟大夫一起去拿藥。」清虛道長說道,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好的,師父。」
「道長,你身體沒痊愈時不要過度運氣,避免打斗,以免再次受傷。」
「多謝大夫關心。大夫,我引被仇人追殺,方才弄出這身傷來,還望大夫你……」
「道長,你放心,那批人已經來過了,北京城的醫生都被他們問過了。我不管那批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我能做的只是治好我的病人。祖師爺扁鵲留下規矩,救人性命急于水火,豈有把自己的病人送給仇家的道理?再說,你們是江湖恩怨,我本世人,不參與其中的糾紛。」郎中淡淡說道,「其實,本沒有江湖這個世界,只是武林人士為了空無的虛名和自己的利益,互相爭斗,爾虞我詐,攪得天下大亂,方才出現江湖這個紛爭的世界。我曾經以為,你們這些習武之人把天下搞亂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其實,每個人都有錯,因為名利二字,對于每個人的誘惑都是不可抵擋的。老子說過︰‘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說的既是這個道理啊!只有大家都沒有了名利之心,也就沒有了江湖,更不會有恩怨情仇了。」
「大夫果然是博學之人,對于《道德經》的理解,非同一般啊。貧道作為修德之人,自以為已經清心寡欲了,參透世俗了,可是與大夫相比,真是相差甚遠啊!貧道枉自修行了這麼多年,依然無法忘記世俗紛爭,一生在江湖漂泊,得到的也只是恩怨二字而已。慚愧慚愧。」清虛真人說道。
「哪里,道長過獎了。在下也只是粗通文墨而已,在方家面前談論《道德經》,讓道長見笑了。」大夫拱手笑道,「好了,道長,你還是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就此別過吧。」
「大夫,敢問你貴姓啊?救命大恩,貧道以後定當回報。」
「免貴姓滿,名富仁。道長,我建議你還是換個地方,此處恐怕不安全了。」
說完,領著朗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