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不能再等的,驀地俯子,她微愣,旋即,另一條未被控制的長腿在虛空中狠狠的蹬了幾下,慌亂的道︰
「王爺……你確定要為一個女人……去與眾人為敵?」
「有何不可?你以為本王真的怕嗎?」
他微的挑眉,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未停。眼見著他腰間的束帶就要被解開,李嫣又急忙說道︰
「王爺……你確定要在這院中……yao了我嗎?」
「他們沒人敢看!」
他眯了眯眼,說的不置可否。可听他這麼一說,李嫣心底頓時一片哀涼。難道她今日真的要委身與他嗎?
她不甘!可又怎樣?她能反抗的過他嗎?
她也想已死來威脅他保全清白,可她無比珍惜這第二次的重生,她無比的舍不得丟下夜殤。在見到他一切就緒,正欲動作,她緩緩的閉上美眸,一顆滾燙的淚珠自眼角滑落。
「王爺……宮里面公公傳話說,皇上要召見王爺您。」
前來通報的總管在看到院中這幅情景時,慌忙轉身不敢多看一眼。
歐陽辰只是微的一怔,不過片刻,面色便恢復俊逸雅致,驀的將她高抬的美腿放下,姿態優雅的替她整了整衣裙,又不急不緩整了整自個衣袍,眼前這個溫潤雅致的男人,好似剛才那個迫不及待的人不是他一般,可那仍染著yu色的鳳眸,卻泄露了他之前的動情。
見他轉身離開,李嫣僵硬的身子陡然一軟,微微的掙扎著自那石桌之上緩緩的滑落在地,雙腿卻軟的站不起來。
老天還是眷顧她的不對嗎?竟能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讓她躲了過去。
只是這老天能眷顧她幾次呢?
她若一直呆在這王府之中,便終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瓊玉樓。
夜殤那雙極美的桃花眸已失了光彩,深陷的眼眶配上仍有些輕紫的面容,讓人覺得有些駭人,眸光沒有任何焦距盯著眼前的虛空,手上則緊緊的攥著那小小的泥人,失魂落魄的不知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突的,一陣急切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他猛的抬眸,那目光含著殷殷的希冀,陡然起身,不等歐陽銘走至他身旁,便步履不穩的向他走去。人還未到,有些輕顫的聲音便傳到歐陽銘耳際。
「怎麼樣?這幾日你查的怎樣?」
歐陽銘仍是一襲白衣,周身仍攏著無盡的傾世風華,只是那同樣深陷的眼眶,布滿紅血絲的眸底,代表著他已幾日未睡。看著眼前已幾日未上朝的夜殤,歐陽銘薄唇抿了抿道︰
「回屋再說。」
將屋門掩上,歐陽銘轉過身子,面色有些沉重的輕聲說道︰
「嫣兒估計在我二哥府上……」
「你可確定?」
夜殤眸底閃著喜悅與怒意的復雜光芒,袖袂中的雙手已緊握成拳。
「**不離十,我安排在二哥府上的線人說三日前二哥的 苒院住進了一位姑娘,而且……而且,二哥每晚都在那里……過夜。」
短短幾句話,歐陽銘卻似用盡全身的力氣來說,薄唇緊緊的抿著,眸光有些沉痛。如若他若是敢動嫣兒一根汗毛,他此生便並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風光如他們皇室子女,悲哀如他們皇室子弟。他們每人的府上哪會沒有對方安插的眼線,即便是無甚爭奪之心的歐陽銘除了歐陽夜府中沒他的眼線,個個府中他均布有線人。
害人之心不能有,可防人之心不能無呀!
即便他表現的再不屑皇位,可誰人相信?
而夜殤听他這麼一說,踉蹌著退後一步,眸底的怒火似要噴涌而出,額角的青筋暴凸的有些猙獰。半晌後,他才磨牙咬牙切齒的道︰
「今晚夜探 苒院!」
亥時中, 苒院。
燭火已然全熄,因為快值十五,淡淡的月光透過糊著白紙的木窗格子里傾灑進來,將整個屋子照的幽幽淡淡的。
李嫣躺在攏得嚴嚴實實的被褥里,睜著的美眸全然沒有一絲的睡意,側著美眸又瞄了眼門上傳上的木栓,心底稍稍有些心安。
這麼晚了,他應該不過來了吧,畢竟他也不是沒有女人,也是要正常生理發泄的。終于可以睡個安心覺了,她可恨不得他以後都不要再來這屋子,李嫣伸了伸懶腰,心里樂的只想在這床上滾上幾滾兒。
可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你若是越希望它怎樣,可它卻偏偏要與你對著干。
不知過了多久,「 」的一聲巨響,讓已經睡了過去的李嫣驚醒,她霍得坐起身子,一雙美眸睜的大的不能再大,看到的卻是搖搖擺擺走進來的歐陽辰,他的身上因為身後的月光而鍍上一層清冷的皎潔光暈,看不真切他的容貌,倒是勉強看清他的身影,欣長的如玉樹蘭芝。
李嫣眉心輕蹙,眸光閃過一抹失望,她無時無刻都在等著夜殤能將來救她,可等來等去倒是把他等來了。不過須臾,似意識到他此時此刻這般模樣,她不由的又蹙緊了幾分眉,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似乎要跳出ti內一般,因為她此刻的處境真的不容樂觀。
歐陽辰染了幾分醉意的鳳眸緊緊盯著床上黛眉緊蹙的李嫣,不過片刻,緩緩的上前,白皙修長的手掌撫上她染了淡淡月華的小臉,輕輕的摩娑著。她的小臉因暈染了一層清冷的光暈,讓人覺得好不真實,天生上揚的美眸因為那淡淡的月華而顯得絢麗極了。
李嫣身子下意識的向後退,可她退後一分,他的手便又探前一分,李嫣甚至能感覺到他飽滿的指月復所泄露的情深,意識到這點,她的眉攏得更緊了些。
難道就因為她上輩子被棄,這輩子老天便這般補償她嗎?
