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李昂的傷勢已經基本痊愈了,這樣的恢復速度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不過,新長出來的皮膚和舊皮膚之間的顏色差異很大,這讓他的身體看起來十分丑陋。
李昂倒是沒有多大介意,好吧,其實是有一點點。任誰看了自己丑,心里都會不舒服的。關于這方面,秦家姐妹倆都很注意這一點,言談舉止之間盡量避免傷害到李昂的自尊心。
不過,管得了自己的口管不了別人的嘴。李昂現在這個丑樣子,在香山村里,難免被人說三道四。年長者們還好一點,踫了面還能笑著打個招呼。至于眼神異樣不異樣的,李昂也不太在乎。孩子們就完全沒有這個顧及,看見了就丑八怪丑八怪地亂喊一通。當然,李昂也不至于跟小孩子計較,所以也就隨他們叫喚。
可他雖然性情豁達不太在意這種事情,但不代表秦家姐妹能夠忍受一直這樣下去。听著孩子們的笑罵聲,以及大人們隱隱約約的議論聲,秦麗芬的神情總會很難過。然而這種難過,她卻不會在李昂面前表現出來,而是獨自黯然。至于秦可親這個小丫頭,李昂好幾次見她和孩子們對罵,然後罵著罵著,自己倒先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反倒是李昂來勸解兩人。可這樣,卻更讓姐妹倆傷心不已。勸到最後,李昂總是無奈。繼而悵然感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發明這話的人真是天才!
這一日,李昂和秦麗芬從村中心醫院下班歸家,途中再次遇見了那群孩子,然後一群孩子又有沒完沒了地唱著丑八怪之歌取笑起了李昂。
要說起來,菩薩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李昂了。看你們是孩子,才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喲,還蹬鼻子上臉得瑟起來了。喵喵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凱蒂貓了。
李昂一個豹躍,身體如同最敏捷的獵豹般猛地躥了出去,速度疾若電閃,一下便抓住了其中一個叫得最歡的孩子脖領,隨後一把將他拎了起來。
雖然他這幅身體只有16歲,可是發育十分良好,身高在1米7左右,而且身體素質也是十分強壯。這時候配上李昂的發力技巧,這個才10左右的孩子,就像只猴子似的被他拎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丑八怪,放開我,……」孫小候大喊大叫著,可任憑他怎麼掙扎,就是絲毫不見效果。
李昂冷哼了一聲,將頭湊近了小猴子的面前,臉色陰森森地說道,「臭小子,你再喊我一遍丑八怪試試?」
說著,一臉詭秘地笑了起來。他笑起來,嘴角扯動下巴上的傷疤,頓時給人一種很恐怖的感覺,就好像吃人的野獸一般。
小猴子頓時嚇得噤若寒蟬,眼淚哇哇地哭了起來。
可是李昂還覺得不過癮,繼續添油加火地威脅道,「臭小子,下次再敢喊我丑八怪,我就吃了你,嚎!」
說著,舌忝了舌忝嘴唇,突然發出了一聲虎嘯聲。這虎嘯聲吼得十分逼真,配上他那雙嗜血的眼神,簡直就跟真的猛虎似的。
這下小猴子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還一邊大喊媽媽媽媽。
「喲,還喊媽媽,真是沒出息。」李昂嗤笑了一聲,隨手松開這小屁孩的脖領。
「看什麼看,你們都有份!」緊接著,他沖著站在不遠處觀望的那群孩子一聲大吼。上輩子殺手訓練中培養出的殺氣一經釋放,在配上這輩子這幅身體恐怖的外表,簡直一嚇一個準。于是,只見孩子們頓時作鳥獸散。
李昂笑了起來,痛快非常。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了,終于釋放了出來。
他呼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秦麗芬。卻看到對方正一臉難言地望著自己,目光中滿是心疼之色。
「呃,怎麼了?」
聞言,秦麗芬猛地回過了神,隨即急忙搖了搖頭說道,「恩恩,沒什麼。」
「哦,那走吧。」李昂不用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但他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說道。
「恩。」這時,秦麗芬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子,眼中劃過一道嫌厭的神情,隨後跟了上來,和李昂並肩而行。
許久之後,回家的路途中。
期間,秦麗芬幾次看向了李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昂注意到了,輕聲說道,「不要在意,沒什麼的。」
「這幫孩子也太不像話了,一點家教都沒有。」秦麗芬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了,一般而言,她可是從來不罵人的,就連重話都很少說。
