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一個賤婢都敢如此囂張，你們還立著干什麼？難道要本宮親自動手不成？」千菲雪冷陰的鳳目發出陣陣寒意。
身後的侍婢和太監面面相覷，一個是有赫赫戰功的曾經寵妃，一個是皇上家帶貼身侍婢，他們誰敢動手啊？
千菲雪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身後的宮女臉上，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殺意。
燕兒沖上來，對著安曉曉就左右開弓，毫不客氣地扇在她臉上。
安曉曉勾唇淡笑，透出絲絲凌冽，墨瞳緩緩溢出一抹幽藍，咬著牙承受著燕兒的耳光，一聲不吭。
青曼急了，沖上前去，一把推開燕兒，她力氣大，燕兒一個踉蹌，飛出三步遠，重重地坐在了地上，頓時痛得爬不起來。
青曼噗通一聲跪在千菲雪面前，「貴妃娘娘，皇上令牌在此，娘娘責打安嬪娘娘，是何道理！」
「哼，就算她這個賤人有皇上的令牌，後宮嬪妃穿著太監的服裝出宮，是何道理，難道不是去干什麼偷雞模狗的事情嗎？嬪妃擅自出宮，論律當杖責30，扇幾個耳光是輕的！本宮貴為貴妃，懲處一個賤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說話！」
千菲雪傲慢地昂著頭，冷冷地說，「來人！安嬪無德，杖責30！這個賤奴杖責50！」她轉身邁著悠然的步子，朝步輦的方向走去。
安曉曉迅速跨上一步，攬住她的去路，挑著眉，淡笑，「其實，你只是恨我，何必為難一個奴婢，讓貴妃擔下個不賢之名，你說是你劃算還是不劃算，弄不好，皇上見我們被打，憐香惜玉，你豈不更加得不償失？」
「你……」千菲雪臉色一沉，剛想發作，就瞥見一抹明黃從朝陽殿出來，向她們走來。
她飛快地換上溫柔的面容，伸手仔細扯了扯安曉曉的太監服，柔聲說，「你看，你這樣打扮要是沖撞了皇上，多不好，萬一再惹龍怒，你也少不了被罰，皇上動怒對身體也不好啊，我們做嬪妃的，不就得時時掛念皇上嗎？」
冥暄蒼走近，千菲雪倏爾嫣然一笑，把安曉曉拉到身後，自己迎了上去，柔聲說，「皇上，不是還要商議朝政嗎？怎麼就出來了？」
冥暄蒼撫模著她的面朧，「想愛妃了啊，朕就知道愛妃沒走遠。」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溺愛，兩人甚是濃情蜜意。
墨瞳不經意地穿過她的肩膀，瞟了一眼低著頭的人，「這些奴才怎麼了？惹愛妃不高興了？」
千菲雪忙說，「沒有，只不過教訓了兩下，皇上要去哪里？臣妾陪皇上？」
「不用了，你說教訓了這兩個奴才，想必是犯錯了，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愛妃就是太仁慈了，後宮也要嚴管啊。」冥暄蒼語調微冷。
千菲雪紅唇溢出一抹笑意，「皇上教訓得是，臣妾這就帶他們回去好好的教訓，以示警戒。」她得意地轉身，向燕兒使了眼色，燕兒醒目，和一宮女一人一個，抓著她們的胳膊就往後宮拽。
青曼大急，輕易一甩，就沖向皇上，噗通跪在地上，「皇上，不能責罰安嬪啊，她大病初愈，經不起30杖責的，皇上，你真的忘了皇上是那麼疼愛娘娘的嗎？」
千菲雪大驚，厲聲喝道，「站著干什麼？驚擾了聖駕，還不押下去！」
「皇上，我是青曼啊，你忘了嗎？我是從小就服侍您的青曼啊，安嬪娘娘為了皇上出生入死，皇上您真的都忘了嗎？」青曼急了，猛在地上磕頭，額頭磕出一塊紅斑。
安曉曉一把拉住她，低聲說，「不要求，我不需要。」
冥暄蒼一直沒有吭聲，盯著安曉曉的臉上表情，一刻都沒有放過，她對自己的漠視，眼底的冷，揪緊心。