一個兩個個個都想要她,可女人多了麻煩,男人多了同樣麻煩,她不貪心,男人一個便好。
他的食指輕輕的撫上她嬌女敕的唇瓣,感覺到指下那溫潤柔女敕的觸感,歐陽辰眸光不由一凜,薄唇驀的覆上她的唇瓣,身子向前一傾,便將她壓至身下。感到他嘴里濃濃的酒味,李嫣不停的搖著頭,想以此躲掉他的觸踫,可他卻只是皺了皺眉,兩手捧住她的小臉,將她的小臉禁錮在他的大掌之中。
李嫣一雙美眸因為淚光而顯得晶晶亮,她想抬手推開他的身子,可兩手均被他壓在他的身下,動不了分毫。
她此刻像隨意一捏便碎的玻璃女圭女圭一般,愈發讓他覺得想這麼抱著她直到永遠,很久,他才離開她的唇,微微喘息。李嫣也是大口喘息的厲害,白皙的小臉浮起一抹因氣息不暢而導致的酡紅。
「放開我!你這樣真讓我瞧不起你。」
許久,李嫣氣息順暢後說出的第一句話,說出後,她便覺得自己有些沖動,可話已出口,後悔已來不及。
「你瞧不起本王,你以為你是什麼好女人?不要以為本王不知你與夜殤的丑事,你也不過一個破鞋,憑什麼瞧不起我?」
此時染了醉意的歐陽辰,顯然已接近癲狂,俊臉有些扭曲,平日里的溫潤早已不見蹤影。
李嫣心底一涼,無從反駁,她確實是破鞋,可男歡女愛,本就是兩廂情願,即便她是破鞋她也不跟討厭的男人上chuang。這樣想著,李嫣也確實這樣做了,趁他不備兩只腳猛的用勁兒,便將他踹下大床,趁他怔楞的空兒,快速的自床上爬起,越過他撒腿便往外跑。
「唔……」
沒跑幾步,她便覺得頭皮被扯的似要自腦殼上剝起,疼的她眼淚瞬間落下,下一刻,她便又被他猛的甩在烏木床上,額頭猛的磕在那烏木床壁上,磕的的她兩眼只冒金星,可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歐陽辰的大掌便「啪」的一聲落在她的臉頰上。
「你這個jian人!竟敢踢本王下床!本王今日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歐陽辰扭曲的面容布滿陰鷙,大手猛的扯著李嫣的衣裙,李嫣捂著紅腫的小臉,眸底氤氳的似一團霧氣,眼淚卻隱忍著就是不落下,似一個破敗的傀儡女圭女圭一般,一動不動的任憑身前已經癲狂的男人肆意妄為。
頃刻,屋內滿是刺耳衣料撕碎的聲音,察覺到身上男人已蓄勢待發,李嫣貝齒輕輕的咬上粉舌,準備只要他撲上來,便咬舌自盡。她現在顧不得其他,只是覺得屈辱極了,也恨極了,可有用嗎?
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即便再恨,她能如何?她只能傷害自己!
「唔……」的一聲,就在李嫣剛準備用力咬時,頭頂陡然傳出歐陽辰的痛哼,李嫣霍得掙開美眸,入眼,看到的竟是取下面上黑色罩布,一臉怒意的夜殤。
李嫣微的一怔,旋即,便「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慌忙爬起身,也顧不得赤果著身子,猛的跳到日思夜想的夜殤身上。
「我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听著她顫抖的聲調,夜殤頓時覺得撕心裂肺般的痛,一顆顆滾燙的淚珠自眼角緩緩滾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只是未到真正傷心處。
站在身側的歐陽銘在掃到李嫣傷痕累累的小臉,看到忘己的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忽然,似不堪忍受什麼一般,驀的閉上鳳眸。
她此時此刻眼里心里都是夜殤,竟連他就站在身邊也未察覺!
夜殤的眸中的痛楚滿地似海水一般幾欲溢出,一手攬進她的身子,一手將床上的床單掀起裹住她赤果的身子。垂眸看到她額頭的磕傷,以及臉上的紅腫,眼前仍盤旋著他剛進屋時看到的畫面,心頓時痛的猶如利刃凌遲一般,桃花般的容貌已是陰的不能在陰。一手托著痛哭的李嫣,一手猛的掏出袖中的匕首,欲將它刺入歐陽辰的脊背,卻被身旁察覺到不對勁的歐陽銘一把攔住。
「夜殤,你別沖動!殺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種辦法,可這個是最笨的!」
看到心愛女子被傷成這樣,他難道就不恨?
他恨!
他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可他是皇子,他這樣一死,父皇必會撤查,到最後必回查到他們和嫣兒身上,他們死不足惜,可嫣兒卻太過無辜……
對于他的勸解,夜殤卻恍若未聞,猛的將他甩在一邊,陰鷙的面容布滿狠戾,漣灩的桃花眸已是一片赤紅。緊了緊懷中的李嫣的身子,再一次的準備將那堅利的匕首刺入歐陽辰的後背,這時,李嫣卻陡然抱緊他的脖頸,哽咽著說道︰
「不要!他該死,卻不是這個時候死!就像歐陽銘說的這個辦法的確是最蠢的辦法,他死不足惜,可我舍不得你死!」
她恨不得食他的肉噙他的血,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可如若這一切都要以夜殤的性命為前提,那她寧願不恨!
听她這麼說,歐陽銘再也忍受不住一般,大手猛的撫上胸口,心痛的仿佛不能呼吸一般。
她怎麼可以在他面前口口聲聲都是為他著想,這讓他情何以堪!
夜殤手上的動作微的一頓,薄唇緊抿,卻不過片刻,猛的一刺。
那利刃穩穩的刺入歐陽辰的右臂。
感覺到痛意的歐陽辰抖了抖眼瞼,緩緩的掀開眼楮,可屋內早已沒有李嫣他們三人的身影。歐陽辰轉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烏木大床,又看了看右臂上的匕首,面上一閃而逝的掠過一抹狠戾,片刻,便步履有些不穩的緩緩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瓊玉樓。
夜殤抱著哭累了的李嫣率先進了屋子,將她緩緩的擱在床上,將軟枕置于她的背後讓她靠著,又將床側的被褥攏到她身上,這才轉過頭道︰
「幫我備些水來!」歐陽銘垂著的鳳眸,掃了一眼不知想些什麼得李嫣,一語未發的轉身出了房門。
見房門緩緩的合上,夜殤這才轉過頭,玉般的指尖輕柔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柔聲道︰
「嫣兒?心里若有什麼事,什麼顧慮便說與我听,你要明白,不管是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報仇!哪怕是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听他這麼一說,李嫣驀的搖了搖頭。夜殤皺了皺眉,她越是這般,他心底越是不安,可他實在不敢想象他們到之前,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有沒有被那個混蛋給侵犯?
