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越戰 第二卷 一個人的戰爭 第三十一章 思念

作者 ︰ 難得一笑

這是一間柴房,這是一間黑屋子,準確的來說這是一間牢房,關押我的牢房。

從門口到最里面剛夠我躺著然後伸直胳膊,我橫過身來不用伸胳膊頭就頂到冰冷的磚頭,一只蠍子慌張的從地上爬過,只一會兒就爬到頭頂上方那蓋著雜草漏出漫天星星的屋頂。皎潔的月光毫不費力的照射進來,陣陣涼風也從那里送進來。四面的牆沒有窗戶,木制的門在風中「吱呀,吱呀」的響著,外面看守的呼嚕聲是如此響。以至與我無法入睡。

我挪動一體,只是輕輕的調整了一體,滿身的傷口就讓我疼的嘶牙裂嘴,不由的發出痛苦的申吟。我盡量壓制自己的聲音,不要驚醒門口的守衛,要不讓他就又會進來對我一頓拳打腳踢,或用他那裂開的步槍護木朝我的頭上,身上一頓猛打。這一路上我已經受了不少這樣的招呼了。我可不想在去招惹他們了。

晃了晃頭,一片白菜葉子從我頭頂掉下來,白菜葉子還是青的不過很豐滿,里面的汁水比他們放在門口的餿米里的水分更有營養,更好吃,我想。我抿了一下干渴的起了好多水泡的嘴唇,用肩膀費力的翻過身,把嘴巴湊到白菜葉子跟前,鼻子里傳來一絲清新的涼意,這證明白菜葉子是新鮮的,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瞬時間傳遍全身,仿佛這一口就給我帶來無窮的氣力,我想此刻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比哪個這麼樣的夜晚還要在外面給我‘站崗’的守衛幸福多了。

胳膊估計是前兩天被他們用槍托砸裂骨頭了,現在腫的和我的大腿一樣粗,手指也血肉模糊勉強還能忍著巨痛支撐身體,證明還沒有被費掉,但是我現在只是用肩膀配合頭的轉動來完成這頓美妙的晚餐。

想起這片菜葉子我想起來或許是哪個越南人好心不想讓我死而丟給我的。我記得白天被帶出去被一幫彪型大漢折磨一頓,一些看起來斯文的人問了一些問題,他們問的問題我一句也沒有記住,也不想記住,人都成這樣了即使回答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最後的肯定不如一條死狗的結果更好多少。所以他們問過來,問過去,只得到一句話「張強,邊防軍某師236團3營1連2排1班」。

兩個士兵象一條拖一條死狗一樣拖著我從審訊室往這間黑屋子拖我的時候,一群神情激動的老百姓跑過來就要對我人身侵犯,這時我看到一個老大娘抓起菜籃子里一把菜葉子就丟,嘴里還大罵著什麼,由于她說的挺快,我也沒有听懂越南方言的外文水平,所以也就在耳朵里自動過濾了她的言語。但是她估計經常這樣做,所以菜葉子飛過來的時候我盡管被兩個士兵高速拖著也沒有躲過,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身體高速運動的時候菜葉子也沒法在我身上停留,只是這片估計是給我頭上的膿水給粘住了才沒有掉下來,這也成為我今晚唯一的,最美味的食物。審訊過後他們沒有從我這里得到什麼所以今晚連餿米也沒有送過來,碗里的還是昨天我吃剩的,昨晚他們的兩個守衛估計是打牌的時候輸了,加上灌了點貓尿,沖進來把我的兩個門牙打松了,還打掉我兩個牙齒。血流了我一嘴,疼了一晚上所以沒吃完,今天正好拿來充饑,上面爬著的幾個‘蛋白質’更令我歡喜不已,營養呀。

