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樓上。/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一個鐵衣鎧甲的男子坐在竹椅上,深邃的目光如天際邊翱翔的雄鷹一般銳利,推測著三里外敵軍的動向。
「主子,三公子一直在找您,該上藥了。」一名鐵衣護衛上到城樓上請示。
「知道了。」
凌雷抬起手臂遮住了眼楮,從指縫中看燦黃的艷陽,問道,「現在幾時了?」雲一直沒有回來過。
「大約還差一個時辰到午時。」
凌雷沉思片刻,淡淡道,「讓人抬我下去吧!」
恰時,遠方出現了兩個黑影朝城樓這邊奔來。
凌雷示意手下停住動作,眯起銳眼,白馬?鳳袍!是雲。「開城門!快,弓箭手準備!」所有兵卒遵循命令在每個縫口處將弦拉滿。
果然,凌雲攜同一名護衛駕馬朝這里疾馳,但身後不遠處有大匹馬隊追趕。
「帶幾個人去接應。」凌雷吩咐道。
「是。」
「黃旗?」凌雷坐在竹椅上,開始發號施令。
「在!」
「帶領一隊人馬從東面迎敵。」
「領命。」
「藍旗?」
「屬下在!」
「帶領一隊人馬攔截敵人後路。」
「是。」
「赤旗?」
「在!」
「啟動城樓四周的陷阱。」
「遵命。」
凌雷坐直了身軀,等待著獵物跌入陷阱的時刻。此時,凌雲已被安全接回了城內,所有兵卒都準備就緒,一個個都繃緊神經、屏住呼吸,等待著……
快了,快到埋伏範圍了…
凌雷眯起了銳眼,嚴酷的眼神中迸射出冷冷的寒氣,他高高舉起了手臂,只等獵物入圍就大開殺戒。/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城樓上所有弓箭手都將目光集于那個帶著鎧甲的手臂,等待它的落下。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到了。」凌雷嘴角漸漸浮起了一絲冷然。
啾啾--啾啾--
遙遠的盡頭響起了古怪的號角聲,一遍遍回蕩。
馬蹄隊伍突然停住了進攻的腳步。
所有的侗族人都勒馬制止前進,一個個在埋伏外圍徘徊。
「主子,現在要進攻嗎?」那名護衛再次上城樓請示。
「先不要輕舉妄動。」
馬隊漸漸驅散開來。
「主子,他們似乎要撤退。」
凌雷抿緊薄唇,一語未發。
「主子,再不圍攻就來不及了。」那名手下著急地提醒著。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隨著越來越弱的古怪號角聲,那些侗族人開始掉轉馬頭離去。
「主子--」
「這個陷阱一次未用,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主子,機會只有一次。」那名侍衛勸諫著。
凌雷閉上了眼楮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撤除埋伏。」
「可是……」
「你想抗命?」語氣中有些不悅。//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前去傳命。」
凌雷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看著有次序撤退的侗族兵馬,鐵硬的拳頭開始微微的攥緊。
機會,他知道,這是一次機會。
可是,時不待他,不能冒險,不能因小失大。剛才古怪的號角聲響得太過巧合,看來侗族那邊不乏能人,一定看出這里有埋伏才下令撤退的。
「來人,抬我回驛館。」凌雷突然想起了雲,他回來時好像受傷了。
驛館。
沾血的紗布換了一條又一條。
「雲吶,看來你前日吃的雞血算是白吃了。」厲焱翹著二郎腿坐在木椅上嬉笑著。