思至此,他的眸底涌上濃濃的狠戾,狠聲道︰
「他是不是強了你?」
聞言,李嫣慌忙開口︰
「沒有,真的沒有,我可以向你發誓!」
「真的?」夜殤狠戾的語氣稍微有些緩和。
「真的!若是你們晚來一步,怕是我就……我就真的見不到你了……」
說到這里,李嫣又不由的悲從中來,眸底的眼淚肆意滾落。看著她這樣一幅模樣,夜殤猛的將痛苦的李嫣攬進懷里,眸中的痛楚更深了些,他實在不敢想象如若他們晚到一會,會是怎樣的結果,雙臂不由得收緊在收緊,盡量壓低嗓音柔聲道︰
「嫣兒乖,莫哭了,是我該死,我沒能保護好你……」听他這麼一說,李嫣又慌忙搖了搖頭。
這事怎麼能怪他?他們在明,他在暗,任他怎樣防備,總會讓他找到機會,似是又想起什麼,李嫣驀的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攥著他衣袂的小手不由得緊了緊。
「你今日傷了他,如若他以後故意難為你怎麼辦?」
聞言,夜殤凜厲的眸光不由得緩和了一些。難為她在此時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想著害怕他遭到報復,他眸底閃過一抹感動,嘴角也緩緩的扯起一抹弧度,湊上薄唇,在她額頭輕輕的一吻。
「你不必擔心我,他即便是要報復,也不敢正面與我沖突,可若是暗地里,你也知道,我也並不是他想動便能動的了的。」夜殤垂下俊眸看她,在看到她一臉疑惑的模樣,他又緩緩的解釋道︰
「你想想看,如若他想明著對付我,去皇上面前參我,可他的理由呢?如若是你,他能說出口嗎?即便他不怕我,可他絕對忌憚歐陽夜,你想想,如若歐陽夜得知他想動你,你說,歐陽夜他會放過他嗎?」
听他這麼一解釋,李嫣這才恍然大悟。即便歐陽夜不愛她,可她仍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如若他的王妃被人動了,他即便不想管也不得不管,所以,這次歐陽辰他只能將這啞巴虧吃進肚子里,至少他不會明著與夜殤作對,不過若是暗地里的話,正如夜殤所說,他真的也不是歐陽辰想動便能動的了的……
「吱呀」的一聲門響打斷李嫣的思緒,她微的一怔,抬眸看向門口,歐陽銘已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他雖然仍是一如往昔的一襲白色錦袍,可他卻是眼眶深陷,面容疲憊,哪還有平日里半分神采。李嫣的眸中閃過一抹內疚,輕聲道︰
「歐陽銘,謝謝你!」
正緩步前來的歐陽銘的身子猛的一僵,眸底閃過一抹嘲諷,嘴角輕扯起的弧度也注滿苦澀。
她對他,也僅僅只是一句謝謝,卻明知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這句謝謝。可他能怎樣?怨她?恨她?他怎麼怨的起來,恨得起來!
愛情之中本就無對錯,只有愛與不愛。
她若不願回應他的感情,也時常的往你受傷的心頭撒鹽,她難道是做錯了?答案自然是沒有,因為,她這樣做的原因,只有她不愛他,僅此而已。
他雖恨不得轉身便走,可仍舍不得給她一絲一毫的難堪,忍著心底滔天的痛意,面上卻是對她緩緩一笑。道︰
「不用謝!
歐陽銘翻涌著滾滾痛意的俊眸用低眉所掩飾,將盛著清水的木盆擱到床前的矮凳上,便退後幾步,垂眸站在與他們距離三尺的距離。
將傷口清理干淨,夜殤玉般的指尖點著白色的藥膏輕輕的覆上她額前的傷口。」疼!疼死了……「
李嫣眉心緊蹙,嘟著小嘴輕輕的哼道。看她這麼一幅小模樣,夜殤覺得心疼死了,薄唇湊至她的額前,輕輕的吹了吹,手上的輕緩的動作卻仍是不停。」嫣兒乖,忍耐一下下便好,傷口傷了藥才能好的快嘛!乖,別躲!「」疼嘛……「
糯軟的嗓音滿是撒嬌的成份,紅潤的小嘴也不由撅的更高了些。其實那痛意她還是能忍過去,只是她就是特別想,很想很想嘗嘗對人撒嬌的滋味。」乖,一會便好……「
許久,屋中都是她撒嬌的痛呼聲與他疼惜的軟言軟語,而不知何時,站于他們身後的歐陽銘早已一語未發的離開。」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
李嫣陡然的一問,白女敕的小手輕輕的撫上那已經很淺的紫痕,美眸中滿是內疚。該死,她之前不是顧著痛哭,便是顧著撒嬌,竟然連他的臉也受傷了都未注意到,雖然那紫痕已經很淺,可她明明是能注意到的。」無礙,前幾日不小心踫的。「
感覺到自她指月復傳出的濃濃情意,夜殤心底甜的似吃了蜜一般。」真的?「李嫣一臉不相信的問。
看著傷口已經都上好了藥,夜殤替她將被子攏了攏,一臉淺笑的道︰」真的,我騙你這個作何?真的是那日我急著找你,一不小心便弄成這幅模樣。「
李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欲開口再說什麼,他的薄唇卻覆上她的唇,不過淺嘗輒止,他的唇便緩緩的離開,眸中的柔情濃的似要將人溺死,柔聲道︰」乖,睡罷。「
十一月末,李嫣來古代的第一場雪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于半夜子時,似午夜精靈一般旋轉著鋪滿整個大地。
