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習俗,三月初七鬼節放河燈,給逝去的亡魂指路,佑其早日投胎轉世。
只是今日身處皇宮,倒頗有些不便。直等到入夜,身旁的呼吸聲均勻響起,我方捻手捻腳地起身,可天公偏偏不做美,竟下起了雨,只好順手拿起房後的一把雨傘,悄悄地出了門。
入了夜的皇宮簡直就是一個大迷宮,再加上下雨天連個月亮也沒有,黑漆漆地,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是不是走對了路,除了滴答的雨聲,偌大的皇宮竟一片靜謐,身體穿梭在各個樹影當中,仿佛是被一種巨大的陰森所籠罩。
心有些緊張,腳下也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
萬籟俱寂中,遠處,仿佛渺渺地傳來一陣歌聲,隨著距離汰液湖愈來愈近,這歌聲竟越來越清晰,我邊模索著前行,邊豎起耳朵仔細辨別著,
「……
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
听這歌詞,應是哪個妃嬪久不見君王,半夜哀怨,由感而發。心里不禁哀嘆一聲,看來做了帝王的女人也不見得個個都圓滿,這唱歌的也不知是哪一個遲暮的美人。
正尋思著,卻听得一聲悠揚的簫聲漸起,婉轉淒涼,曲調恰是為附和剛才的歌聲。簫聲乍起時,唱歌的女子似乎滯了一下,歌音略停,但隨即又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听著似乎少了一份哀怨,多了一份情思。
一歌一曲,就在這漆黑的雨夜交錯纏綿,長長久久,像是兩個有情人在互訴衷腸。
想到這,心里頓生疑惑,皇宮禁地,有誰會半夜三更守在湖畔與一個不得寵的妃嬪曲歌纏綿?
莫非,有人偷情?
這個可怕的猜測一蹦出腦海,我忙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只是漆黑一片,除了一堆張牙舞爪的樹影,什麼都看不到。
液汰湖何其大,周圍少說有幾十里,旁邊又都是樹林遮擋,想來,他們的目光也不會如鷹鶩般犀利,應該不易發現還有其他人在旁邊偷听。
如斯想著,這才放心地一手撐著傘一手費力地取出隨身帶的火折子將河燈點亮,找了個水淺的地方,小心地將河燈放下。黑壓壓的湖面上,一點小小的燭火,隨著蕩開的漣漪,顫顫悠悠地漸行漸遠……
湖畔邊,我蹲著身子,失神地望著那一盞小小的河燈,眼眶有些酸脹,不知靠著這一點微弱的亮光,九泉之下的爹娘又是否能看清前行的路。
半夜湖畔,涼風習習,一陣涼意驚得我身上一抖,這才回籠神思,剛想抹一把臉上的淚水,晃晃然不知從何處竟飄來一層白紗,借著微風輕拂到臉頰一側,所拂之處,涼意森森。我忙伸手扯開那白紗,卻陡然發現旁邊多了一雙白鞋,心一驚,猛地抬眸,頓覺一片驚恐,
「啊!鬼啊——」
一個女鬼披頭散發地就站在我的旁邊,
「啊——」,我驚慌地亂叫,一把拋開手中的雨傘,連滾帶爬地往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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