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去吧空彈藥箱拿來堆在院門口;‘水牛’,在這里架起你的機槍,準備給大家提供掩護,其他人見機準備沖出去;沖出去以後分成兩部分︰‘賭徒’你帶領六個人向右沖鋒,給我擋住從那個方向來的敵軍;黑巴,鄧肯,背上那個女人跟著我們,小叔,你們也跟在我們後面」李小明一邊指揮著大家行動,一邊掃了一眼,準備向他們反方向突破的那些越南人在那個阿東的指揮下跑來跑去,完成集結。他們剛才戰斗的很英勇。死傷也不少,進來之前他們起碼有幾百人,現在他們只有大約一個連左右,那些沖的過頭了,從院子後面跑出去,被蜂擁沖上來的敵人打死不少。杰森正在指揮他們防御好院子的四周,那些死在沖鋒前夕的越南的尸體被集中堆放在院子中心。一排排的,是那麼安詳。
李小明率領的隊伍剛出院子就被打倒兩個人,四周圍的敵人到處可見,畢竟這里還是屬于敵人的控制範圍。
退回院子的李小明懊惱的一邊從被炸塌的院牆上反擊,一邊思考到底該怎麼辦,一沖就被放到兩個。是這些被俘虜的解放軍戰士害怕了,還是他們連槍也不會放了,還是敵人的火力太猛。
看著牆上的缺口,他幡然醒悟。城市戰教程里不是說盡量不要把自己的力量暴露在毫無遮擋的大街上嗎?穿牆推進。正面吸引,側面迂回,以比敵人更猛烈的火力出現在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包圍殲滅敵人。
「‘耗子’,拿炸藥來,把那堵牆給我炸開」他明白了以後一邊命令‘水牛繼續給院子里還擊的解放軍戰士提供火力支援,一邊大聲對耗子吩咐道。
「‘賭徒’撤銷前面的命令,等‘耗子’爆破成功後,帶領你的人佔領那個院子,」他指著還沒有被炸開的那個院子說。
「是,」‘賭徒’手一揮,他手下的六個人把機槍和槍口一致對準那個將要被炸開的缺口。
「轟」煙塵還沒有散去,‘賭徒’的大手一揮,兩個戰士就端著槍鑽進了煙塵里,其他人迅速移動到缺口處,煙塵散去以後,他們听到兩個戰士喊‘安全’。于是五個人迅速鑽了過去,一會兒,‘賭徒’出現在缺口,揮手示意可以通過,于是李小明指揮其他人從缺口鑽了過去。過去才發現原來是原先黑巴住的院子。
他們在那個院子的防守交給了杰森指揮的越南人,他爬上了黑巴原來住的院子的二樓,露頭觀察,發現街上角落里躲著好多越軍,黑巴這個二樓比越軍佔據的那個院子要小,而且二樓是臨街的,可以很好觀察到街上越軍的情況。他們發現要想從原來院子到第三軍方向,這個敵人就必須清除,在街角,敵人的指揮官正指揮著一挺四聯裝高射機炮進入陣地,那是個三岔口,如果讓他們進入陣地,那麼,杰森他們原來的院子門口那些用空彈藥箱對起來的掩體和紙糊的沒什麼兩樣。20毫米或者可以裝37毫米彈藥的四聯裝高射機炮可以輕易而舉的摧毀院牆。沒什麼掩護的院落的陷落只是遲早的事。
可怎麼才能解決到那挺四聯裝高射機炮呢?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巴和鄧肯出現在他的身邊,身背著一個彈藥箱,端著M21狙擊步槍的鄧肯,利落的推開他,把身上的狙擊步槍架在陽台里間的窗口上,而黑巴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離他們陽台只有一米之隔的另一個院落,一個比他們院落還小,二樓陽台和他們這個陽台幾乎緊挨
