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靈月。
她見房中多了一人,瞪著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地望著我,滿是疑惑,但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麼,立即笑逐顏開起來,帶著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道,
「你就是新入選的舞姬吧?惜燕一早就跟我說過,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也好也好,要不然我一個人都快悶死了,對了,我叫靈月,你叫什麼名字?」
一天的煩悶和緊張被這銀鈴般的歡快一掃而空,心情頓時輕松起來。
輕輕回了她一句,「含笑」。
就算是相識了。
晚上吃過晚飯後,不多久,她就在我身邊躺下,也許是許久找不到人傾訴的緣故,話竟特別多。
從她的談話中,我得知她比我大一歲,今年十五,入宮已三年有余,只是今年才被調入司膳房。講到這,她還蠻是得意地偷偷告訴我,當年是如何巧施妙計賄賂了司膳房的陳掌膳,才得了這個難得的編入司膳房的機會。
我也被她的夸張的描述逗得咯咯直笑,正打算听下文呢,她卻突然停止了講話,眼楮又忽閃忽閃起來,小聲地試探道,
「听說,你們這次入選的舞姬都是家庭顯赫出身,就連武大將軍的女兒都來了?」
「武大將軍的女兒?」
「你竟不知?」她有些詫異,繼續道,
「武大將軍是當朝的驃騎大將軍,其實這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跟武淑妃是本家,听說他的小女兒武清玄也在此次選拔的舞姬當中呢。」
月色中,她的眼楮如兩顆黑珍珠,泛著晶瑩的光。
武清玄,確實是我第一次听說,于我來說,知道了總比不知道好,畢竟這深宮中人心叵測,凡事都需謹慎小心。
只是私下談論此等事,特別是牽扯到宮中嬪妃的家世,是宮中的大忌。
靈月已入宮三年,不會不知,只是為何在相識的第一天就如此直言相告?究竟是單純好心,還是其他……
我淡然一笑,未做回應。
她本以為我會接著她的話說下去,見我沒什麼興趣,自己頓感索然無味,一翻身,倒頭睡去。
直到身畔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我才又睜開眼,盯著窗外的一輪清冷明月,呆呆地發痴……
黑暗中,一襲月華透過窗欞緩緩灑落,如細沙般鋪滿整個床榻。
幾顆星星孤單地掛在天邊,還不時地眨一下眼楮,似乎每一顆的心里都藏著一個秘密。
明月,晴空,無雲,明日應是一個安寧的晴天吧……,但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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