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過,轉眼間又過了一個多月。///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久違的鵝毛大雪再次降臨到北城上空,飛揚的雪花灑落在青石小道上。
「下雪了。」肌如白雪的女子縴柔地佇立在園中湖畔旁,看著那一片片雪花落入池中融化的畫面。
「衣姑娘,這兒冷,回內堂吧。」打掃梟閣內室的一名丫鬟走上前,將水紅妝緞褶子輕輕披在精艷的女子身上。
冷羅衣微微點頭,伸出手指推算一下時日,「少夫人出莊多久了?」
「兩個月了。」那名丫鬟攙扶著冷羅衣,恭敬答道。
「快臨盆了吧。」
「估計就這一陣子了。」
「派人去沐王府將少夫人接回山莊。」
「接回?衣姑娘,這……」少夫人離莊都快兩個月了,大家都快適應沒有莊主,沒有二公子,沒有少夫人的生活了。
「少夫人懷得畢竟是凌家的骨肉,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婆家生下孩子。」
「萬一少夫人不肯回來怎麼辦?」她可記得當初少夫人挾子出莊的盛況。
「只要說二公子不久就會回莊就行了。/最快的小說搜索網/」冷羅衣輕描淡寫地說著。
「是啦,少夫人只要一听到二公子回莊肯定立馬回來,衣姑娘,還是你最了解少夫人的心思。」那名丫鬟即刻領悟冷羅衣的意思,「不過,二公子並沒有回來,這樣欺騙少夫人……」
「該回來了。」長長的睫毛如潑墨的蝶翼,向上翻起,帶著冬日的寒峭,望向水面的另一頭,那個萬里黃沙的西北處。紅唇微揚,帶著幾許不明的話語悄悄隱退回暖旭的屋中。
風沙漫天襲來,猛烈的沙塵暴如洪水之勢席卷整個西北大漠,碎裂的沙礫刮在人的皮膚上生疼。
「緊急情報,緊急情報--」八百里加急的文件及時送到了驛站中。
「什麼事?」凌雷瞥一眼那張被厲焱持在手中的密函,感覺事情有蹊蹺。
英姿卓越的男子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焱,你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風流白衣的俊美男子,搖著雪扇取笑道。
「真不知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厲焱將那張密函遞給凌雷。
黑眸緊緊鎖著信函上的內容,不發一言,表情也很古怪。///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你們到底怎麼了?」凌雲好笑地從雷手中奪過密函,眼楮也定住了。
‘侗族撤兵回漠北,幽州之城得保全。’
「這是真的假的?」前日不還揚言挑戰大哥嗎?
「這是前線發回的緊急密函,應該不會有假。」厲焱考慮再三,隨後道,「來人。」
「主帥!」一名將領上前抱拳。
「侗族退兵一事,立即去查探緣由。」
「是,屬下這就去辦。」
隨從告退後,凌雷轉身問一直沉默寡言的霜,「你怎麼看這件事?」
清瘦的側臉有著幾分顧慮,淡漠地搖搖頭,表明並不清楚。
侗族接二連三地突襲和圍攻,他們都一一破解,甚至反攻,這樣的制敵已經有個把月了。但是雙方都沒有得到半點好處和優越。本以為這場仗會打到年底,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不戰而勝。
如果是又一次進攻,他們反而有恃無恐。可事情卻朝著他們根本沒有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漫長的等待後,終于有了結果。
「屬下打探到侗族首領狼王遭到刺殺,身負重傷,因此連夜撤兵返回漠北醫治。」一名剛去探得消息的隨從回稟著。
「遭到刺殺?」九皇子厲焱疑狐地重復一下這四個字,又將目光移向凌家三位兄弟。
「查出是何人所為?」凌雷問道。
「听說刺客是名女子,已被抓回漠北,等候狼王的處置。」
「女子?難道是……」凌雲一驚,遲疑道。
「冷羅衣!」凌霜看了雲一眼,將他未完的話說出。
「這不太像冷羅衣的風格。」凌雷深思良久才說道,「我和冷羅衣有過幾次交手,她的身份一直是個謎,獨棠山莊的江湖機密探子也查不出她真正的身份和所在地。而且這個女人城府很深、心機很重,許多事都只是幕後策劃,根本不屑于親自動手。像這次的刺殺事件,太過小兒科,更何況刺客被伏。回想一年前,我們圍剿翠屏山的冷月宮時,所有的計劃都是臨時決定,冷羅衣根本不可能提前準備,在那樣天羅地網中,她都可以親領所有手下無聲無息消失,這樣一個狡猾的女人,你們認為她會在刺殺失手後又乖乖被擒嗎?更何況我懷疑刺殺狼王的人根本不是她。」
「大哥分析的有幾分道理,但無論對方是不是冷羅衣,她這麼做的目的都明顯在幫我們。」凌雲搖著雪扇,接話道。
「既然侗族撤兵已成事實,我們也該班師回京了。」厲焱從木椅上站起身,笑道,「正好回去吃年夜飯。」
大家互望一眼,欣慰而笑。
二個半月的堅守和策劃沒有白費,幽州保住了。
齊整的訓練場,聲如雷鳴。
兵卒們正持著鐵矛訓練著陣法,厲焱身著一件黃明色華貴綢緞衣,俊魅的臉上有著王者的風氣,他站在高高的旗台上,舉起右手示意士兵們停止訓練。
「大家這兩個半月隨我出生入死、瞻前馬後,本帥一直看在眼里。很感謝大家不離不棄,一直攜同本帥保衛我們的國土。如今我們勝利了,可以班師回朝和家人一起吃團圓飯了。」九皇子厲焱意氣風發,大聲而有力地宣布著凱旋。
「九皇子,九皇子,九皇子……」所有人都舉起鐵矛高喊著。
凌雷坐在高高的城樓上,看著遠方訓練場上的盛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東風過,刮得城樓上的旗幟也迎風飄舞,凌雷從衣袖中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心形荷包,刀繭般的指月復細密地撫模著荷包上的一針一線,「衣兒。」他喃喃自語,聲音溫柔而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