著的那個陽台上,並揮手示意他把鄧肯幫他背的,現在放下的彈藥箱遞給他。他趕緊拿起來,還沒有遞過去去卻被彈藥箱的重量壓垮了,人一下爬在地下,黑巴和鄧肯肆無忌憚的笑聲還有後面跟上來的解放軍戰士的笑聲讓他感到這一生在沒有過的屈辱,比他在越南集中營里還要難過。
他完全忽略了,鄧肯,黑巴歐洲人和亞洲人體型和力量上的差距,再加上他在思考怎麼解決街角的敵人,還有那些壓制著杰森們院子的越軍,完全沒想到彈藥箱那麼重。
但是他沒有發作的時間,敵人的四聯裝高射機炮正進入陣地,進行最後的調試,機械手正搖著炮管朝這個方向轉過來,不能讓他們轉過來,必須在他開後前消滅它。
他兩只手重新提起彈藥箱,奮力的扔了過去,黑巴很輕巧的接了過去,並且很快和鄧肯一樣縮進了陽台後面的房間窗台上,架起機槍。這兩個人很熟練的操作著一切,完全不用他去干預。他驚訝的望了鄧肯最後一眼,帶著解放軍戰士下到院落里。
就在他下來後不到幾秒鐘,陽台上響起了「突突突突」的機槍射擊聲,「 , 」狙擊步槍一槍一槍收割者街角的敵人。他沖著陽台上笑了,他知道敵人的高射機炮不會再響起了。
「‘麻桿’,帶六個人留下掩護他們,保護傷員和她們」李小明繼續指揮起來。‘麻桿’顧名思義,就是瘦得像麻桿一樣,他也不想這樣叫他們,可是他剛集合完他們,還沒有知道他們的名字,就被杰森那個‘禿頂’指派指揮他們帶領傷員和那個女人以及他的小叔和小叔帶動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向第三軍的方向突破。
他有點恨這個老家伙,這個老家伙率領的美國狼群老是和他們中國狼群比高低,于是中國狼群的士兵們在訓練的時候經常給和他們一起訓練的那些美國狼群的士兵們起外號,他們總是用這些外號區分美國人,杰森的‘禿頂’外號就很形象,雖然他很壯,但是他的確禿頂。現在他把這個毛病用在指揮上來,誰讓他還不知道這些和他一樣曾經當過越軍俘虜的解放軍士兵。
「‘耗子’繼續進行爆破作業,朝那個方向」他指了指他們要去的方向。
然後他低對‘賭徒’說︰「‘賭徒’帶你的人,跟著耗子,給我們探路,開道」。
「小叔,能不能放下你的照相機,拿起槍,我們是在打戰呀!」李小明回頭看到肖毅平本性難改,拿著也不知道從那找到的照相機,站在鄧肯所在的那個陽台上居高臨下,狂拍。汗,李小明那個汗呀!自己這樣身經百戰的老兵都在掩體後面躲著,他卻站在那麼高拍照,他以為他是誰?佛祖嗎?還是越南人的什麼馬祖呢,或者是美國人的上帝。他急得沖著陽台上大叫。
黑巴的射擊以及鄧肯的射擊,還有早已趴在院牆上射擊的解放軍士兵已經把越南人的火力吸引到這個院子里來了,盡管他們被壓制著,但是子彈還是鑽過重重彈幕射進這個院子里來。‘賭徒’他們已經接連沖過好幾院子了。他必須指揮這支部隊跟上,要不然會被越軍消滅的。
他迅速的把剩下的人也分成幾個小隊,每個小隊7個人,其中一個人被他用新的外號指定負責。他看到那個人很不情願的接受了自己的任務,主要是不想接受他硬是給安在頭上的外號。中國人向來有給別人起外號,嘲笑別人的習慣,真正有一天這事歸到自己頭上來的時候是很不情願的,再說他們被揪出來就被眼前這個也不知道從哪里蹦達出來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指揮。想想他們在原來的部隊是何等的風光,但是那都是往事了。他們看到在杰森他們院子里,剛列往隊的時候,有一個曾經是副營長的官上去說他可以指揮他們,要李小明听他的,李小明瞥了他一眼,命令他歸隊,他只不過多說了一句︰「我比你職位高,我應該指揮他們,謝謝你們救了我們,我們現在自己能保護自己」他說完就看到李小明的手槍頂在他的腦門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李小明就開槍了。等腦漿濺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李小明也只不過是抓下帽子,模了一把臉。