次日早上醒來,下了一夜的雪仍舊未停。雪花紛揚,外頭鋪天蓋地的,樹梢枝椏上,屋頂房檐上,院中梅樹上,觸眼可及的,到處都是銀裝素一片白花花的銀白,被那清冷的太陽光一照,頓時折射出絢麗的光芒,風一吹花枝上的有簌蔌的雪花落下來,端的是別具風情……
床塌上,夜殤早已起身上朝去了,自半個月前,他越發的忙碌起來,雖夜夜都回,可白日里卻甚少露面,回來也是已值夜半,李嫣大多已睡下,被他死磨賴磨著一番**之後,待李嫣再次醒來他便又已不見。
屋內放著兩大盆的炭火,已至屋內溫度很是舒適,李嫣披衣起身,站在床前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銀白,唇角情不自禁的翹了翹。早已守在外面的琴兒,听著聲音便端了盆溫水進了屋內。
李嫣垂頭看著正欲替她穿衣的琴兒,白女敕的小手握住琴兒的小手,感覺到她的小手一片冰涼,不禁蹙了蹙眉,無奈的嗔怪的道︰」給你說了幾次,天冷了不用一大早守在外面,你這丫頭就是不听,看著小手都凍的冰涼冰涼的。「
聞言,琴兒只是低眉淺笑,並未言語。
簡單的梳洗了下,挽了簡單的發鬢最後已一支玉蘭玉簪固定,吃了些早膳,披了件淺紫色的狐狸毛大氅,李嫣揣了個暖手爐迫不及待的沖出房門。
這院子是夜殤一個月前買下的,自那日後她便住在了這里。因為歐陽夜找她的風頭已不是太緊,夜殤便買了些丫頭婆子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玉石板砌成的地板上的積雪已被下人清理干淨,可因為有些化雪,便顯得有些滑溜溜的,李嫣此時卻是心急也顧不得地上滑膩,風風火火的向著院子南邊的梅林走去,人家文人雅客都喜雪里賞梅,那麼今日她便也跟風的風雅一回。
跟在她身後的琴兒見著她走的極快,一臉的焦急,薄薄的嘴唇蠕動幾下,卻未發一言。
不過片刻,主僕二人便來到目的地。雪花仍簌蔌的落著,一片一片的如白色的精靈旋轉著落上她淺紫色的大氅上,不消片刻,便化為小小水珠。
裹著一件淺紫色狐狸毛的大氅的李嫣,置于被積雪壓的枝頭稍彎的梅林之中,鼻尖襲來一陣陣的梅花暗香,心情不由得大好,可在瞥見立于身後的琴兒,晶亮的美眸閃過一抹內疚,翹起的唇角也不由得一頓。
琴兒是她半個月前與夜殤出去找到的,看到她時,她就倒在街角地上,蠟黃蠟黃的小臉,明顯營養不良不良所造成,看到已是氣若游氣的只剩半條命的她時,李嫣不由得淚流滿面,心痛的無以復加。
如若不是那日她陪她去丞相府,如若不是她是她的貼身丫頭,她能落到今日的這般地步嗎?
說來說去,她都是因為她才落得這般的境地。
將她接回府細心照料大半個月她才恢復如初,她不讓她再伺候她,她卻是仍如之前無數個日日夜夜一般將她伺候的妥妥切切,可李嫣卻知琴兒卻再已是也回不到的之前。
因為,她啞了!
不用問也知是誰將她毒啞,也知她為何被毒啞,可她能怪誰,只能怪自己。她也曾找過大夫試著替她解毒,可找了無數的大夫卻通通只是同樣的話。
中毒太深,無力回天。
轉過身子,李嫣緩緩的走至著與她同款皮毛大氅的琴兒的身邊,雙臂環上她瘦弱的身子,喃喃的道︰」對不起,琴兒……「
聞言,琴兒驀的睜大眼楮,搖了搖頭,眼底泛著閃閃的淚光。見著她這幅模樣,李嫣便更是心疼極了,淺淺的嘆了口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不禁將雙臂又緊了緊。
今生今世,琴兒是她永遠也無法彌補的虧欠,不論她待她再好,吃的用的都盡量給她最好,可,她一輩子都不會再開口說話了。
夜殤剛近院門便瞧見院南角,小片梅樹前相擁的主僕二人。
他始終猜不透,為何她明明是大戶人家出身,可為何就是沒有一點的尊卑之分,她待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不輕視,不打罵,不虐待,已至這上上下下的奴才丫頭們都極喜歡她。
尤其她那貼身丫頭,她更是視她如姐妹,不說她交代的不管置什麼物件,均要置成雙份,她一份,琴兒一份。就說剛接琴兒回來時,她日夜不眠的守在她的床前,所有的事都是親力親為,他因為心疼她,想讓她將照顧琴兒的事情交于下人,她為此整整三天不與他說一句話,之後他千哄萬哄才全讓她對他喜笑顏開。
他知她是因為琴兒變成這樣心中有愧,可奴才為主子受這些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她卻記掛在心一輩子。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他覺的她對他來講始終是個迷……」嫣兒?「
走至與她們幾尺得距離時,夜殤緩緩的落腳,輕輕的喚了聲。
听到這麼突兀的一聲,李嫣微的一怔,抬眸看向來人。
斜插入鬢的眉,有些張揚,一雙琉璃色的桃花眸,美的讓人不敢注視,嬌艷似花瓣的薄唇,讓人忍不住想要褻瀆。一襲紫色的華貴錦袍,衣袂均用那金絲勾著流雲花紋,腰間並未束腰封,可身形卻仍是完美的不可挑剔,寬肩窄腰,如玉樹蘭芝。俊逸無雙的容貌竟將讓那點點傲梅也自相慚愧。
倒是琴兒覺察到身後來人,慌忙自李嫣懷中退了出來,垂首退至李嫣的身後。看到琴兒的動作,李嫣這才恍過神來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天天相處著,對他還是一點免疫力都沒有嗎?
