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恨朕!朕不是賜你自由出宮的令牌嗎?你走!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冥暄蒼眼眸布滿血絲,對她的痛,感同身受。
安曉曉心痛得堵住咽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嘴角艱難地裂開,溢出一抹寒冽的冷笑,「我不走!我就要看看皇上心愛的女人,心痛的女人,心如毒蠍的女人如何死得很慘,人在做,天在看!她就算被你庇護著,也會被天滅!」她憤然撥開他的胳膊。
抹掉眼淚,冰眸直盯著他,伸直手指,指著他的心髒。
「從今天起,我,安曉曉,真正的和你們對立,皇上不殺我,我就會殺千菲雪,不過,皇上請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明白斐然的痛苦,百倍千倍的還給她!」她倏然拔出腰里的金刀,反手把刀柄遞了過去,「皇上可以選擇現在殺了我。」她陰森森的眸,毫無情愫,嘴角的笑如把利劍恨刺冥暄蒼的心。
他知道,她真是恨透了,痛透了。
冥暄蒼一把推開她握著刀的手,硬冷地說,「很好,至少你會為了報這個仇,好好保護自己。」深深看她一眼,重重出了口氣,大步離去。
「不好了。」素和沖了進來,滿臉的驚慌。
青曼扶著安曉曉搖晃身子,她微蹙眉頭,「什麼事。」
素和慌亂地看了一眼她們,「安宮女不見了。」
安曉曉眉角一條,「不見了?什麼意思?」
「娘娘今天出去,安宮女見娘娘傷心,便說去德陽殿查探事情,人就一直沒有回來?」素和焦急地說。
安曉曉大驚,姐姐定是忍不住,去找千菲雪了,她太天真了,千菲雪既然敢下如此重手,哪里是有理可講的。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
青曼忙命人煮了薏米水,端了上來,「娘娘,現在您可不能倒下,先喝了,定下神來,人一定能救回來。」
安曉曉緩緩移動視線,望著青曼,薄唇控制不住的顫抖,接過碗,強忍著悲痛,一口喝下。
南琴立刻動用自己在宮內所有的關系和相熟的人,暗中打听。
安曉曉全身無力,躺在床上,睜大眼楮,盯著幔帳,腦子里一條一條理清思路。
「娘娘。」小豆子的聲音刺激著她奮力彈了起來,驚喜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豆子?」
「是,娘娘,暗門來消息,已經找到王爺和王妃藏身之處了。」
安曉曉頓時振奮起來,倏然,又泄了氣,冥暄蒼既然沒有失憶,暗門的消息,他也定知了,王妃和王爺,他自然回去救,而自己,也無所謂清白了。
她漸漸冷靜下來,沉思片刻,疾步走到案台前,寫了兩封信,遞給小豆子,「一封速去東郡王府,告訴東郡王,務必連夜啟程,我會安排暗門全力護送。另一封你親自飛馬趕去北閶,讓太子派最得力的騎隊,接應東郡王。」小豆子點頭,揣上信,拔腿就跑。
「青曼,跟上小豆子,保護著他到達東郡王,你守在那里,直到暗門趕到。」青曼也應著,很快沒了身影。
看著他們離開,安曉曉松了口氣,緊咬牙關,冷冷地溢出一抹蝕骨的笑。
南琴見有人進來,迎了上去,擋在門外,來的兩人和她低聲說了兩句。
她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低聲說,「還沒有查到,不過有人看見安姑娘進了德陽殿。」
安曉曉冷著面,點了點頭。
南琴見她再也沒有說話,自己反急了,「娘娘,您拿個主意啊。」
「我只有等,她既然扣了姐姐,定是因為要要挾我,她會來找我的,沒有說明她的目的前,應該不會動姐姐,我也要等,等斐然他們平安出城。」她拼著一定啊力氣說完,向南琴揮了揮手。
