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見過?」凌雷挑眉,看向厲焱。\\\超速首發\\
「不是正打算今天和你們一起見嗎!」
「恐怕你是想讓我們付銀子,你去看吧!」凌雷一針見血指出厲焱的真正用意。
「你們獨棠山莊富可敵國,也不會去在意那些銀子吧。」
「堂堂九皇子,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連喝花酒的銀子都沒有。」凌雷輕哼一聲,可沒有理會厲焱的溜須拍馬。
「本來是有,被額娘沒收了。」厲焱哀嘆一聲。
厲焱的額娘,是皇上的一個寵妃。她期盼她的兒子能夠獨攬大局,他日一步登天,榮登九五。可是,厲焱總是老往宮外游蕩,使她以為厲焱不成氣候,恨鐵不成鋼般沒收了所有花銷瑰寶。
凌雷凌雲兩兄弟互望一眼,有點淡淡的興味。
「不過,看來不用你們花銷了。」厲焱呶呶嘴,意有所指地示意樓下石階旁的盛宴。
說話間,銀流花屏後緩緩走出一個女子。
霎那間,夢香坊里的喧鬧噪雜全部化為烏有,靜靜望著那名女子一步步曼妙地登上花瓣鋪地的石階。
水池波浪,輕輕搖蕩,載著細碎的花瓣跌跌撞撞,一次次朝那名女子腳下沖擊。
紅唇掀起一抹淡笑,美麗得如同細雨中嬌弱的花瓣,鮮艷奪目。
本在樓道雅座漫然的凌雷,目光也禁不住被那一抹羞澀恬淡的笑容所吸引。冰冷的神色從他眉間漸漸消散,如同墨潭的瞳仁,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在大廳石階上倩身玉立的女子。
她太美了。
蛾眉柳肩,薄粉撲面,肌若凝脂,氣吐蘭香。
一身金絲色羽翼衫羅裙,裙擺柔柔拖在花瓣間,修細縴弱的身姿佇立在水泊蕩漾間,仿如涅槃騰起的鳳凰,絢爛耀眼。Www.NIEYU.cOM如蟬翼般輕盈的睫毛微微眨著,如流水般透亮的星眸瓖嵌在潔如雪仙的容顏上,水女敕晶瑩的紅唇靦腆地淡淡抿著。
她的美讓徜徉情場的男子都忘記了呼吸;
她的美讓在場所有姣美容貌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她的美用世間最華麗的語言都顯得捉襟見蹙。
「果然人間天仙,世間難尋。」凌雲淡淡一笑,墨發輕揚,劃過如玉的俊容,椽動雪扇,風流依舊。
「怎麼樣?雷,不枉此行吧。」厲焱也暗自贊嘆。
凌雷沒有接口,一雙如雄鷹般銳利的深眸,由初見的驚艷轉為深沉的審視,打量著樓下石階上驚為天人的女子。
不可否認,她美,很美。
至今而言,她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子。
可是在美艷婀娜身姿的背後,一向處事謹慎的他,總感覺有陰謀在步步逼近。
是什麼?卻又茫然不知。
正如厲焱的調查,她沒有任何背景,任何資料。
空白紙張的人,可疑而可怕。
她是個如迷一樣的女人。
意外的,她竟然引起了他的興趣。
「感謝各位公子、官爺對水仙的多日捧場,為了答謝您們的厚愛,水仙在此獻舞一曲,聊表心意。隨後,水仙會專門為一位客人舞曲,以價高者為勝。」甜而不膩,脆而不媚的女子聲音,從水亮的紅唇中款款而出。
「水仙姑娘,隨後你要專門為我跳。」一個瘦挑精干的男子因距離水榭石台比較遠,故而扯著嗓子在喊。
「你算老幾啊!」
「就是,水仙姑娘會選我的。」
「我用萬貫家財來買水仙姑娘一支舞。」
「切,我要拿出茉兒珍珠粉為水仙姑娘擦繡花鞋。」
「……」
攀比聲,叫囂聲,在整個水榭前側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雅座上。
「可真熱鬧,不知道今日會不會有血案發生呢?」厲焱輕嗤一聲,對樓下那些對美色垂涎已久的男人報以不屑。
「我看那個水仙醉翁之意不在酒。」凌雷淡淡地說著,犀利的深眸沒有從那精致粉黛的嬌容上移去。
「那在意什麼?」凌雲優柔一笑,如玉的手指執起木桌上一盞已半涼的茶水,放入唇邊,輕潤一口。
凌雷沒有再接話,因為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次次擾亂他沉靜的思緒。
「我覺得,她在欲擒故縱。」厲焱閑適地將一個花生米扔進嘴中,不緊不慢地說著。
「欲擒故縱?」凌雲凝神看了看台上那個淺笑低首的女子,又疑惑地搖搖頭。
「對啊,先故作清高,然後身價倍增。這樣她就會一朝成名,其實到頭來,她還是為錢。你看她剛才的話,不是以價高者為勝嗎?」厲焱也低睨一眼樓下的女子,解說著自己的推測。
凌雲可沒有那麼輕松的態度去看這場戲,如果她是冷羅衣,用做藝妓的方式來吸引大哥的注意,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如果她不是冷羅衣,萬一大哥愛上這樣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子,以冷羅衣的個性,不知道會不會殺了這對‘奸夫婬婦’呢?凌雲暗暗咋舌,有些懊悔去招惹那個心機極重的妖女。
突然,肥碩刁肉的老鴇滿臉堆笑地站在水榭石台上,忙著止住客人們的爭吵,「大家安靜,先看姑娘舞曲,至于競買姑娘單獨相處的機會,隨後會專門開始。」
會場逐漸安靜下來。
在石台角隅的女子,幽然淡笑,眉目微抬,輕輕看向樓閣雅座上的一角。當水眸的視線踫到一束深冷鋒芒的利眼時,不知覺地,睫毛微顫,楚楚伊人。錦衣羅裙下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她甚至能感受到它一**地跳動。
水波悠悠蕩漾,女子縴縴細步,慢捻徐行到石階正中,如浮雲般輕柔的蔓蔓紗裙在花瓣地毯上游走。
「多謝各位官爺對水仙的厚愛。」微屈柔膝,盈盈下拜。
雷鳴般地鼓掌聲陡然響起,足以響徹雲霄,久久不停。
她,眉目婉約,溫潤一笑,起身佇立,水榭佳人。
冶艷如斯,讓石階下痴狂的男子,醉醺的公子哥,才高八斗的風流才子,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紅顏禍水!」厲焱看著樓下那些幾乎算膜拜的男人,嘆息連連,「有這樣窩囊的百姓,怪不得我朝不能繁榮鼎盛。」
「皇子都來逛青樓,他們何錯?」凌雲眉眼彎彎,不以為然,「他們只不過在,上行下效。」
「我在視察民情!」
「這里的民‘情’果然不一般。」凌雲假意慎重地肯定,但眼里的一汪笑意,泄露了他的話意。
「雲,你很欠揍。」說話的剎那,一顆花生米已飛向白色衣衫。雪色折扇倏地綻開,抵擋住了花生米的進攻。圓潤的顆粒在雪扇上旋轉,一圈圈,退去淺紅色的外衣,最終剝落成黃色的花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