李嫣按下心底的想法,向前幾步,胳膊環著夜殤的長臂,抬頭淺笑著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夜殤親昵的點了點她嬌翹的鼻尖,柔聲道︰」想你了就回來了,不過,嫣兒今日可是不乖,這麼冷的天還跑到外面,小鼻子都凍紅了。「
看到他眼底眉梢濃濃的寵溺,李嫣笑著皺了皺鼻尖。」我不是看著下雪了嘛,所以想著風雅一回,學人家來個雪里賞梅嘛!不過,現在確實感覺冷死了,風刮在臉上刀割似的,走,咱回屋去。「
將身上的大氅月兌下掛在烏木衣架上,剛欲轉身變被他驀的自身後抱緊,俊臉埋在她的白皙的脖頸,輕聲道︰」我要離開幾日,可好舍不得你……「
溫熱的氣息吐在她敏感的脖頸上,讓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顫,似是感覺到她的反應,夜殤驀的將她轉過身子,下一刻,薄唇便覆上她正欲說些什麼的小嘴上。從輕咬著她的唇瓣,輾轉廝磨,到後來的口舌交纏,不得不說,夜殤的吻技越來越好,酥麻的讓人全身發軟,她,差一點便癱軟在他的懷里。
許久,夜殤才緩緩的離開她的唇瓣,漂亮的桃花眸此刻已是染滿情yu,呼吸也有些微喘,暗啞的嗓音似無奈似寵溺的呢喃道︰」為何怎麼yao也yao不夠呢?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
李嫣也正在平息他的吻帶來的呼吸困難,小臉帶著因為呼吸不暢所造成的酡紅,听他這麼一說,她勾了勾唇,緩緩的道︰」情毒,而且你已經毒便全身,不過,解藥只有我有。「
夜殤也不禁的勾唇淺笑,順著她的話問道︰」那解藥是什麼呢?「
李嫣眉梢一挑,緩緩的送上她的紅唇,一手環著他的脖頸,一手將他的大手拉至她的xiong前,曖昧的道︰」解藥嘛,在這里……「
夜殤似再也忍受不住一般,狠狠的吻住她,猛的將她攔腰抱起。
見他緩緩欺身下來,李嫣小手霍得攔住他即將俯下的胸膛,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嘟著微腫的紅唇,輕聲的道︰」別急,我們今日玩些特別的。「
說著,便將毫無防備的夜殤壓至身下,沖他擠了擠眼,道︰」要開始了……「
看著她mei眼如斯的模樣,夜殤泛紅的桃花眸閃過一抹訝異,卻仍是一動不動,只是眸光熱烈的盯著她漸漸俯下的身子。
許久,夜殤覺得就要被身上使壞的女子逼瘋,微微使力便將綁著雙手的床幔掙斷,迫不及待的翻身強回主動權。屋中的八鼎香爐上方裊裊的漂著淡淡的檀煙,可那香味絲毫遮不住滿滿一屋子yin糜的情yu味道。
听著屋子里女子的嬌yin與大的驚人的動靜,讓守在門外的琴兒紅著小臉又向院中走了幾步。
直到太陽西下,斜斜的掛在天空,屋中大的驚人的動靜才漸漸的平息。
夜殤呼吸仍有些粗重,垂眸看了一眼懷里一幅溫順討巧模樣的李嫣,心滿意足的將懷里小臉潮紅的女子抱的又緊了些,腦子里仍是回味著剛才那銷hun的畫面,剛才的滋味實在是太震撼了,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詞能表達他剛才的感觸,yu仙yu死!
他也著實想不到懷里溫順如小貓的嫣兒,竟有那麼狂放的一面,而且她身上還穿著他那日買的黑色肚dou,天生上揚媚眼如斯的鳳眸,紅艷似血的唇,高昂的嬌yin,她的每一個細節都美的似專門gou引男人的妖精,讓人想想想想便覺得氣血磅湃,如若不是身子已被她掏空,他現在恨不得再來一次。
這樣mei惑的妖精,哪個男人能不俯首稱臣,為她膜拜!
感受到他有些大的力道,李嫣不適的蹙了蹙眉,卻一動未動,任由他似要將她的脊背勒斷。
許久,倆人都未言語。」嫣兒,你今日真是讓我yu罷不能,種的毒又深了,怎麼辦?「
夜殤突然的一句話,讓李嫣小臉騰的紅了起來。
她今日是不是太放肆了,膽子太大了些?現在想想那些讓人噴鼻血的畫面,她都不敢相信那是她做出的。眸底的郝然被低眉掠過,李嫣故作委屈的道︰」可後來還不是由你主動?而且,你也不是也那樣對我了嗎?現在我得手腕還是疼的呢,你看看都紅了!「
聞言,夜殤的面上也有些郝然,白皙的俊臉此時已是淡淡的粉色。他現在也為他驚人的yu望感到羞怯,他剛才怎麼就似入魔了一般,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滿心滿眼的只有兩個字,」要她!「思及此,夜殤眸底涌上幾分內疚,心疼的道︰」對不起,我剛才太野蠻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有什麼可說對不起的,你是我男人,不管你怎麼野蠻我都要承受,而且,也並是很痛苦,相反,舒服……舒服死了。「
越來越低的嗓音,說完,李嫣的小臉已是紅的徹底,見著夜殤壞笑的盯著她,小臉趕忙躲到他的懷里,不敢看他。
看見她別扭的小模樣,夜殤」呵呵呵……「的輕笑出聲,心情好的出奇。
都說這情事是倆人感情的升華點,看來的確是這樣。此時此刻,他覺的越來越愛她,越來越離不開她。
片刻,李嫣似又想起什麼似的,驀的抬起小臉,狠狠的道︰」出來的這幾天你別想著鑽空兒找女人,否則回來我閹了你!「
夜殤的唇角不由得猛抽,她何時變得這般強悍,不過,不過她柔順也好,強悍也罷,他都愛,此生不渝。」嫣兒心肝寶貝,你覺得我這幾日還有精力去找女人嗎?「
听他這麼一說,李嫣得意的一笑,道︰」剛才,我就是故意掏空你「
說罷,又得意的對他眨了眨眼,可有很快似發現什麼不對勁,一張滿是笑意的一臉猛的一沉,咬牙切齒的道︰」你剛才的意思是不是,因為沒有精力所以找不了女人,可如若有精力了就準備偷偷腥?「
說完,美眸狠狠的瞪著他,等著他怎麼解釋。
夜殤覺得有些頭疼,那句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還真是一點也不錯呀!看看眼前的人兒,剛剛還一臉明媚笑意,現在卻是烏雲密布。」哪能呢?你男人就是那麼沒品味的男人嗎?「」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找也是找有品味的千金小……「
話還未說完,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便被他堵上,感覺到懷里女子輕微的回應,夜殤得意的彎了彎俊眸。看來他的做對了,所以說嘛,女人厲害的是嘴里的話,男人嘛,厲害的是嘴上的行動,任她再怎麼厲害,因為他的行動,還不是照樣乖的不能再乖。
夜殤已走了兩日,天氣也越來越冷,以前溫暖的被窩現在卻夜夜冰冷似冷窖,李嫣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只好披了外衣起身,因為她一人不習慣太黑,屋內的燭火是琴兒睡前剛換上的,足夠燃上一夜,走至窗前,緩緩的打開一扇窗扇,眉心輕蹙著,看著外面黑沉的夜空。此時也不過剛過戌時,外面卻已是一片沉寂,夜似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慢慢的吞噬著所有的一切。
因為李嫣的要求,晚上炭火必須熄滅,此時,屋內雖仍留有余溫,可李嫣仍是覺得冷,不停的緊了又緊搭在身上的外套,可仍是不願躺回怎麼暖也暖不熱的被窩。
夜殤走之前她問了幾次他要去干嘛,可他就是不願對她說什麼,她也知道他是怕她擔心,後來,也索性不再過問。
她向來不是那種何事非得問個明明白白的人,他如若想告訴你,你不用問他便如實相告,他若是不願讓你知道,即便你一問再問,最後也只不過落個討人嫌,他或許會告訴你,可你能保證他給你說的就是事實?