現在他們服帖了,人家指揮的頭頭是道,隊伍一點也不亂,要叫那個副營長指揮他們,他們可能剛沖出院落就被數倍的越軍給屠殺了。
‘耗子’熟練的按著炸藥包,邊上的那個戰士給他按導火索,另一個戰士拿著五六沖鋒槍緊張的警戒著。他的背上背了好幾個被分成小個的炸藥包。
「退後,準備引爆,手榴彈準備,投擲,沖」‘耗子’不慌不忙的執行者自己的任務,指揮另兩個戰士接連不斷的爆破著。
等‘賭徒’率領他的人跟上來的時候,‘耗子’他們一頭撞進一個小巷子里,兩邊的越軍正在不斷的撤退著。耗子和他的人,真用五六沖鋒槍爭分奪秒的點殺著驚慌的越軍。他們馬上兵分兩路跟著‘耗子’的人追殺著。從缺口出來的另一個被指派帶領人跟進的小分隊的隊長‘四眼’鑽出來以後判斷了一下,揮手叫他的一個戰士守在缺口處以接應後面的李小明他們,自己則往剛才街角敵人的方向跑去,他原來是個連指導員,當慣了領導的敏銳直覺讓他不由自主的帶人往哪個方向去,他要從後面包圍越軍,逼迫他們撤出這條街道,那樣杰森他們就能沖出院落,展開部署。
越軍面對他們不斷的從一個院落到另一個院落的快速推進也忙的手慌腳亂,不斷的請求支援。鄧肯他們從一個陽台到另一個屋頂,一次一次的擊殺想要上四聯裝機炮操作的越軍,黑巴的機槍則只轉移了兩次地方,射殺了起碼五六十個越軍。自己也被越軍特殊照顧,一條手臂被打中,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自己抱著承重的重機槍轉移陣地。只叫上來幫助他的戰士們幫他抗著彈藥箱,那是他和鄧肯的積蓄買下的,為的是在這個亂糟糟的越南保命。肖毅平的照相機是鄧肯的,他和鄧肯比他更像個記者,鄧肯則是秉承了美國人的冒險精神,也為了錢財,為了出名才來這個戰火紛飛的越南來尋找新聞,他知道現在的美國人愛看什麼,他們想知道什麼,和美國打了十年的越南人和一直支援他們打美國人的中國開戰了,誰輸,誰贏,前兩年訪問美國的中國領導人是怎麼面對這場戰爭的?這都是他們關心的。況且他現在明白,如果不殺出去,即使是自己拿到有價值的新聞也白搭,況且他原來和杰森就在海豹部隊混過,他是個狙擊手,他知道現在的這支分隊沒有重武器,沒有遠程武器,能給他們支援的只有自己手中的狙擊步槍,還有黑巴手里自己花大價錢買來的重機槍。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是這支部隊的救世主,他能憑著自己手中的狙擊步槍重現自己當年在海豹部隊的輝煌,一個人壓制住敵人,分隊被直升飛機救走,而當李小明他們沖出院落受挫,轉身炸開院牆從院落突圍的時候,他傻了眼。突圍的進度令他乍舌,只不過半個小時,他們已經殺到那只越軍部隊的後面,穿越了半條街,這要他們的部隊去打,起碼要對射一個下午,死傷多少海豹隊員才能推進到哪里。中國人不可思議。他說。這是個重要的新聞。中國步兵很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