千菲雪還想說話，冥暄蒼抬臂制止，勾起淡笑，「愛妃，小事就算了，愛妃累了，先回吧。」
千菲雪一怔，見他堅決，沒有留意，咬唇，點頭，無奈地走了。
安曉曉扶著青曼，對冥暄蒼行了禮，也轉身欲離。
「朕，讓你走了嗎？」他硬冷的聲音穿透耳膜，安曉曉的身子一凝，緩緩轉身，抬起冰涼的眸，對視著。
「哼，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敢偷取朕的令牌。」冥暄蒼奪過令牌，仔細看，面色暗沉。
青曼剛想分辨，被安曉曉拉住，淡笑，「皇上是皇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就像當初皇上想贈臣妾令牌時就叫贈，皇上後悔時，就叫偷，皇上忘了，吊在懸崖上時，皇上說抱緊我，就是一輩子，否則，臣妾就要跳下崖，臣妾不舍得放手，現在皇上想忘了，就可以說，臣妾是罪婦，是圓是方，其實不都是在皇上心里嗎？」
冥暄蒼挑眉，邪魅的墨瞳盯著眼眶蒙上一抹水光的女子。
清麗的面孔，傲然如冬日的寒梅，眼底的涼意，越來越深。
冥暄蒼厲聲喝道，「來人，把青曼帶回絲塵殿，這個賤嬪帶到辰明殿，朕要好好審審，看看朕還有什麼可以讓這個伶牙俐齒的賤嬪數落的！」甩著龍袍，大踏步跨上步輦，撇過依舊傲氣凌然的女子，心頭涌上一絲痛意。
冥暄蒼坐在軟榻上，抿了一口暖茶，瞥一眼低著頭不吭聲的女子。
胡公公早就奉了茶，悄然
領著奴才們退下，留下他們兩人。
外面的陽光斜射進來，灑落在地上，浮出朵朵暖花，沖淡了許多屋里詭異的靜謐。
「你倒是很能耐，想必後宮里就只有你一人敢如此對朕說話了吧？」冥暄蒼薄唇掀起一抹似笑非笑。
安曉曉目光飄上來，平靜如水的對視他，卻了些血色的唇微彎。
淡淡地說，「皇上忘了？從王府到後宮，皇上只許臣妾如此囂張，如若臣妾不囂張又如何斗北閶、奪峽谷、清君側？臣妾認真想來，其實是皇上寵的不是嗎？皇上如此慣臣妾，臣妾才有這樣的膽和命囂張。」
她昂起頭，傲氣凌然，冷冷地說，「臣妾不但有皇上賜的令牌，還有皇上賜的免死金牌，不知皇上是否也要一並收去呢？或者還可以多加一條罪狀，也說是臣妾偷得呢。」
冥暄蒼面上表情微變，眼里笑意深了，「果然，看來朕還真是寵你，而且寵壞了。」他對安曉曉勾了勾手指。
安曉曉微怔，走了過去。
冥暄蒼猛然握住她的皓腕，稍一用力，她倏然跌落他的懷中。
她平靜的翦眸閃過一抹驚慌和痛，全然盡收冥暄蒼眼底。
安曉曉掙扎著，「放開我！」音微變色，面上飛上一抹紅焉。
「所有的嬪妃都想盡辦法吸引朕的眼光，你提醒朕，之前朕很寵你，又故意穿著太監服，是準備誘惑朕嗎？」冥暄蒼一手緊攬住她，令她動彈不得，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嘴邊漾出邪魅的笑意。
安曉曉強壓著心里怒意沸騰，睫毛彈起，冷冷地說，「臣妾無色無德，皇上不如把臣妾貶到底，或降為庶民，這樣，安家除得干淨利落，也省得讓皇上看了鬧心，貴妃看著眼暈。」
冥暄蒼盯著她，薄薄的唇緊抿，驕傲的倔強讓人心痛，他猛然吻住她的唇，她想掙扎，頭卻被緊緊的箍住，動憚不得。
久違的溫暖，讓她不想動，不舍離開，他也許是無奈的。
良久，冥暄蒼方松開，淡笑到，「你成功的誘惑了朕，今晚，朕原本要去寵幸貴妃的，朕決定寵幸你了。」
安曉曉迷昵的眼眸瞬間恢復清亮，淡淡地說，「臣妾不打算誘惑皇上，是皇上會錯意了，臣妾想在幫皇上一次，至于皇上領不領情，就看皇上的選擇了。」
冥暄蒼墨瞳暗下，冷冽地盯著她一會，鼻腔里哼了一聲，松開她，斜臥在軟榻上，「說吧。」
安曉曉壓住了被他挑起的動蕩，淡淡地說，「皇上不記得冥炎了嗎？也就是您的同胞兄弟。」
冥暄蒼劍眉揚起，眸光陰寒，掃過她的臉，「你今天去見他了？他可是被通緝之人！」