「生氣是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何必呢。孩子嘛,總有點口沒遮攔沒大沒小。」說著,李昂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笑了笑,繼續說道「教訓一頓就會長記性了,就算一次不夠,下次再來一次狠的,看他們還敢不敢了。」
听到這些話,秦麗芬有些出神地望著李昂。
「干嘛這麼看著我?」現在的他和帥八竿子打不著邊,所以李昂還不會自戀到以為秦麗芬被他這幅尊容吸引。
「阿爾,變了好多。」秦麗芬收回了目光,低下頭輕輕說道。
「是嗎,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李昂調侃地說道。
「恩,變得懂事了,寬容了,懂得替別人考慮了。現在的阿爾,是個真真正正的好男人呢。」秦麗芬倒是很認真地說道。
「哈哈,真是被你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李昂笑了起來。
兩人一邊東拉西扯地聊著,一路慢悠悠地走回家。遠遠看去,夕陽下,晚風中,並肩而行的一男一女,這幅景象倒是很有點詩情畫意的浪漫味道。
剛回到家才沒多久,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具體情況就是,孫大媽帶著她家的孫猴子,開始找上門尋事來了。
孫猴子就是剛才路上罵李昂丑八怪然後被李昂狠狠嚇唬了一頓的那個小孩,小名就叫孫猴子。至于大名,就叫孫小候。
好吧,真是窮山惡水多刁民,理虧的人反倒找上門挑釁,真是欺負秦家沒大人是吧!
對于孫大媽的罵罵咧咧,李昂冷眼旁觀,好不容易才忍著沒一巴掌煽過去。
「你們家小猴子沒有禮貌,你不好好管教他,反倒跑來這里撒潑耍橫討公道,這叫什麼事啊?」一開始,秦麗芬還能心平氣和地好言好語和孫大媽解釋,但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反擊了。
一听這話,孫大媽眉頭一挑,頓時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听你這話意思,是說我們家小猴子沒教養是吧?我潑婦是吧?」
秦麗芬還真想說,你倒是有這個自知之明。
「我沒有這個意思。」
說完,她也不想再理會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轉頭看了一眼李昂,輕聲說道,「阿爾,我們進屋吧。」
既然息事寧人不成,那就冷處理吧。
「恩。」李昂笑了笑,連看都不稀罕看孫大媽一眼,轉身走向了屋內。
孫大媽頓時變了臉色,潑婦本色盡顯,哇哇亂叫一通,不多時便引來了一大群圍觀者。但所謂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人听不下去了,插嘴說了幾句,原意是想大家各退一步算了。可孫大媽愣是不知好賴,越說越起勁。
秦麗芬在廚房里做著晚餐,幾次三番停了切菜的刀。她是真的很委屈,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切著切著,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李昂坐在客廳中,平靜地听著從屋外傳來的惡言惡語。嘴角忽然扯了一下,眼中一片漠然。他轉過頭看向了廚房,見秦麗芬停下了手中的菜刀,正顫抖著肩膀默默流淚。
終于,還是忍無可忍了啊。
這時,屋外響起了和事者調解的聲音。
「孫大媽,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家小猴子這不看起來好好的,也沒磕著踫著。秦家姐妹倆不容易,阿爾那孩子又出了這事。你啊就大人大量,不要一般計較了。」
「什麼沒事啊,沒事我家小猴子回家會哭成那樣?你算個什麼東西,要你來當和事佬?」
「你怎麼連我也罵上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罵你怎麼了?你多管閑事,以為自己多厲害了。還好心沒好報,我要你好心了嗎?」
「你,你,你,行,算我多管閑事。可大家伙的眼楮都是雪亮的,有理沒理誰自己心里都有數。本來嘛,大家都是一個村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畢竟左鄰右舍的,總有個需要互相幫襯的時候。孫大媽,得饒人且饒人啊。」
「呵,說得真了不起,一口一個大道理。」
孫大媽還想再說些什麼,正在這時,李昂打開了門走了出來。
只見他的嘴角噙著冷笑,走出門口之時,抬頭環顧了四周一眼,被望到的人紛紛感受到了一股刺冷,大夏天的,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隨後,只見李昂腳步不急不緩地走向了孫大媽。
「喲,終于有膽子出來了?」看到李昂走到身前停了下來,孫大媽抬起頭,斜睨了一眼,口中挑釁地說道。
李昂俯視著眼中這又矮又胖的老女人,扯了扯嘴角,右手猛地一揚,一個大耳光子狠狠地煽了出去。
啪!
好大一聲響!
「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你吵夠了沒有啊?」與此同時,李昂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