愛人之間,還是各自為對方留些私人空間也是好的。
女人,不管怎樣,什麼都可以丟下,唯一不能丟的便是自己的姿態。只有你尊重自己,對方才會尊重你。
許久,久到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只知道全身似乎都已凍到麻木,這緩緩的轉過身子準備睡覺,突然間,她似乎覺得身後的窗戶外有人在偷看,正理著被褥的小手微的一頓,猛的轉過頭,窗外卻是空無一物。
難道是她太過敏感了?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將忘了合上的窗扇關上,這才爬上床鑽進了被窩。
不知過了多久,燭火搖曳,李嫣仍是輾轉反側,卻仍是未注意到自門縫里飄進來的縷縷白煙。
留香閣。
屋內黑漆漆的一片,歐陽夜半眯著深邃的眼眸,似睡非睡。
突然,糊著白紙的雕花木窗外似乎有一人影霍得掠過。」誰!「
歐陽夜猛的起身,套上軟靴便追了出去。他剛出門便看到正準備翻牆而出的一抹黑影,忙加快腳下的步伐跟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夜停在一獨院門前,那黑影已翻牆進去,歐陽夜躊躇了片刻,足尖輕點,便跟了進去。
可就在他跟至那院中的主屋門外時,那黑影卻消失不見。他正欲轉身回去時,眸光卻瞥到那半掩著窗戶正對木床上,外泄的春光。歐陽夜眸底閃過一抹鄙夷,正欲轉頭回去,卻在看見那主角轉過的小臉時,身子一僵定在原地。
雕花木床上的躺著的女子,只著月白色的中衣,而此刻已是衣襟半敞,xiong前美好已一覽無余。只見那女子膚若凝脂,天生上揚的美眸半眯著,紅艷的唇瓣似花瓣嬌艷。此時秀氣的黛眉緊緊蹙成一團,白皙的膚色透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身子不停的蠕動著,斷斷續續破碎的shenyin自那嬌女敕的唇間傾瀉而出,似是難受至及。
而這女人不是李嫣,又會是誰!
此時歐陽夜已站至床前,眸底的相思之情濃而烈,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他曾設想過眾多相見的畫面,卻唯獨沒有眼前的這種場景。
此時她白女敕的小手已撫上她的xiong前,衣襟也越扯越來,臉色似又紅了些。早在進屋時,他便聞到這屋子殘留著魅顏的藥味,雖那味道已是散的差不多。
他知道她被人下了藥,可看到她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他面前,他卻有些不敢上前。他怕這不過只是一場夢境,他若是一動,她便又會突然的消失。
片刻,他終于按耐不住的想要確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修長的大手撫上她滾燙的小臉,手指輕顫的細細摩娑,李嫣似感覺到臉上那涼涼的東西舒服極了,小手霍得拽緊覆在她臉上的大手,將它帶至她滾燙的xiong前。」嗯……「
李嫣舒服的不禁輕哼出聲,歐陽夜的大手被似被燙到一般驀的收起,那深邃幽深的黑眸卻是一暗。
似乎感覺身前能讓她舒適的東西沒有了,李嫣難受的大哭起來。歐陽夜這下慌了,慌忙將大手又重新的覆上,李嫣也頓時不再哭了,白女敕的小手緩緩的拉著他的大手一路向下,想讓她的下面也舒服一些。看著眼前的她這樣的模樣,歐陽夜只覺得幾欲崩潰,自她離開,他便再未踫過女人,此時此刻,他怎麼經得起這般tiao逗……
歐陽夜驀的閉上幽黑深邃的俊眸,僵著身子感受著指尖的濕熱,xiong前的烈火似要將他燃燒殆盡。
不過片刻,他便再也忍不住的含住她不安份的小嘴,身子向前一傾便將她壓至身下,細長的手指便再也忍不住的扯著她的衣衫。扯掉那礙事的中衣,一黑色布料極少的肚dou便霍得躍進他的眸底,他那如無垠星空一般深邃的俊眸此時已是一片赤紅,驀的埋下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屋內仍是一片火熱,歐陽夜平時悶的不能再悶的性子此時已是他源源不斷的動力,他只能憑著原始的沖動一次次的證明她是真切的被他愛著。
許久,久到不知過了多久,屋內那狂熱似烈火般的畫面才漸漸平息。
次日卯時,」吱呀「一聲門響,趕了一夜路的夜殤抬腳進了屋子,可在看到床上那兩抹交纏的身影時,身子微的一僵,雙腿似灌鉛了一般動不了分毫。
夜殤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皺眉看著床上的倆人,心里的澀痛無法言語。為了能及早見到她,他趕路趕得肺都要顛出來,可怎麼也想不到剛回來看見的卻是這種場面。
听到動靜,床上的二人紛紛轉醒,歐陽夜在看到眼前的緩緩掀開美眸的女子時,常年冰寒的俊臉涌上幾許笑意。他昨日是存了幾分私欲的,她的藥性其實根本傷害不了她,最多三個時辰它便自解,可他仍是忍不住想借著機會好好的疼她一番。
李嫣也緩緩的掀開仍有些迷離的美眸,可在看見她這輩子再不願見到的男人,以極其曖昧的姿勢躺在她的身邊時,她不由的一怔,隨即便目光緩緩轉至杵在門口的夜殤身上,他沾染了些許風塵的面容仍是美得驚心,玉面如璃,眉眼似畫,整張俊臉鬼斧神工一般。可此刻,李嫣卻覺得無措極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記得昨晚好像做了一個chun夢,夢中的男子勇猛的似野獸一般,難道,難道那不是chun夢?