「給我弄點吃的,我必須要有精神,必須……」她軟軟地趴在了桌上,身心疲憊。
她整整吃了兩大碗飯,喝了兩大碗湯,還讓南琴泡了一杯濃濃的參茶。
坐在後院的亭子中,望著悄然顯出的月亮。
靜靜地等著,不管是誰,總會有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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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陽殿,內殿一片光明,千菲雪臉色煞白,坐立不安地來回走著。
千柔黛不由嘆了口氣,「你為何把她抓起來?她已經沒落到沒用的宮女了,你這樣不是挑明了和安曉曉對抗了嗎?」
「我和她對抗怎麼了?」千菲雪氣憤地大叫。
千柔黛忙捂住她的嘴,對燕兒使了眼色,燕兒帶著人全都退了下去。
「姐姐,我不是想抓她的,那個賤人居然敢指著我的鼻子大罵,我堂堂一個貴妃怎能容忍?我……我就是一時頭腦發熱。」千菲雪也被折磨了一整天了,人已經抓了,關在地牢里,一氣之下,還賜了十幾個耳光,直打得口吐鮮血。
現在放出去,也是敵對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千柔黛微蹙眉想了想,「既然放不得,那就索性做到底,讓安曉曉吃個啞巴虧,找不到人,就是斷斷不能留在宮里。」
千菲雪點了點頭,「我也這樣想,可是,人殺了嗎?」她自己渾身一抖,還是有些害怕。
「不殺,殺了
反而會讓皇上認為我們惡毒,同情那賤人了,不如買到青樓,讓這個曾經的皇後被萬人騎!」
千菲雪點頭,「對,說不定還有用得著的時候!」她沖著外面叫燕兒,附耳低語幾句,燕兒點頭出去。
安馨蕊被打得頭冒金星,手被反剪著,口里塞了布快,氣若柔絲的倚靠在冰牆上。
門 當一聲被踢開,強光射得她睜不開眼楮,迷糊中一抹嫣紅身影緩緩向自己走來。
適應了光線,方看清,是千菲雪,她身後還跟著千柔黛。
安馨蕊美眸射出冷笑,蔑視地瞟了她們一眼。
千菲雪冷笑,捏起她的下巴,逼迫著她對視自己,「誰會想到一國之後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這是給你個教訓,讓你記住,你安家只配在我千家的腳下匍匐,皇後之位本就是應該屬于我,你們姐妹兩,尤其那個庶出的賤種根本不配和我爭高低!」她拔掉安馨蕊口里的布條。
安馨蕊奮力啐了一口,唾沫飛上她華麗的宮服,嚇得她尖叫起來,後退一步,惡心得想吐。
千柔黛氣得臉色發青,指著她說,「你還敢囂張!來人,給哀家灌!」
兩個嬤嬤沖了上來,其中一個端著一個藥碗,里面黑漆漆的發出惡臭的藥。
安馨蕊拼命的掙扎,無奈人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嘴被蠻狠的撬開,硬是灌了下去。
喉嚨頓時如火中燒,燻得她拼命咳嗽。
「哼,安曉曉伶牙俐齒,就讓她姐姐代她變成啞巴吧!」千柔黛露出凶狠的目光,拉著千菲雪,向燕兒使了使眼色。
安馨蕊奮力撓著脖子,肚子里仿佛爬上千條火蟲趴著,難受極了,她想痛罵兩個陰毒的女人,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只听見干涸的喉聲。
「你不是做過皇後嗎?身價一定非常值錢,賣你到妓院,想必會換來不少銀兩,哼!安家,騎在我們千家三代了,今天,也輪到你們卑微祈求了!燕兒,帶走!」
燕兒毒辣地橫了地上卷曲的安馨蕊,帶著兩個侍衛用一個麻布袋罩住她,重重地敲暈了,侍衛扛在身上飛快離去。
千柔黛和千菲雪小心翼翼地穿越在後宮御花園中,忽然,千菲雪站住腳步,「不行,我們要一不做二不休。」
千柔黛陰冷的眸暗沉,點了點頭,「妹妹,你終于想通了?」
