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沉默了,更確切地說,他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臉熱熱的。如果此時地上有個洞,他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你……」半天,他才開口,「你究竟想怎麼樣?」
「怎麼樣?」阿康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突然轉頭看向一直冷眼旁觀的四眼文,沉聲道,「四眼文,這件事你也該說點什麼吧?搶我生意的事我可以暫且不提,但是你叫人挖我的牆角、搶我的人,又怎麼算呢?」
剛剛有點緩和的氣氛瞬間又緊張起來,看見阿康矛頭直指自己,四眼文倒也不慌不忙,「你先等等,這件事我還沒听說!」他環視了一下眾人,面帶笑容,「等我調查清楚後,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
听到他的話,強子立刻上前,附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不用說,定是高哲的事!阿康冷哼一聲,並不言語,眼光卻在高哲的身上掃來掃去。
事到如今,高哲倒也不怕了,傲然地與他對視。他並不對四眼文抱多大的希望!電影上見過很多次,踫到這種事,基本上他這個當事人會很慘,雙方為了各自的利益,將他犧牲是很正常的事啊!四眼文也犯不著為了他一個人得罪阿康!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扭頭使勁瞪了梅捷一眼。
「切!」梅捷給了他個白眼,「你瞪我干什麼?」她站起來,踱到高哲身邊,「我不得不說,你……很有種!」說完這話,她突然出手,從側面給了高哲重重的一拳,「砰!」高哲一時不察,竟然被她的大力打倒在地。
「你干什麼?」高哲有些惱了,慢慢地從地上爬起,雖然他做好了阿康他們隨時出手的準備,但是並沒有想到梅捷那個女人會對他動手。
「怎麼?」梅捷冷笑著,指著高哲,「被我打傻了?要再來一下嗎?」
「好啊!」听了她的話,高哲火大了。雖然僅憑剛才的那一拳,高哲就知道,這個女人決不能小看,光從她拳上的力度來看,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但是,他已經被梅捷成功地挑起了怒火,絲毫就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他將服務生的領結一把扯下,將白襯衣的領口向下拽了拽,「再來啊!」
人群里騷動聲又起,他們都在懷疑高哲的身份,梅捷在這群人里的地位很高,其中很大的原因就取決于她的身手,在這些人中混,沒一樣絕活是無法讓人心服口服的。此時,他們見到高哲竟敢挑釁梅捷,都瞪大了眼楮。
「梅捷,你可別小看了這小子!他的身手很不錯啊!」阿康好心地提醒著梅捷,但是,眼里卻帶著濃濃的興趣。但梅捷似乎沒听見他的話,一雙眼楮只放在高哲的身上。
「你當過警察?」不知為何,梅捷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了。
「我當沒當過警察和你有什麼關系?」高哲存心和她賭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是嗎?」不用說,梅捷的語氣越發得冷了。她上前一步,「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警察!」說著,她突然踹出一腳,直踢向高哲的重要部位。
「他女乃女乃的!好!」阿康不由得大聲稱贊起來,梅捷這個女人真有一套,一出手就下狠招,真他媽的厲害。周圍那些人听見阿康的話,也紛紛喝起彩來。
幸好,高哲早就有準備,盡全力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他也不是等閑之輩,好歹在警校的時候也曾經是搏擊大賽的風雲人物,若是在這里被梅捷一招斃命,可真是對不起他那麼多年的鍛煉了。雖然梅捷出手夠快,但是高哲躲得也不慢,至少,幾招過後,他並沒受到比較嚴重的傷。
「哦?」梅捷幾招落空,很是意外,她停了手,「你還很強嘛!」她不禁開口公開稱贊起了高哲,「康哥,你和他交過手了嗎?」
「當然沒有了!」阿康並不忌諱什麼,一出口就是髒字。「他女乃女乃的,我還曾打算要將他放到我身邊呢!誰知道他個頭不大,倒嫌我的廟小?」他一面說著,一面用手里的煙頭緊緊地按到煙灰缸里。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竟然抽起煙來,煙灰被他撢了滿地。
高哲哭笑不得,這個比喻倒也恰當,只是這話從阿康嘴里說出來,怎麼听怎麼別扭!可事到如今,星星酒吧已然變成了狼窩,除了防備其他人的突襲以外,他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自己會喪命于此。
「阿康,你手下能打得人那麼多,少他一個也不會怎樣吧?」四眼文突然開口,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哈!四眼文,怎麼?你是存心和我搶人了?」阿康最受不了他說話的口氣,斜眼看著他。
「阿康,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什麼搶人不搶人的?」四眼文皮笑肉不笑,「我們都在老爺子手底下做事,一榮皆榮,一損皆損,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懂!我當然懂,但是……」阿康冷笑道,「道上的規矩你該知道吧?你該不會公然妨礙我清理門戶吧?」
周圍突然變得很安靜,在道上,叛徒最被人們所不齒,且不說組織內的人會如何懲治叛徒,在對于清理門戶這件事上,有一點是尤為重要的︰外人是絕對不能插手的。
「清理門戶?」高哲咀嚼著這個字眼,這可是武俠片里經常出現的詞匯,竟然會莫名其妙地被加諸在他的身上。神啊,救救我吧!高哲苦笑,暗道,「這年頭,怎麼什麼事都會遇上啊?不知道,東方宇那個老家伙听到我的噩耗時會是什麼表情呢?」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下大門,看自己是否有機會逃出大門,但是,門是從里面鎖的,一般情況下,他是逃不掉的。
阿康很滿意周圍人的反應,特別是四眼文的默然不語,令他產生了很強烈的快感,他越發得意起來。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梅捷突然出聲,倒是讓阿康感到些意外。
「這個……當然是按老規矩辦!」阿康只是略加思索,但是周圍的人都倒吸了口涼氣。听了這話,強子也急了,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忙又湊在四眼文的耳邊嘀咕著。這些人里面,只有高哲顯得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