動了動腿,便覺得酸軟異常,心不由的一沉,真的不是chun夢,真的出事了!
她驀的坐了起來,無措的道︰」夜殤……你……這……這是……誤會,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听她這麼一說,夜殤溢滿痛楚的俊眸閃過一抹陰鷙,眸光自李嫣無措的小臉上轉自同樣一臉不悅的歐陽夜臉上。
是他使了手段強要了她嗎?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想要上前,可剛走兩步卻被她尖銳的聲音所制止。」不要過來!「
李嫣覺得混亂死了,也沒臉面對他。
夜殤皺眉凝著她泛濫著眼淚的美眸,似乎听到心碎的聲音,啪搭的碎成一片片。歐陽夜也不由的皺眉,想抬手將她眼角的眼淚抹掉,大手卻被她霍得打掉。」滾!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你滾!「
歐陽夜眉頭皺的又緊了幾分,指了指眼前的夜殤,咬牙切齒的道︰」要我滾可以,那麼你該告訴我他怎麼在這里?他怎麼知道你在這里?「他實在不敢往深處想,因為害怕一不小心他便被那幾欲竄出的想法徹底的打入深淵。」他是我男人,你說他為什麼在這里!「」轟「的一聲,歐陽夜覺得天似要塌下來了。深邃的俊眸已是一片赤紅,玉般的指尖顫抖的指著已走至床前的夜殤,怒道︰」他是你男人,那麼我是誰,你不要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才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
歐陽夜覺得痛的撕心裂肺般,她怎麼能這麼殘忍呢?
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說別人是她的男人!」夜殤,你還要我嗎?「李嫣輕輕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便垂下美眸,她實在沒臉面對他,也實在沒有勇氣去听他說不。看到她這樣一幅模樣,夜殤正欲說些什麼,便被歐陽夜癲狂的笑聲打斷。」哈哈哈……「
歐陽夜怒極反笑,霍得下床對著眼前的夜殤猛的出手,夜殤卻極快的閃過他那致命的一擊,倆人各不相讓,招招狠厲的在這不大的屋內打了起來來,可足足半個時辰過去,倆人實力相當,屋子里已是一片狼籍,倆人卻仍是分不出勝負,一院子的奴才通通圍在門外,卻無人敢進屋。」夠了,住手!「
李嫣猛的出聲,倆人卻聞所未聞一般,仍是不停手,」你們再不住手便等著給我收尸吧!「李嫣氣急敗壞的大聲怒喝,倆人听到這句話倒是便同時的收了手,齊齊轉頭看向一臉怒意的李嫣。」跟我回去,之前的事我便既往不咎。「
李嫣眉梢一挑,他以為她是傻子,跟他回去?跟他回去她還有命出那夜王府嗎?為了那賽若蘭他可真謂是煞費苦心吶!按壓下心底諸多思緒,李嫣並未說一句話,只是緩緩的下了床,從烏木書架的一個隔層模出一張白紙,輕輕的甩在歐陽夜的面前,道︰」你看一下!「
歐陽夜緩緩的撿起腳邊的紙張,展開後,在看到里面的內容時,一張俊臉沉的不能在沉,額角的青筋駭人的凸起,全身散發出一種猶如惡魔撒旦般的冷厲氣息,緊抿著的薄唇正欲說些什麼,卻被李嫣開口打斷。」你看到的沒錯,這就是一封休書,今天既然這麼多人都在場,便做個公證,從今日起我與你歐陽夜便再無半分關系,以後男婚女嫁,各不妨礙!「
圍著的眾人一片嘩然,自古只听說男人休妻,還是第一次听說女子休夫的。
歐陽夜緊握著的拳頭不由的又緊了緊,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如那手中的白紙一般撕裂。看到他手中的白紙已成碎沫,李嫣不由的冷聲嗤道︰」即便你將休書毀了,可這麼多雙眼楮都在看著,休夫的事已成事實,如果你非得不承認,那麼,我便見你一次休你一次!哈哈哈!歐陽夜,你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覺得自尊被踐踏了?可我明確的告訴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之前贈給我的,現在我只不過是將它們全還給你!「
說罷,李嫣便轉身出了房門,掃了一眼一身狂煞氣息的歐陽夜,夜殤也隨著李嫣出了房門。
眾人見主人都已出去,便一哄而散。
獨留下怒意滔天的歐陽夜站在屋內,他想將這院里所有的人通通殺光,然後將她綁回去。
可他能嗎?他不能!
他是鳳凰國舉國愛戴,受人尊敬的六皇子,他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屠殺他的國民!」啊!「一聲怒吼沖出房頂只上雲霄,只讓院內的眾人耳朵痛的紛紛的捂住雙耳。
李嫣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夜殤,怒聲說道︰」你別跟過來!「
她明知道發怒的人不該是她,可她仍是想先入為主的為自己減少些罪惡感,再說,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亂的不行,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听她這麼一說,夜殤卻反而加快了步伐,不過片刻,便將她攬在懷里。」嫣兒,你穿件中衣亂跑什麼,幸好這里偏僻沒有什麼人,要不是讓人看去像什麼樣子,走,跟我回家。「
聞言,李嫣的淚再也止不住的紛涌而出。
他跟她說回家?
他竟然一句責怪的話語都沒有,只是說讓她回家!