好不容易費了好大勁解決了吃飯問題,我想這下我該能睡著了把?因為以往在家的時候我總是吃完飯後就不由自主的瞌睡了。

我沒有睡著,原因有兩個。一,我把一些留下來的米倒進一節竹筒里用雜草塞上藏進身下鋪的干草堆。在美國人的越戰電影里我經常看見那些被俘虜的美軍這樣為自己逃跑時做準備。因為越南到處是叢林,可能關押你的地方幾十里不見人煙,也可能你要在一個地方躲很久,等越南人不在注意你的時候你才能出來。二,是我想家和那些曾經戰斗過的戰友,更想海琳,不知道她收到我給她的信沒有,不知道她原諒我了沒有。

我身上沒有腳鐐和手銬,這不是他們優待我這個俘虜而是他們相信一個胳膊腫的和大腿一樣粗;頭上長滿膿水包;腿上有好幾處傷;胸口上被彈片快開膛破肚還沒有好利索;脊背和全身被他們打的皮開肉綻的人是不可能逃跑掉的。至少以他們的常識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也以為,但是我和他們顯然都忽略了我那從穿越以來不同尋常的身手和經歷。

盡管滿身是傷我還是不可思議的發現我吃得香睡的香,一點也不像一個重傷的人,要是我的身體能讓我在受刑時不感到疼就更好了,我之所以還留在這里,是因為我在等,等我那神奇的戰場感覺恢復的時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在也感覺不到什麼了,我是指我那可以感覺出敵人的位置,腦子里就像打反恐精英那樣有一部雷達地圖可以顯示出敵人和我的位置的感覺;還有我那不用瞄準不用經過訓練就可以憑感覺躲閃和擊中敵人的本領。

星星在天空里一閃一閃的,盡管淒涼,寒冷,明亮,卻越來越增加了我的思念。從柴草的縫隙里看出月亮又圓了,我和海琳卻不能團圓。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穿越短短幾個月來我所經歷的事使我覺的什麼國家,什麼正義,什麼軍人的榮譽那都是作家們杜撰出來的,至少我現在感覺不出什麼。

我只知道我現在身陷囫圇,滿身是傷,而國家是,我的國家是不會派人來營救我的;我的國家不是美國,就是美國對于越南戰場的俘虜也沒有盡心盡力的去營救;我記得一部越戰電影里一位老越戰老兵為了營救自己的兒子曾經費勁心思。我沒有這樣的父親,雖然我有戰友,但是我們的國情我們的教育他們的能力決定了我不可能會被營救出去,我只能靠自己。

想起海琳那甜甜的笑,那嬌柔的身體,那陽光的模樣,性格,以及靠在她身體上我總有一種找到歸宿,找到依靠的感覺,我可以把我的心事,我的疲勞,盡情的交給她保管,如果給我選擇!我是說如果,我想我也不想當兵了,我只想靠在她懷里,和她聊那些看似無聊的話題,哄她開心,哄她笑,啃著她的耳墜讓她喊癢。讓她向我求饒,讓她說我‘她愛我’然後我對她說‘我也愛她’當兵,不就是想要所有的像我這樣的人能像我想的那樣幸福嗎?我們為了國家不就是為了每一對幸福的新人,每一對年邁的父母能生活的無憂無慮嗎?

星辰慢慢消失,天空馬上就要褪去黑色的輕紗,換上天藍的外衣。我的思念卻像潮水一樣一浪接一浪涌上心頭,眼淚打濕了骯髒而有破碎的軍裝,可是我的感覺,我那過人的異能,本領卻像射出去的箭沒有回頭來找我。

那個消失了一晚上的守衛已經偷偷的跑了回來,若無其事的在外面溜達,估計初春的早晨外面很冷,所以他不時的跺著腳,那個睡覺的守衛被他吵醒後就像我以前上班的同事一樣對著他不停的嘮叨。

