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嗅過發間的香 第八章 小魔女初現

作者 ︰ 江畔微霜

看看表,還不到七點。這個時候,從沒有人打擾過我,今天這是怎麼了?

穿了一身素衣,頭發松松的挽個髻。打開門,看到花蝴蝶般的夏小叢,戴著墨鏡闖了進來!

滑稽的夏小叢,竟還挎了一個成人的皮包,微卷的頭發從中間分開,整齊的附在兩頰!

夏小叢幾乎看也不看我,長驅直入我的臥室兼工作室!她像一只小狗一樣,到處的嗅著!

一個才五六歲的孩子,怎麼可以打扮的這麼時尚!這麼性感?而且怎麼可以這麼不知疲倦的竄來竄去,沒有時間概念!

我頹然坐在床上,看著這個小女人在屋里躍來躍去!這個夏小叢,我發現她居然,還穿了一雙時尚的黑漆小皮靴!

夏小叢竄到琴台前,發現了那張桑的畫像,立刻,就一動不動地呆在了那里!

她的胖乎乎的小手,居然試著要去,拂上畫像上桑的發角!

不可以動他!我的聲音沙啞,低沉,但懾人!

夏小叢呆了一下。立刻縮回了手。

一個未諳世事的孩子,居然可以看的這麼專注,這麼投入!我不禁愕然。

一個夏小叢已經夠我忍受,不想一會兒,夏德里和他太太,都像按時的上班似的,魚貫的也姍姍步入我的房間!

認識了這一家,我的單身而獨立的生活,從此即被完全的破壞!

當我演奏的時候,他們成了我忠實的听眾!他們凝神諦听,如入神境!

這也許令我感動,我冰涼的心中,如桑一樣的,有了柔弱的悸動!那好像是音樂之中的一種共識,讓我敞開了一道微啟的門縫,可以暫時的,容納了他們的呼吸!

他們對我崇慕有加,夏德里在妻子面前,再也不做正襟危坐之勢,侃侃而談,從音樂的靈魂之深處,到音樂在人的某個思想深處的交匯點,進而上升為靜態和動態的靈性的巨大爆發力,夏德里滔滔不絕,似乎兼有哲學和史學的更多博識!

而他的妻子海蘭爾,則總是忽閃著那對黑的發亮的眼眸,執著而堅韌的凝注著我的後背,若有所思。而那淡若桃花的面頰,總是泛起了裊裊的愛慕的熱霧,無所畏懼的沉靜著!

自然的,我能感知到,海蘭爾那種對我異樣的沉入!當我用著愛慕二字時,我不禁啞然失笑!是的,我這樣說一點不為太過。我想也許是我身體里煥發出的那種由桑帶給我的莫測的驚人的變異,吸引了海蘭爾,更可以說,我身體的某個特征,幻化出桑的那種儒雅的俊美,讓海蘭爾深深的迷醉!這一點,我毫不夸張!

而夏小叢,居然也可以安靜的坐在床上,吊著兩條小腿,不出聲息的擺出了小小淑女的架子!

他們不知該怎麼稱呼我,幾次問我的名字。

我想,現在的我,早已不是我自己!我有著粟綜的頭發,有著紫藍的微芒,我全身透明的像要吹彈得破!我對他們說,我是桑夫人,就叫我桑夫人吧。

他們驚訝的張大了嘴。是的,我才二十三歲,更重要的是,我似乎還是一個未婚姑娘!

然而他們又哪里知道,那個驚雨懼雷的夜晚,發生的超乎現實的一切!在那個秋雨濺起絮花的夜晚,我早已把我二十三年來潔淨的少女之魂,和我深愛著的桑的神靈,交匯在一處!

我這一生,從未許配過誰,除了桑!所以,我只願自己是桑的襝衽,今生後世,桑夫人于我,是再歡喜不過的標識!

桑夫人……桑夫人……海蘭爾喃喃著,似乎是對這個稱呼,也入迷的崇拜著。

桑夫人!端坐的夏小叢,笑著高聲叫出這名字,似乎這個稱呼,對她而言新鮮而開心。

我喜歡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一家三口面前!我穿了曳地的長裙,頭發精致的盤起,全身上下干淨的縴塵不染,我飄過時,不知從哪兒泛起玫蘭的香氣!

自從我冠之以自己桑夫人的稱呼時,我就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成熟而驕人的少婦!我的綠的透明的玉臂,每次隔空劃過,就是一曲攝人心魄的天外之曲!

我好像充滿了不竭的靈性,我的眼楮甚至能穿透30公分的牆壁,感知到萬物花開的聲音。那紫的微芒,甚至能讓我洞穿夜幕下蜷伏的落葉是如何在深秋的涼意里蛻變下一個輪回的苦痛!我驕傲而微涼的美麗著,在這三個如痴如醉的觀眾面前,將千種靈異,以蒼細五指漫彈延綿,穿越那扇格斯達窗口,奔豕出街巷柳口!

海蘭兒越來越迷戀我,她的嬌小的身材,裹在亞麻布的鵝黃短裙里,確像是一個溫軟如玉的貴族小姐,傷感而快樂的倚附在我室內簡陋的沙發上,總是凝神的貫注著全部的熱望!

無疑的,我和這一家三口開始有了密不可分的連結!

我微冷著,但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開始喜歡夏小叢那黑的發亮的雙眸,是如何像新月般彎向我嬌媚的一笑!我也喜歡海蘭爾穿著淡藍的運動鞋配著雪白的棉布襪子,輕輕滑進我的房間!我甚至感覺夏德里那對于音樂狂熱的喧論,也充滿了離奇的陽光般的誘惑!

在我彈奏的時候,夏小叢學會了隨著曲子的節奏,跳起優美的舞蹈!她甚至能用如詩般的語言,唱出歌詞的內容!

天哪!我開始眩惑。如果說我魅惑而變異到有超常的能數,那夏小叢簡直就是一個令人驚異的天才!她微卷的頭發,一如成熟的少女。穿著高筒小靴,毛線織的連身小裙,戴著墨鏡,小嘴嘟嚕著,唱出一首首田園之曲、峻嶺之音!

夏德里又開始鼓惑我。他希望我們四人,可以組成一個樂隊,由他任總指揮,跨上市內的一流舞台,去贏取一片掌聲!

「音樂的最高境界,應該是向世人傳達一種信息,這種信息就是由音樂表達出的大自然及一切有生命的物體的喜怒哀樂及神魂思縈,然後可以通過音樂,讓世人諦听出一種境界!」

再美的音樂,如果匿藏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那這種音樂就賦予不了張弛的生命力!夏德里幾乎就要疾呼!

而海蘭爾和夏小叢,亦是躍躍欲試,夏小叢更是纏著我,要做我奏琴時的玉女、舞神!

我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什麼,但夏德里已開始積極的籌措!他甚至申請了一個助善劇團,起名為「維也納桑夏劇團」!

而海蘭爾也開始用她那把碧藍的精致小提琴,練習「女神」系列之曲,為著有可能的演出,做著積極的演練!

世上沒有什麼,比夫婦二人更心意相通的了!這個夏德里和海蘭爾!

我感覺自己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

也許,一種命運的玄機,就要在這個泛著青香的初雪之冬,拉開人生的序幕!(于2011年1月6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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