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沒用的!」高哲有些無奈,愛憐地看著她,「在你打通電話之前,我們倆早就沒命了!」他攬過她,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听我的話,別再做沖動的事!」江馨雅沒有注意到,她剛剛報警的話一出口,人群中有幾人已然掏出了槍,瞄準了他們倆。
「可是……好吧!」江馨雅看了看四周,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梅捷的話里有著極強的贊賞意味,她一擺手,身後的人立刻把槍收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高哲,突然站起身,「玲玲,要不我去送她回家吧?」她沖著陳玲玲說話,目光卻停留在江馨雅的身上。
「你憑什麼……」阿康不願意,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馬上就被梅捷打斷了。
「康哥,道上的人尊敬你,不是看你的地盤有多大,而更多的是看到你的仗義、你的賞罰分明!難道今天當著眾位兄弟,你非要難為這個無辜的女孩?」梅捷的聲音不高,但卻字字清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不知不覺,高哲對梅捷的印象好了一點。
「我哪里要難為她了?」阿康的臉色很難看,盯著梅捷,恨不得當場將她掐死,「我只是看不慣你而已,我們幾個大哥說話,哪有你這個女人插話的份!」
「哦?抱歉!」梅捷臉色微變,但是她沒動手,語調變得陰陽怪氣,「原來康哥對放她走沒什麼意見啊?我還真是誤會了康哥的意思呢!不過,康哥,你好像忘了,自從虎哥走了以後,他的位子可一直是我在坐,我這個女人又怎麼了,哪一點比男人差?至少,我可沒在警察手里栽過跟頭!」
「你……」每一次見面,阿康都會被梅捷的話里有話氣得半死。
「好了!」陳玲玲有些不耐煩,看著高哲緊緊攥著江馨雅的手,她悶悶地說,「梅姐,你趕緊送她回家吧!」
「好的!」梅捷略一點頭,快步走向高哲,「讓她跟我走吧!」
「不……」江馨雅有些抗拒,高哲也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梅捷此舉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但是目前卻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謝謝你!」他使勁從嘴里擠出這幾個字。
听出他的語氣很勉強,梅捷的臉上現出一絲不悅,「怎麼不相信我?」高哲防備著她,生怕她說出她最討厭不相信女人的人這類的話語,然後再趁機補給他一拳。但是,這一回梅捷卻沒故意刁難,「走吧!」梅捷一把抓住江馨雅的胳膊,向外拉去,「別耽誤時間了!」
「高哲,這……」江馨雅急了,沖著高哲叫道。「高哲!高哲……」
「走吧!」高哲放開江馨雅的手,聲音沉重地讓他低下了頭。他不想再說什麼了,甚至不願意再抬頭看著她。他的心里滿是悲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和她再見面呢?他終于明白與相愛的人分離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了!
夜深了,星星酒吧里音樂依然很柔和,但是包間內氣氛卻很詭異。此時的高哲,早被幾個大漢控制住,按在了地上。剛剛,阿康已經叫來了小段,逼問著高哲受傷的事。小段雖然被揍的肋骨都斷了幾根,依然不肯承認自己的惡行。要知道,他若是不承認,雖然會被揍,但是至少還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條命;若是承認了,可就名正言順成為「叛徒」了。所以,他咬著牙,無論阿康怎麼逼問,就是不松口。
「把他交給我,行嗎?」陳玲玲指著動彈不得的高哲,沖著阿康說,「他是我的朋友,真的!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看在我的面子上,了了吧!」她的臉色很不好,似乎很疲憊。此時,包間里大哥級的人物只有阿康、四眼文,其他與此事無關的人都被她打發走了。梅捷將江馨雅送回家去後,也沒回來。這幾個人本就是一起長大的,說話也就隨便了起來。
「玲玲……」阿康總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無法拒絕陳玲玲,「好吧!」他點點頭,眼楮一瞪,「不過,他得繼續跟著我,我要提拔他!」他的性格很直,從來不會拐彎抹角,所以總是得罪人。
「哎,阿康,他現在可是我星星酒吧里的人了啊?」四眼文搶過了話頭,不打算就這麼讓高哲跟他回去。「我也要提拔他!」
「你說什麼?」阿康的嗓門又大了起來。「他是我的人!」
「夠了!你們別爭了!」四眼文剛要開口,陳玲玲終于忍不住發火了,「你們倆都是我哥,我不想讓別人說我偏心眼!我不是道上的人,別跟我談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我才不管呢!還是讓他自己選擇跟著誰吧!」她的疾聲厲色頓時鎮住了眼前的兩人,但是,當她面對高哲的時候,語氣卻很平靜,「高哲,你選吧!兩位老大,你跟著誰?」陳玲玲的心情遭透了,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成為了黑道大佬的養女,被迫卷入了這群人的紛爭中,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現在,雖然她地位不低,但卻不是她想要的。
果然,陳玲玲是幫自己的。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高哲很疑惑,但是,為了保全自己,他不願在這時候追究問題的答案。他用力扭了扭肩膀,抬起頭,「我誰也不跟!」他月兌口而出,大聲喊道,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但是,發泄過後,他又垂下了腦袋,似乎剛才的喊聲用盡了他所有力量,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開口。「可以嗎?」他笑了,很淒涼。自從加入了天使任務,他就像是被剝奪了所有權利的奴隸,他並不奢望這里會有誰在乎他的想法。
阿康和四眼文面面相覷,倒是陳玲玲,臉上竟帶著欣喜,剛才的郁悶與不悅一掃而空,「好!你自由了!」她一瞪眼,沖著按住高哲的那些人,「還不快把他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