「恩,反正安家已全無勢力,就算她死了,也不會引起什麼亂子,皇上也無可奈何,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她掃了一眼姐姐,抓著她的手,已經不再顫抖。
「燕兒,你剛開說看到青曼出了宮?」
「對,娘娘,青曼和小豆子一起走的。」
「皇上呢?今天在誰那里?」
「在謹榮華那里。」燕兒一一答道。
千菲雪滿意地點了點頭,勾唇冷笑,「我們去絲塵殿。」宮內的三更剛敲過,周圍一片靜謐。
安曉曉坐在亭子中央,昂著頭望著皎月,今天的星空格外的迷人。
今天,正是十五月圓。
她撫模著脖子的上的月牙玉佩,听見急促繁雜的腳步聲,薄唇掀起一抹笑意。
千菲雪和千柔黛帶著大批的禁衛軍,一路沖了進來,見人就抓。
一直沖到後花園,看見一抹背影立在月光下,如仙女一樣,衣袂飄然。
千菲雪微怔,沒來由的有些發顫,千柔黛暗暗拉了她一把,立刻清醒,低吼一聲,「抓了!」禁衛軍首領如猛虎一樣沖過了過去。
忽然,天空燃起一個幽藍暗圈,瞬間把安曉曉籠罩在里面,她緩緩回頭,月光映在她白皙的面朧上,宛如一個傲慢的公主,凌然之氣油然而生。
她沒有說話,眸瞳散發出一抹詭異的幽藍,雙手在胸前挽花,一股白煙緩緩升起,動作越來越快,揮舞著手臂,天空忽然飄下白色花瓣,驚得眾人張大了嘴,不知發生何事。
千菲雪驚出一身冷汗,嘶聲大喊︰「快上!不要怕,她是玄幻術,是障眼法,沖過去就可以抓了!快!」
膽大的軍將剛想邁步,幾片花瓣落在的肌膚上,如灼傷一樣,痛得鑽心。
听見他們的慘叫,千柔黛反應過來,立刻展開自己的裙子,遮在千菲雪的頭上,自己的手臂和臉被幾片花瓣灼傷,痛得飆出眼淚。
千菲雪又急又怒,厲聲喝道,「抓了她賞銀千兩!否則,殺了你們全家!」
軍將們大駭,顧不上痛,又沖了上去。
安曉曉毫不畏懼,全神灌注集中在自己的意念上,把所有玄幻術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她的面前時而撲出猛虎,咬得沖上來的人痛得慘叫,時而滿地趴滿了毒蛇,被滑到的人嚇得屁滾尿流,瞬間被毒蛇纏上。
她越戰越猛,湛藍的眼眸彈起,射出一道絢麗的光芒,陰森森的直逼千菲雪,她已經嚇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安曉曉收起幻術,露出一抹詭異邪魅的笑意,冷冷地說,「貴妃和太妃還想試試嗎?」
千菲雪這才清醒過來,指著她叫著,「你是妖孽!居然……居然用這種邪教的東西,霍亂後宮!」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安曉曉笑得花枝亂顫,「妖孽?對,我就是魅惑皇帝,懲罰惡妃的妖孽!」
「哼!本宮看你的斐然妹妹受的侮辱還不夠!」千菲雪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安曉曉漸漸收起笑,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含笑說道,「可惜,他們已經遠離 雄,到了北閶地界了。」
千菲雪一怔,續而冷笑,「還有你的姐姐,安馨蕊!你想看到她的遭遇和斐然公主一樣嗎?或許,更慘些,一個堂堂的皇後,被人日日欺凌的樣子,一定很震撼,很香艷……」
「住口!」安曉曉面色一凝,冷冽地說道︰「你想怎麼樣,盡管沖我來!何必抓了一些與我不相干的人。」
「想讓我放了安馨蕊,可以,用你來換!你必須離開宮廷!離開皇上!」千菲雪立刻示意禁衛軍準備著。
安曉曉冷笑,「可以。」
「娘娘,你不能啊。」南琴哭著喊著。
「放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