「站崗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以後再也不一個人站崗了,凍死人的天氣,你找相好的鬼混,卻讓我一個人站崗,你缺德了你」他嘟嘟喃喃的,不斷重復著。這是我听到的,每天都听到的,已經听了21天了。他一會兒用中文,一會兒用越語,一會兒還攪著地方方言說。中文我還是能听懂的,越語雖然不精通,但是這麼長時間口語還是能听懂的,就不用說他已經沒有創意的罵了那個可以當他兒子的年輕士兵21天了,老是那麼兩句,連我都耳朵里也快長上繭子了。他還夾雜著一些罵人的話,也和我們平時老罵人的習慣語差不多。我想越南和中國人也差不了多少。在加上他們又是我們以前的一個民族分支演化出來的。

那個年輕士兵吊兒郎當的,不時還專門逗笑他倆句。抓住他的胡子扯的他生疼了叫他叫「爸爸」想要當他的「老子」。

老兵不干了,火了。喘著粗氣就是不叫他「老子」反而大聲的叫他「兒子」他就更使勁了。老兵盡管給人一種好欺負的樣子,但是發起火來還是挺蠻的。忍著疼一把掀翻年輕士兵,給他兩腳,畢竟他是老兵,盡管比年輕人當兵時間短但是受苦人發起火來,年輕士兵技巧在好也不如他有勁,不如他經驗豐富,被他整的乖巧的很。一個勁的叫他「爸爸」。

老兵放開他大聲的憨笑,猛不防年輕士兵一個「掃堂腿」把他掃到,然後不等他爬起來就逃的遠遠的。並對他說「兒子想讓我叫你「爸爸」你還的練練,來呀,來追我呀。老胳膊老腿我看你怎麼追我,哈哈」他笑的是那樣輕狂,那樣無知,馬上忘記了自己的實力不如老兵。他只是一時取了巧。

「干什麼,你們在干什麼,不好好站崗,小心我槍斃了你們」一個軍官模樣的軍人大聲呵斥他們。

「報告連長,老郝偷懶睡覺,被我抓住,他想要拿煙賄賂我,我堅決不干,所以他想要打我」那個年輕士兵,惡人先告狀。

「郝老三,你在不好好干,我槍斃你」那個連長大聲呵斥說。

「報告連長,他誣陷我,他偷偷跑出去讓我一個人站崗,我說了他兩句,他就撤著我的胡子讓我叫‘爸爸’還偷襲我」。那個老兵委屈的說。

從門縫里我看見那個年輕的士兵把一包煙遞給那個軍官,那個軍官馬上再次厲聲呵斥老郝︰「狡辯,這周圍這麼多人他怎麼能出去呢?一定是你誣陷他,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听說你站崗時睡覺了,現在你馬上去把廁所洗干淨,中午的飯就免了吧,寫份檢討給我,什麼時候我滿意了你再抗槍。」

那個老郝剛想在說,「還不快去!」那個軍官再次提高聲音說。

「怎麼樣,那個中國鬼子還老實吧,沒有死了嗎?」那個軍官對年輕士兵說。

「放心吧連長,我等一會兒找跟樹枝從他里捅進去試試,讓中國鬼子嘗嘗我們的手段,他想死都得問問我答應不答應,嘿嘿!」他的婬笑讓我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心腸到挺黑。我要是能恢復本領第一個就要他嘗嘗自己想出來的損招。唉可惜,怎麼還是恢復不過來。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業余士兵,除了在學校接受過半個月的隊形隊列的軍訓以外就是我那同學對我的訓練,雖然他是21世紀特種兵,但不代表我也能達到他的水平。沒有那穿越時莫名其妙擁有的本領渾身是傷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用說那些經歷了10年越戰的老兵,就是普通一個越南壯漢我應付起來都很吃力,畢竟我的身材不高,體質又是那樣虛弱。這幾個月的歷練也只不過是使我知道真正的戰斗是怎麼樣的。要想在這全民皆兵的國家逃出生天,我還需要一點點運氣,更強壯的身體,更好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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