見著她越落越凶的眼淚,夜殤面上閃過一抹慌亂,可他不知此刻能說些什麼能讓她不再流淚。」你傻呀!為何不罵我,不怨我,不怪我!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愛都愛了,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怎麼舍得怪你,罵你,怨你,再說我相信你是被迫的。「」我不是被迫的,我真的是一點記憶都沒有,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
……
御書房。」皇上,奴才已探到夜王妃的藏身之地。「」嗒,嗒,嗒……「
歐陽青雲並未回話,一臉倦怠的他就那麼靜靜的靠在椅子上,雙眸緊閉,有些蒼老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敲在華貴無比的沉香木書桌上,那一聲聲沉悶而空寂的輕響清晰的回蕩在沉默的御書房里,恍如催命的倒計時。沉香木書桌下方跪著的黑衣男子饒是經歷無數次生生死死,可仍舊在這枯燥而無盡的叩響聲被嚇出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千年萬年那般長,歐陽青雲才緩緩的開口沉聲道︰」殺、無、赦!今晚便動手!「」奴才遵命。「
歐陽青雲閉眸右手隨意的一揮,那黑衣人見得到批復,也自是不願再額頭逗留一分,一個拜禮,起身後退三步,轉身出了御書房。
半晌後,歐陽青雲緩緩的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眸光微轉流露的是犀利和凌厲,哪里有剛才半點的倦態?
雅馨院。
李嫣看著夜殤的後腦勺,心里恨不得他立即轉過身子抱住她,可她千等萬等,他卻安靜的猶如睡了一般,背影紋絲不動,她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無法猜測他是真睡還是假寐,她小手一緊再緊,如千斤重一般緩緩的抬起,悄無聲息的探上他的結實的腰身。
小心翼翼的摩娑一陣,能感覺到他的身子猛的一顫,她愣了楞,看來他並沒有睡著,她的手不知模到了哪里,總之她費了許久的力氣,也引得他顫粟不止,連連抽氣,卻又窮極寵溺的任她繼續作惡輕薄,終于,她找到了他修長溫潤的大手,才慢慢的將自己的一根根手指嵌了進去,十指相扣。
李嫣覺得他仍就沒有轉身的意思,慢慢的將臉湊近他,隔著他滑膩的里衣貼在他的肩胛骨,他又是一抖,有些劇烈。這個動作讓她說話時都幾乎是貼著他細致的耳垂處,溫潤濕熱的氣息微微吐露,她說」你生我氣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白日所說的話是不是都是騙我的?「
一連三個問題讓夜殤有些應接不暇,無從回答。
他生氣了嗎?
有,可不是生她的氣,而是自己的。如若他不出去幾日,那歐陽夜會鑽了空子嗎?
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他可以肯定的回答沒有,他雖氣,雖恨,可一想起以後若是沒有她的陪伴,那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他今日說的話都是騙她的嗎?
他是在騙他自己的呀!他想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可一想起她承歡在別的男人身下,他的心便碎的拼湊不起來。
她的問話,他卻是以沉默代替回答,李嫣心不由得一沉,眼睫拼命的顫抖著,想制止即將落下的眼淚。他終究對她是有了隔閡,或許是他愛的太深,一時接受不了今日所看到的情景,可她的解釋他仍是沒有深信不對嗎?
李嫣心底有些失落,緩緩的松開手指,想要抽離出來,可夜殤此時卻攥的更緊了,緩緩的轉過身子看她,漣灩的桃花眸滿是復雜的情緒。」給我時間,你要知道我愛你勝過自己,我怎會不要你,只是,我只是有些不能面對這場因為自己所造成的意外。我真的不怪你,不怨你,也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
縴細得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唇瓣,李嫣看著眼前一臉痛苦卻依舊美的驚人的夜殤,緩緩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不要再說了,我不允許你將所有的罪責都攔到自己身上,這是我的錯,而不是你的。我可以給你時間,如果……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這件事,我……可以離開,你……「
還未說完,余下的話都被夜殤的唇堵在唇間。他輕柔的吻,慢慢變成了深吻,口水滋滋的交纏在一起,她皺著眉發出細碎的shenyin。他長而密織的睫毛,漂亮的卷曲著,臉部的線條完美的極了,尖細的白玉下巴,似漫畫中的美少年一般。
許久,他緩緩的掀開眼睫,看著她潮紅的小臉,慢慢的離開她的唇,柔聲道︰」嫣兒以後不準總提離開,我心疼……「
李嫣覺得心都酥了,慢慢的湊上紅唇,溫潤濕熱的氣息吐露在他的白皙的頸項。」要我……「
夜殤有些微怔,她難得……這麼主動,眨巴了兩下漣灩的桃花眸似乎有些不解,李嫣的眉心皺的更緊了,難得她不顧老臉了,她卻這麼不解風情,難道他是嫌棄她?心不由的一涼,霍得轉過身子不再理他。
夜殤這時顯得更為不解了,她生氣了?意識到這個問題,夜殤忙抬手將她轉過身子,剛想吻她,李嫣抵在他月復上的小腳一個用力,便將他從大床上踹了下去。
夜殤不由得一怔,可察覺到自己是被她踹下床時,他徹底的風中凌亂了,嘴角一陣猛抽。
李嫣俯視的看著一臉凌亂的他,微的晃神,無論他此刻多麼狼狽,卻依舊美如畫卷。不過須臾,她便回過神的輕笑出聲,她笑得那般生動,那般動人,下一刻,臉上的笑意卻霍然消失,哼了一聲,便轉過身子不再理他。
嘴角噙起一抹澀然的笑意,夜殤姿態優雅的站起身,翻身躺進被褥,他的手臂抬了又抬,卻頹然的垂下,輕嘆出聲,緩緩的閉上俊眸,不再說話。
夜色漸深,黑漆漆的一團似化不開的濃墨。
李嫣漸漸的沉入夢鄉,乍然間,突然听到夜殤的一聲低喝︰」誰!「
下一刻,李嫣便覺得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緩緩的掀開迷蒙的美眸,抬眸看他。恍若天神般的俊臉線條繃得極緊,飛揚的眉輕蹙,瀲灩的桃花眸此時盡是謹慎,艷若花瓣的薄唇緊緊抿著。感覺到她直勾勾的注視,夜殤並不垂眸,只是柔聲道︰」有我在,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