「你就幸災樂禍吧,早知道我就該老老實實呆在山莊里,任你被那些胡人分尸挫骨。」凌雲不客氣地回嘴。
「呦,還能說話,死不了!」厲焱的笑聲更大。
「你小子--」凌雲執起雪扇想上前教訓,「啊--」一聲痛苦地尖叫聲,他的橈骨被凌霜狠狠地扭轉了一下。
「我以為你不知道疼了呢!」見凌雲安分地坐回椅上包扎,凌霜才淡淡開口,絲毫不在意剛才出手傷害一個已經受傷的人。
「你究竟是大夫還是屠夫?」凌雲輕揉著錯位的橈骨,忿然道。
「箭上有毒,你要再和焱打斗,毒氣攻心後,可不只是像現在這樣簡單的骨頭錯位。」清俊淡漠的男子面無表情地解釋著,並一直用銀針壓制著傷口周圍的血液。
「听到沒?雲,安分點吧!」焱依舊在一旁添油加火。
「看來我還要多謝你幫我把骨頭弄折。」眸光中閃過一絲嘲弄。
「不客氣。」雖然他們是親兄弟,凌霜還是很客套地回禮了。
‘喀 --’凌雲把牙咬得響響的。
他想殺人,他想殺人。
想他凌雲,堂堂獨棠山莊二公子,京城賭坊的坐鎮老板,被敵人射傷已經夠悲慘的了,應該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舌忝舌忝傷口,安慰受傷的心靈。可沒想到居然落到這兩只豺狼手里,飽受他們精神和**的催促。
菩薩啊,讓我死吧!讓這兩個沒肝沒肺的家伙下輩子投胎做豬吧!
「雲怎麼樣了?」一聲渾厚的嗓音打斷了雲內心的滄桑獨白。
「死不了!」凌霜輕然地飄出這三個字。
凌雷被手下抬坐在木塌上,看著地上扔掉的紗布,眉頭緊皺,「你輕功一向很好,怎麼會被發現?」
「還不是那女人!」凌雲忿然道。
「女人?」厲焱驚奇不已。
凌雷也詫異地挑起劍眉,「侗族人的軍營中有女人?」
「雲,你還真花名在外,連敵營的女人都不放過。」厲焱取笑著。
凌雲猶豫片刻,沒有解釋。
眉頭漸漸皺緊,「到底怎麼回事?」,凌雷意識到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在那里踫到冷羅衣了。」思量再三,凌雲最終還是把實情相告。
「冷羅衣?」其他三個男子同時出聲。
「就是那個冷月宮宮主?」厲焱遲疑地詢問。
「對,就是她。」
「她怎麼跑到侗族軍營了?」這個消息可真是好笑。
「你確定是她?」相對于厲焱的好奇,凌雷並沒有那麼樂觀,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他和她的恩怨還沒有了解。猶記半年前冷月宮的種種恥辱之事,歸根結底,她都是主犯。
「從背影看很像。她易容成男子混在其中,但被我識破了。」凌雲含糊地說了一句。他沒有告訴大家,其實是他撞見她在更衣沐浴,才發覺‘他’是女人,繼而猜到她是冷羅衣。
「你是怎麼識破的?」凌霜輕易地挑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然後我要抓她回來,在爭執中驚動侗族的人馬。」凌雲繞開問題,繼續解說著,無視凌霜的找茬。
「你手臂上的箭傷?」凌雷問道。
「拜她所賜,驚動了侗族的首領狼王,這箭就是他送的。」
「能將你射傷,那個人的箭法不低。」凌雷看了一眼雲的傷口,忖度著。
「那是因為我一直在突圍,分散了注意力。」凌雲不肯承認自己輸給敵人的事實。
「難怪一直查不到冷羅衣的藏身位置,原來她早已經離開中原。」凌雷若有所思道。
「冷羅衣不是和七哥聯手了麼,我想她應該受七哥之命和侗族狼王結盟來攻打我們。」厲焱托著下巴分析著。
「侗族狼王也算是個戈壁沙漠的梟雄,應該不會听任一個女子的調遣。」凌霜也插話道。
凌雷冷哼一聲,「一個人盡可夫的妖女用一些狐媚的手段,干什麼不行。」傳言中,冷羅衣與男子交配後都會吸盡他們精血,來滋補她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