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我拉你上來。」百里玉雪看著吊在半空中的夏子洛,想到她也是為了自己才會如此,自然也不會見死不救。伸出無力地小手用力地拉著那根麻繩,想將夏子洛救上來。
拼著一口氣,好不容易拉上來一點兒,渾身的力氣頓時抽干了,手中的繩子順著手心倒著滑了下去,夏子洛剛剛提起的身子又一次下落,吊回了原來的高度,還要忍受身子撞擊到船身的痛苦。
船艙口,鑿牙剛剛勸住百里玉竹,轉過身來就瞧見百里玉雪已經上來,正趴在欄桿上抓著麻繩用力地往上拉,而夏子洛那個女人的身影消失無蹤。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鑿牙想也不想立刻朝著欄桿處跑去。可是那巨浪總是在非常合適的時間打過來,阻止著他朝著欄桿處靠近。而姬流風此時並不在此處,因為大船出了一點兒問題,被一個船員叫走了,不然的話他激動的表現應該與鑿牙不相上下。
狂肆的海風不停的怒吼,卷起一層層巨浪惡狠狠地打到夏子洛的身上,海水中的鯊魚用它那肌肉結實的身軀撞擊著大船,大船搖曳得更加猛烈……
百里玉雪緊抓著麻繩,突然腦海中閃過江陵城中,夏子洛調戲百里玉竹的一幕,以及懷安客棧的污辱,心胸狹隘的百里玉雪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恨意,自從無意中听到百里老爺和百里夫人爭執,知道自己是百里家抱著而來的,她與百里玉竹並非親身兄妹,一顆心就落在了溫潤的百里玉竹身上,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她的心愛之人。
抓住麻繩的手漸漸地松了開來,而系在欄桿上的麻繩另一頭巧被百里玉雪的身子壓住,杏眸中一絲強烈的陰狠滑過,轉瞬即逝,那無力的手剎那間充滿了力量,動作迅速解開了麻繩系在欄桿上的結,心中不停地為自己齷蹉陰毒的行為尋找著理由。
夏子洛啊夏子洛,是你逼得我狠下心腸的,要怪就怪你太無恥,當著我的面偷走我百里哥哥的初吻。今日就拿你的命來換吧。
吊在半空中的夏子洛此時正好被一個巨浪打過來,整個身子拋起,百里玉雪解麻繩的動作正巧落入了她的眼中,心中升騰起一絲極致的憤怒,這個陰毒的女人,我好心救了她,她到好,竟然想至我于死地,真是最毒女人心,最毒的毒婦在百里玉雪面前也不過如此。
「百里玉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還不趕快停下。「夏子洛身子被拋在半空,朝著百里玉雪大聲怒喊道。只是她的怒吼是那麼的無力,很快就淹沒在驚天動地的雷鳴和狂嘯的海浪撞擊船身的聲音之中,百里玉雪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嗯。」落下之後的夏子洛又一次重重地撞擊在堅硬冰涼的船身之上,發出一聲悶哼。肚子上一陣疼痛傳來,夏子洛驚慌不已,心中不斷地安撫,寶寶,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有事。
女人,不管剛開始如何不能接受事實,可是一旦接受之後,肚子里面的未出世的孩子絕對佔據著重要的地位,勝于一切。
「夏子洛,去死吧。」百里玉雪杏眸中閃爍著極致的陰毒,唇角挑起一絲殘忍,報復的笑意,隨著麻繩的最後一個結解開,夏子洛無情地朝著下面墜去。
「夏姑娘,夏姑娘……。」百里玉雪眼底深藏著極致的痛快,臉上卻是濃濃的傷心難過的表情,竭力地呼喊著。
頂著暴風雨連滾帶爬過來的鑿牙來到欄桿旁邊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夏子洛墜落的身影,好像一只折斷了翅膀的蝴蝶,烏黑和發絲凌亂地飛舞著,衣裙翻飛,掉入了鯊魚群中。
心,在這一刻徹底地崩潰了,碎了……
「夏子洛,你這個女人,要給我活著,你說過不會拋棄我的,你絕對不能死。」鑿牙聲嘶力竭地喊著,渾身散著出一股濃到極致的悲傷,好像一只失去伴侶的孤狼,瘋狂地喊著,一聲聲,一遍遍……
姬流風剛好處理完船上的事情,走上甲板出來一看,鑿牙趴在欄桿邊上瘋狂地,一聲聲,一遍遍地呼喊著,姬流風的心中升騰起一絲非常不妙的感覺,那個女人的身影沒有看到,難道……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姬流風不斷地否定著心中的猜想,飛快地奔到鑿牙的身旁,雙手抓住鑿牙的雙臂,不斷地搖晃,大聲問著。
