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棧 第四篇 十步殺 第二十六章 威逼

作者 ︰ 一更十年

「你……你要干什麼?」

啪嗒一聲,手槍掉到了地上,那警察由于被林青掐住了脖子,而顯得面目腫脹,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呲出來的。

林青雙手一松,兩名警察同時跌倒了地上。第一名被卡住脖子的警察由于長時間的窒息,雙眼直冒金星,險些昏厥過去。

「你們兩個最好聰明點,別逼我殺人。」林青雙目如刀,兩名警察早已被嚇破了膽,不住的連連點頭。

「你……你是武者?」剛才掏手槍的警察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壯起膽子問道。

「對,很不錯,我確實是武者。」林青看向那警察笑道。

「好吧,你想知道些什麼就問吧,能回答的我們一定回答。」警察忽然態度大變,反而顯得鎮定。

「哦?」林青不由的來了興趣,「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要問你們?看你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害怕我殺了你們!」

那警察坐直了身體,神色坦然的道︰「自從我當警察的第一天起,就有了被犯罪分子報復的覺悟,再說,擔心害怕有什麼用,你是武者,我們只是普通人,你若是想殺我們,我們又怎能抵抗的了?」

林青心中一顫,不由對這名警察起了敬佩之心。可隨之而來的還有些許迷茫。

這世間是否有真正的絕望?當一個人覺得身邊的世界一片黑暗時,總會跳出那麼一兩點孱弱的火花,讓絕望的人心頭一顫。可黑暗就是黑暗,沒有可以燃燒的東西,火花再多,終歸點亮不了一片光明。

無疑,這名小小的警察是可敬的,他或許可以攙扶一位年邁的老人穿過馬路,給老人帶來一絲溫情,可他卻無法阻止一個社會的沉淪。因為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警察。

人們總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這草原早已變成了荒漠,它又如何能燃燒的起來?

閉上眼,盡管心中不願,可欲要裁決萬惡,首先自己就得做到天下第一大惡。若不先對自己進行裁決,又如何裁決天下?就如佛家常講的「度化眾生」,自己未度,又如何度得眾生?

他的心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錚∼∼

似寶劍出鞘。

林青的雙眼猛然睜開,一雙眼已再度回歸冰冷。

「一周前一輛黑色轎車沖向人群,死傷了好幾個人,你們是如何抓住肇事司機的?」林青問道。

那警察道︰「我們根本就沒抓住肇事司機,是他來自首的。」

「自首的?」林青大出意外。

「事發第二天他就來到警局,說是肇事司機,對撞人事件供認不諱。肇事汽車、駕駛證,所有的信息都完全一致。」那警察解釋說。

「果然有蹊蹺。」林青月復中揣測,又說道︰「肇事司機在哪兒,我要見見他。」

「這個……」那警察有些猶豫。

林青彎下腰,從地上撿起手槍,平平放在了那警察面前,也不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盯著他。

那警察看了一眼手槍,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然後又看了林青一眼,腦袋微微晃動起來。「很抱歉,我不能……照辦,我是一名警察,我不能讓你把罪犯救走。」

林青是徹底無語了,這警察竟然把他當做劫獄的壞蛋了,而且一副大義凌然、寧死不屈的模樣。這樣的警察真是可敬又可氣。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都喜歡奸佞小人了,有時候這些小人比正人君子更有價值!」

砰!

林青手起掌落,輕輕一下擊在對方後頸,就將那頑固不化的警察打暈到了地上。哼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看向另一名警察。此時,休息了這麼長時間,這名警察的眼楮里總算是不冒金星了。

林青拿槍口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同時說道︰「你呢,想不想吃一顆槍子?」

這警察的兩顆眼珠子隨著槍口的擺動不住的左右晃動,滿臉驚恐︰「不……不要殺我,你要干什麼都行,可憐我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兩個三歲幼兒,好漢殺我一人,就是殺我全家啊!大俠饒命,饒命啊!」

「我靠,同是警察,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林青頓時一身冷汗。

「帶我去找那名肇事司機,快點。」

「是,是!」警察如逢大赦,連忙在前面帶起路來。

穿過了兩道門,林青被帶進一間十多個平米大小的拘押室,一道鐵柵欄將房間分成一大一小兩部分,林青就站在小的一部分空間里,鐵柵欄後面關著一個長頭發的男子,背朝外睡得正香,听到響聲,一驚之下連忙坐了起來。

「大俠,就是這個人了。」領林青進來的警察小心翼翼的道。

林青直接看向被關押的那人,面容黝黑,頭發有些蓬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你就是那個撞死了許多人的肇事司機?」林青問道。

只听那人十分不耐煩,又十分憤怒的說道︰「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我就是那個肇事司機,還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會信?快點給我判刑吧,求求你們了!讓我趕緊進監獄吧!」

林青眉頭一皺。憑著直覺,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肇事者。如果一個人犯了錯誤,又主動到警察局自首,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充滿了悔恨之心。可眼前這個人則不同,撞死了幾個人卻連一點痛苦都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很是急躁不安,仿佛警察若不把他關進監獄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一樣。

「真正的肇事者是誰?你又是在為誰頂罪?」林青猛然大喝道。

「啊!」長發男子與警察同時一驚。警察表情怪異的看著林青,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而長發男子則顯然是慌了神,語無倫次的辯解道︰「沒……沒有,我就是肇事者,沒人要我替人頂罪……沒人……我就是真正的肇事者,快給我判刑吧,讓我進監獄,讓我進監獄。」最後,已經近乎于咆哮了。

林青舉起了手槍,對著鐵柵欄之後的長發男。

「你要干什麼?」長發男子驚慌的向後退去。旁邊的警察更是慌了神,不知所措,想要阻止可又不敢阻止,一咬牙,索性蹲在牆角不管不問起來。

「我數三下,你若不說出真正的肇事者是誰,我就打穿你的右腿。」林青冷冷的說道,話語中不含絲毫情感。同時槍口瞄準那人右腿。

「一!」

「不!不要!」長發男子四處尋找掩體,可哪有地方讓他躲避。

「二!」

長發男晃動著雙手,懇求著。

「三!」

第三聲話音剛落,林青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同時傳出長發男子淒慘的大叫︰「啊——」子彈射穿了他右大腿上的肌肉,鮮血從彈孔中汩汩涌出。長發男痛苦的倒在地上。

林青眉頭皺起,極力壓制著心中的那一絲愧疚。為了盡快找出答案,他必須狠下心來。

槍口微微移動了一下,又對準長發男子的左腿。冰冷的聲音又道︰「還是三聲,說出真正的肇事者,不然打穿你的左腿。」

「一!」

「噢,不!」

「二!」

長發男子因痛苦與恐懼而大哭了起來,眼淚鼻涕滿臉都是。

「三!」

砰!毫不留情的,子彈直接貫穿長發男子的左大腿……

槍口再次移動,這次對準了他的腦袋。

「最後三聲,我會直接打爛你的腦袋。」

「一!」

「二!」

每一道冰冷的聲音都如同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狠狠砸在長發男子的心上,壓的他喘不過氣,神經都要崩潰。

林青要的,就是徹底擊潰他的心里防線。

「三——」

「三」字剛喊出口,長發男子終于忍受不了內心的恐懼,向死亡妥協了。就听得長發男子如同絕望的,哭泣著大喊道︰「我說,我說……嗚嗚……別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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