「呵呵，通緝？」安曉曉忽然笑了。
「因為什麼？是因為貴妃誣陷我和冥炎勾結柳凝荷殺了王爺和王妃嗎？如果我說王爺和王妃尚在人間，皇上會否以為被人愚弄得很徹底呢？」
她微彎子，低聲說，「想知道王爺和王妃在哪，問問你的好貴妃。」
冥暄蒼目光閃了下，落下眼簾，掩住內容，入鬢劍眉微蹙，沉思片刻。
挑眉，墨瞳妖冶的光芒掃過，戲謔地笑道，「說吧，你想換取什麼？」
安曉曉不解，望著他，冷冽地說，「他們是養育你長大的恩人，和我無關，皇上大可不找，或就如此丟了性命，或不知何時用來要挾皇上，毀了皇上名聲，落下不肖之名，不過，這和我都無關系。」
「哦？這個消息對朕還真是很意外，朕也想還你的人情。」
安曉曉目光微凝，認真看著他，思索著他話里的真偽。
良久，她退後一步，緩緩跪下，「皇上，臣妾求皇上放了姐姐，她千金之軀，在辛者庫很是艱辛，何況是堂堂皇後沒落如此，更是多了個被人欺凌的借口。」
冥暄蒼半眯著眸，冷笑，「為了你姐姐？朕還以為你會求朕保你榮華富貴或賜個孩子呢。」
孩子二字，安曉曉渾身一顫，緩緩的抬眸，凝視著他，他神色冷漠，滿眼的不屑，她手掌漸漸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蝕骨的痛從骨髓慢慢彌漫，心冰凝固。
他真的是失憶了，要不，怎麼會連他們的孩子都忘得如此徹底？可以如此輕描淡寫的再提孩子呢？難道他們的孩子，需要自己哀求方得嗎？
她蒼白的臉上，嘴角冉冉揚起一抹笑意，眼底的苦澀卻已經盛不下，掩不住。
「臣妾是個來去無牽掛的，無緣無故的來，自然也要空空了了的走。」她倏然收起全部的虛弱，目光如冰，冷冷地說，「只是，皇上，臣妾身邊的人，安家、請皇上看在臣妾為了當初的王爺登上至高無上的皇權，放、了。」
冥暄蒼冷笑，「哦？安嬪還是很為朕著想的，不過，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既然你要求那麼多，你，又會拿什麼來換？」
安曉曉柳眉微蹙，「臣妾就剩下一條命，皇上要嗎？」
冥暄蒼做了起來，緩緩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命？天下蒼生之命都是我冥暄蒼的，太多了，就不稀罕了。」
「那皇上稀罕什麼？只怕安曉曉只有這個了，別無其他。」
冥暄蒼蹲下，和她直視，手指勾起衣領上的帶子，輕輕一扯，袍子落下一角，露出白色中衣。
「太監？女太監的滋味，應該很新鮮，何況朕已經忘了寵幸安嬪的滋味了。」他站了起來，走向龍床。
「現在？我不願意。」她大驚，沖口而出。
冥暄蒼一坐在床上，邪魅地笑著，「朕給安馨蕊預備了兩條路，一條路，放她到絲塵殿做宮女，甚至可以恢復嬪妃身份，另一條路，充當官妓，讓她永遠背負安姓的恥辱，記住安姓的卑賤。」
安曉曉不相信地望著他，這是冥暄蒼嗎？難道冥炎說得對？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冷血、殘酷、暴虐？
安曉曉薄唇微微顫抖，用盡了力，克制著自己，聲音顫寒，「皇上，想如何才能放姐姐一條生路？」
冥暄蒼緩緩解開玉帶，丟到地上，一邊解開外衣帶子，一邊戲謔地說道，「那就看你如何服侍朕，讓朕高興了。」
安曉曉冷眼盯著他的動作，身子一動不動，咬著唇瓣，一聲不吭。
冥暄蒼月兌掉外衣袍，隨意一甩，華貴的龍袍落在地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哦，對了，貴妃說你會幻術，朕當小心才是，不過，如果你真的耍出邪門妖道，那倒是正好，安家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