「鑿牙,小洛洛了,怎麼沒有看到她的人。」
問出的話猶如石沉大海,除著狂嘯的海風和雷鳴,鑿牙整個人處于呆滯的狀態,對于外界的一切統統沒有感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個女人不見了,她不見了,我找不到她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你少給我胡言亂語,她怎麼可能掉入鯊魚群,那個女人又無恥又貪財,特別愛整人,簡直就是一個禍害不都說禍害遺千年,她怎麼可能死了,絕對不可能。」姬流風一把掐住百里玉雪的脖子,一邊不斷地搖著頭,妖嬈的桃花眼中飄染上幾縷腥紅,眼眸中有著濃濃的恐懼和害怕,朝著百里玉雪瘋狂地聲嘶咆哮著,不接受百日玉雪所說的事實。
百里玉雪本來經過剛才吊在半空的一幕,全身的力氣幾乎用盡,此刻被姬流風掐著脖子毫無反抗之力,那張楚楚可憐的俏顏漸漸地出現死灰之色,黑色瞳眸翻著白眼,連轉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可見接受不了事實,有些癲狂的姬流風下手的力道有多重,根本就是把百里玉雪往死里掐。
「姬公子,你趕快放手,再不放手舍妹死在你手中了。」
此時,暴風雨已經停止了,百里玉竹飛快地跑過來,用力地拍打著姬流風的手,提醒著。其實百里玉竹的心里也很難過,想起江陵城街頭,那個色心的女人靠近自己的時候,伸出香舌輕舌忝著他的紅唇調戲著,心中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她走了,為了救玉雪,連句話都沒有留下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心,鈍鈍的,很痛很痛,持續不斷。
百里玉竹的話讓姬流風失去的理智回籠了,手驀地一松,百里玉雪跌坐在潮濕的船板上猛烈地咳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差一點,差一點就要與夏子洛那個女人一起下地獄了,百里玉雪一邊呼吸一邊想著,以後要離姬流風遠一點,今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否則她肯定會死無葬生之地……姬流風的心情穩定了一下,可是鑿牙卻是大腦一片空白,冷酷的眸中流露出堅定,決定追隨夏子洛而去,只見鑿牙剛要準備跳下大海的時候,小白的聲音及時地傳了過來。
「鑿牙,美人沒有死,美人還活著。」
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鑿牙頓時清醒過來,一抹瘋狂的喜悅在心底漫延開來。想起了雪夜小白所說的話,小白與女人命運相連,如果女人死了,小白也就翹鞭子了,哪里還能在這里活蹦亂跳的蹦。
「小狐狸,你說的是真的。」姬流風眸中染上一抹極致的喜悅,他知道小白與夏子洛形影不離,躍然不知道小白為什麼如此肯定,可是心就是願意相信。
「愛信不信。」小白哼哼,接著看向鑿牙,狐狸眼有著沉重,繼續道︰「鑿牙,我們得趕快想辦法找到美人,她現在感覺很不舒服,很痛苦。」
小白此刻的身體也是隱隱發痛,渾身無力。這種感覺是夏子洛帶給他的連鎖反應。
百里玉雪听到這一則消息,面色慘白,不敢置信,可是細細一想,夏子洛存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奇跡出現,她懸起的心又放下了。
猛烈的暴風雨過去了,海面又恢復了平靜,海風習習,一望無盡是粼粼的微波。周圍的黑鯊魚在暴風雨停止的時候,離奇般的撤退了,潛入了深海。
浩瀚的夜空,一輪遲來的皎月從雲層中鑽了出來,灑下一片銀光,照射到深黑色的海面上。海波輕吟著,推動著大船前進。
夏子洛此時此刻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那個地方很黑很黑,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甚至還有著非常令人惡心又刺鼻的腥臭味道。
