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時一刻,寄寓著春暖花開,幸福美滿的花朝節煙火如期綻放。
站在茶樓四層懸挑的憑欄處,望著對面的鐘樓,整個天幕仿若拉開的一個巨大舞台,今夜鐘樓的煙火就在這舞台上如火樹銀花般絢麗綻放。
汴州位處江南福地,不但物產富饒,冠以「魚米之鄉」的稱號,煙火技術也是名揚天下。
只見飄渺幽暗的天幕上,一幅幅璀璨的煙花競相綻放,牡丹富貴,芍藥送福,紅梅迎春,玫瑰含情,松柏延壽……,一時間,猶如百花綻放,光彩奪目,美輪美奐。
只是此時此地,兀自沉醉于此種美景,仿佛並不合時宜,我有點擔心地將目光轉向他。
煙火發出的絢麗光芒映射到他的臉龐上,打出溫柔的光圈,使他的側臉看上去稜角分明,五官猶如雕刻般俊美絕倫,較之剛才則是少了一份陰柔,多了一份俊朗。他靜靜地站立在我的身旁,宛若滴神。
我竟然看得有些入了神了,而他,也終于發現我在偷看他,轉過頭,對著我有些痴迷的眼神淡淡一笑,輕言道,「好看嗎?」
「好看」,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妥,忙解釋道,「我,我是說煙花,真的很美。」
一語既出,又惹得他一陣爽朗大笑。倒是我又羞又憤,恨不得立馬從樓上跳下去。
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我的心里卻越發別扭,下一刻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刺客追來,他卻能在這里談笑風生。
「小心有膽笑,沒命活」,憤憤地扔給他一句話,便朝剛才騷亂的鼓樓下望去。
可是情形卻大出乎我的意料,人群早已散盡,連同黑衣人,和那些紅黑衣衫的蒙面人也統統不見了,甚至連半點殷紅和廝殺的痕跡都不曾留下。
一場混戰與廝殺,竟然悄無聲息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處理得干淨利落,了無痕跡,仿佛只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一切又重新歸于平靜。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在這寒意抖峭的二月春風里,獨自欣賞美輪美奐的百花煙火。一切美的仿如夢一般,可心中的疑雲卻使我如入迷宮般,彷徨無措……
如果那些黑衣人刺殺的目標是他,那與之對抗的紅黑衣衫的蒙面人顯然是來救他的,那麼他們之間一定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甚至他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想想那些蒙面入出手之快真可謂殺人不眨眼……,而我呢,會不會因為看到這一切……?想到這里,心里一陣膽寒。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刻意同他保持著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而他顯然也覺察到了,
「你怕我?」
「沒有」,口上雖平靜如常,腳步卻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就這樣快步疾行了一陣,城東也逐漸地近了。雖然距離百花樓仍有一段路,可我的自尊著實不願讓他知道我的出身,畢竟提起百花樓之類的地方總會讓男人多想,哪怕他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甚至對他,我還有著一絲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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