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輕搖折扇,欣長的玉指撫上桌前的白玉酒杯,執起,送入嘴邊。~~超速首發~~輕抿一口淡酒,香!酒香人更香!
邪魅的眼眸看了一眼在僵持中的兩人,含著淡淡的興味,正巧踫上了凌霜清淡的眸子。不過兩只暗懷鬼胎的狐狸,彼此心有靈犀地交換一個默契的眼神︰今日的午餐絕對會別有風味。
「這位是…?」沐子心也微微詫異有這麼美麗出塵的女子。
「府上的丫鬟。」凌雷輕描淡寫地回復著。
「丫鬟?」沐子心有些不敢置信,這樣一個如練月華的女子,居然只是個丫鬟。
剛才她翩然走進這里的時候,那高貴的氣質,冷傲的神色,差點讓沐子心以為是凌家的另一個夫人。
也許是芒光的拂照,讓她有種錯覺吧。
走近的女子,沒有了剛才一剎那冷艷的氣質,反而是無骨般的嬌弱,讓人想要疼惜的柔怯。
「她以前是干什麼的?」李茜芬小心翼翼地問,應該是哪家的大家閨秀潛身丫鬟,刻意接近凌雷吧。
「一個藝妓!」凌雷那滿含蔑視的語氣一出。
登時嚇壞了兩個郡主。
只是。
一個是淡淡的惋惜;
一個是竊竊的驚喜。
「原來只是個藝妓!」李茜芬眼里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濃濃的厭惡。
本來還擔心有人跟她搶凌雷,原來只是個下賤的女人!
冷羅衣故作委屈地垂下了頭,端著盤子的希白女敕手不安地揉捏著,睫毛微眨,水汪汪的眼里漸漸蓄滿淚水。www.neiyu.com
她還真演上癮了。
凌雷不悅地怒瞪著,雖然很佩服這個女人說哭就哭的本事,但那柔弱縴細又仿佛被狠狠傷到的表情,像一把利刀刺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疼!
凌雷能感受到左側胸月復內的心口再一點點撕裂。
「下賤!」李茜芬輕聲低罵。
本若安靜的大廳,這句惡毒的罵聲讓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向處事淡定的凌霜也微微皺眉,眼底劃過一抹不動聲色的厭惡。
那些本就愛慕冷羅衣的小廝看見自己的女神被惡意地羞辱時,早就義憤填膺了。就等莊主一句話,把這個蠻橫,又不知死活的惡婦扔出山莊。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她爹是什麼嘴臉,她就是什麼嘴臉。
「上菜吧!」凌雷這次沒有發火,僅淡淡吩咐著。
他倒很感興趣知道這個女人能堅持多久。
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
「是。」冷羅衣恭敬地上前。
但是惡毒的李茜芬已悄悄將腿伸出,等著看她摔倒出洋相。
條條細步,慢慢上前。
卻不知圓桌幃布下那個帶著陷阱的腳已翹起。
冷羅衣眼波粼粼,朝凌雷釋出溫柔一笑。
突然,腳底被東西一拌,「啊--」一聲尖叫,重心不穩朝前撲去,手中端捧的紅燒鯉魚卻反方向朝身後甩去。
凌霜幡然起身,青衫飛揚,眼疾手快地攬著冷羅衣的倩腰,防止她滑倒在地,紅艷的粉唇在飄逸俊雅的儒顏半寸處停住,只差一點,就會吻上凌霜淡漠的右頰。
凌雷面色鐵青,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場鬧劇。
冷羅衣紅彤彤著臉從凌霜懷中掙月兌出來,滿臉羞澀,「三公子,對不起。」
「我沒事,你沒摔到吧!」清冷淡漠的聲音,根本沒因為剛才軟玉撲懷而受絲毫的改變。
「謝謝你!」窩唇一笑,魅惑人心。
「沒關系!」凌霜,溫潤如玉,也報以微笑。
兩人一人一句,一來一回,仿佛眉眼傳情,悠悠如祥雲,緩緩似流水。
凌雷頭頂仿佛冒煙般,冷峻地盯著仍眉來眼去的兩人,臉色難看到極點,全身的肌肉都賁起糾結,黑瞳中投射可怕地怒焰。
「霜,該吃飯了。」凌雲很好心地提醒,他如果再不提醒不知檢點的三弟,恐怕大哥會憤怒到直接拿赤剎劍劈了他。
「啊--」這時又一聲尖叫聲響起。
眾人忙將視線調轉。
「噗--」
有一個憋氣的悶笑聲。
「噗--」
又一個抿嘴極力壓抑笑聲的音調。
原來那只飛出盤子里的鯉魚好巧不巧地跌落在李茜芬臉上,火辣的辣椒油浸染在胭脂涂成的粉臉上,還有少許還流進眼里。
剛才眾人的眼光全都被冷羅衣跌落的瞬間動作所吸引,完全忘記了盤子和菜。
而李茜芬則被突如而來的鯉魚嚇傻了,等到油漬沿著額頭一點點流下時,甚至有辣椒水浸入眼底,才醒悟過來。
「茜芬?」沐子心擔憂道,準備起身用自己的秀帕去擦拭。
「天吶!對不起,郡主,我不是有意的。」冷羅衣已經非常驚措地從另一個丫鬟端著的瓷盤中拿出抹布,誠惶誠恐地上前幫忙,擦去臉上油辣辣的污跡。
「嗯,雪衣姑娘,你手中的抹布平時都抹什麼?」沐小桃小心翼翼地詢問,為什麼那抹布顯得那麼髒兮兮的。
越擦臉上的狀況似乎越糟呢!
「哦!」冷羅衣恍然,繼而一臉無辜的模樣,「我一著急,就忘了,這抹布是廚房抹地用的。」
「撲哧--」凌雲剛喝的一口酒,當听到冷羅衣說的話,立即噴了出來。
大廳中,那些小廝先是強烈壓抑笑聲,最後實在憋出內傷了,一個個就索性放聲大笑。
凌雷厲芒一掃,笑聲漸漸消失了。
「來人,帶茜芬郡主去換件衣服,清洗一下臉頰。」威嚴的命令聲在大廳響起。
不一會,三個丫鬟協同李茜芬離開了大廳。
冷羅衣佇立一旁,凝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清澈的眼兒里,閃過一絲狡詐的笑意,當感觸到有一束犀利的冷光看向自己。
又迅速恢復純潔無辜的模樣和凌雷冷冽的黑眸對視。
仿佛剛才故意跌倒,故意窩進凌霜懷里,故意用污穢的抹布‘善意’地擦臉都不是她導演的一場戲般,好像一切真是無意中的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