原本掉入黑鯊魚群中的時候,夏子洛已經抱著必死無疑的想法,絕望地閉著眼楮等待著被鯊魚那尖銳的牙齒撕碎的一刻,腦海中卻想著,死就死吧,說不定還能夠再穿回去,開著跑車與師哥繼續H。可是她閉著眼楮左等右等,被撕碎的那一刻卻遲遲不曾降臨到她身上,反而有一種坐滑滑梯的怪異感覺。
只是那滑滑梯很軟很軟,還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夏子洛睜眼楮,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的手胡亂地朝著旁邊模了模,軟軟的,油油的,還有一種黏黏的液體,那種觸感讓夏子洛頓時聯想到現代的時候,有一次被朋友拖去菜市場,看到那豬肉攤位上掛著的豬大腸,也是這樣子油油的,軟軟的。
不想還好,一想到這,夏子洛胸口翻騰,那刺鼻的味道讓她渾身難受,開始狂吐起來。
靠之,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始孕吐了吧。夏子洛皺著眉頭,一邊狂吐,一邊計算著時間,離上次周期的時間差不多也已經過了一個半月,一直沒有孕吐現象,還以為自己與眾不同,現如今竟然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又腥臭無比的開始有孕吐反應。老于爺,你可真的是會玩我,這一次肯定吐得渾身發軟,四肢無力,腸子絞在一起。
大約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夏子洛的胃里面都清空了,那種胸口翻涌的感覺才稍稍舒服一點。
「靠,這里到底是什麼破地方?」夏子洛一個人自言自語地暴著粗話。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襲來,夏子洛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強制性的三百六十度的翻著跟頭。
原來,夏子洛掉落的那一刻,一條大黑鯊正張著大嘴,等待著美食落下,就享受那種撕扯食物帶來的極到的快樂感受。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是命不該絕,夏子洛的運氣真的是好到暴,竟然躲避過了那一口尖銳而森森的牙齒,直接通過食道涌到了那條大黑鯊魚的胃里頭,也就是夏子洛現在呆的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剛才之所以會天旋地轉,也是因為大黑鯊潛入深海,翻轉著身子造成的。
暈眩的感覺過去了,夏子洛也開始盤算著怎麼才能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她模索著從手臂上下那柄天狐牌軟劍,胡亂地揮舞著,反正看不見,管他什麼地方,先砍了再說。
這一砍之下,那條大黑鯊月復痛如絞,在深海中不停地翻滾的身子,以此來減輕月復中的痛楚,可是越是如此,月復痛旭絞的感覺越清晰地傳遍全身。因為夏子洛手中握著劍,隨著大黑鯊的翻滾,她在大黑鯊魚的月復中也進行著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身,沒有了著力點,手中的天狐劍自然是刺到哪里兒就是哪兒,,反正痛的又不是她,大不了多翻幾個跟頭,就當回顧童年,在床上練習翻跟頭。
就這樣,一個在深藍的大海中不停歇地翻滾著龐大的身軀,絞起陣陣浪花,一個在鯊魚月復中做個三百六十度的高難度的轉體加身動作。順帶讓手中的天狐劍這里刺刺,那里劃劃。
大黑鯊月復部的劇痛讓它張大著嘴,痛呼著慘叫著,一大口咸咸的海水涌進了胃里頭,填滿了整個胃,夏子洛淹沒在咸咸的海水中,有種窒息的感覺,這一刻,她有腦海中有了一種大膽而非常正確的猜測。
「海水,軟軟的,媽媽/咪呀,我該不會是進到了那群大黑鯊其中一條的魚月復中了吧。」
這個想法一出,夏子洛眼角狠狠地了幾下。不過,眼下不是思索這個運氣極佳的問明之時,首要的問題是怎麼離開鯊魚月復,不然沒有被那群凶猛而殘暴的鯊魚撕成碎片,而是被海水給淹死了,那多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