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看著敖靖,眼中隱含無盡慈悲。小青絕美的容顏,此刻彌漫上哀怨的淒楚,她絕望地看著敖靖,眼中淚水噴涌而出。失戀之痛莫過于此,我在一旁看得傷心,真想暴扁敖靖一頓。小青比我想象中要堅強地多,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化作一道長虹消失于天際,敖靖的頭發,卻在小青離開的一瞬間全白了。
「敖靖,你本來就是戴罪之身,本座命你隨善財游歷人間,擔任護法天龍,如今一切都在進行中,既然你一心向佛,我可以為你剃度,只是受了戒行就不能再沾染人間情事,否則當墮地獄,遭受無妄之災啊」
「敖靖明白,我之于情,不在朝朝暮暮,而在天長地久。也許放下,才是真正的自由與無拘無束」敖靖說話的語氣很是平淡,看來靈山之行,真讓他鑽進佛角尖了。菩薩手中一閃,拿出一把剃刀,貌似前生,我也被這把刀剃度過。剃度儀式不久完成,菩薩賜他一個法名,喚作慧靜。
敖靖合掌為謝,躬身退于我的身後,諸菩薩皆大歡喜,紛紛辭了普賢各回寶山。我們四小二自然也在惆悵之中黯然分手。瓊雪姐被龍女攙著帶回了南海,映月和容若及黃蓉則隨我離開峨眉,一路游山玩水。話說我們回到成都,先去小青的住處查看,結果佳人芳蹤杳無音信,我回到白玉山也沒有見到她。
都是該死的敖靖,幾次要跟他理論,這小子一改往日的活潑性格,變得文靜沉默。這樣的情景真讓人心里堵得慌,懶得見他,我就哄著將其收入了蓮花玉佩。這一來他既能在里面安靜修行,遇事也可以隨時出來護法。到了世間繁華的都市,三女的心態早已經變得平淡,容若驕奢的大小姐脾氣,也變得賢淑溫婉了。
在峨眉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映月使出了何等的手段,讓兩女為其馬首是瞻,所謂家和萬事興,這是我最愛看到的局面。為了表達我對美人們的深情,我決定隱去仙法,帶她們以凡人的方式去旅游度假一下,所以逛到一家旅行社的時候,我們就走了進去。
旅行社的大廳,我們遇到了一名蔣姓導游,導游的年紀看上去也就20多歲,一條馬尾辮隨便用跟紅頭繩扎著。她說話倒是典型的川妹子,語速快,有豪氣。容若跟她聊了幾句,就跟她辦手續去了。不一會兒辦完回來,小蔣帶著我們直接上了旅游巴士。
我們此行是去四川的甘孜州,一個離西藏很近的地方。車上20余人,都是假期出來散心的一些都市閑人。在小蔣的介紹下,大家很快相互熟識,為了打發時間,大家在車上玩起了唱歌比賽。比賽八人一組,我們這一組剛好容若和黃蓉擅長唱歌,比賽中自然是戰無不勝,最後取得了冠軍。
導游送給容若一個包裝好的神秘禮物,打開一看卻是一盒杜蕾斯,容若嬌羞一聲把盒子拋在空中,鄰座的男孩正好一把抓住,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如此玩了一陣,我們來到了雅安。這雅安市位于川藏、川滇公路交會處,是四川盆地與青藏高原的結合過渡地帶,川藏公路的起點就在這里。導游說雅安有三絕,即「雅雨」、「雅魚」和「雅女」。我們離開成都的時候,原本是大好的晴天,來到雅安卻遇上了濛濛秋雨。
導游說這里每個月不會超過三天不下雨,素有雨城之稱。以至于氣候偏于潮濕陰冷,這里的女子生活于茲,皮膚自然也就白女敕細膩,顧有雅女如水的美譽。雅安境內,大渡河和青衣江均從此過,江水中盛產「雅魚」,該魚肉多、刺少、質女敕,連杜甫也曾寫詩贊美說︰「魚知丙穴由來美,酒憶郫筒不用酤」。
杜詩中的「丙穴」指的就是雅魚的古稱,听到導游如此介紹,團友們被勾起了興致,一致要求,午飯就吃這「砂鍋雅魚」,可惜到了酒店,真的品嘗這雅魚的時候,卻不如導游形容的好吃。問了店小二,方知道如今雅安市內的周公河里,天然的雅魚已被人類捕食殆盡,各家酒館目前供應的雅魚都是人工養殖的。
遺憾之余,還好此處有蒙頂茶可以小酌。這蒙頂茶產于雅安境內的蒙山。蒙山跨名山、雅安兩縣,古人曾稱贊這里「仰則天風高暢,萬象蕭瑟;俯則羌水環流,眾山羅繞,茶畦杉徑,異石奇花,足稱名勝」。在導游的介紹下,團友們品著蒙茶,心緒略平。可惜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看海螺冰川,不得到蒙山一游。
映月見我微微惆悵,便介紹說,她曾去蒙山采茶,山有上清、菱角、毗羅、井泉、甘露等五峰。其中尤以上清峰上的蒙山茶最是佳品。山神土地們用結界封印保護著一片茶園。相傳光武帝劉秀時期,有一吳姓青年,和青衣江的河神之女結為夫妻,隱居在蒙山之中。
神女在水晶宮中,盜得僧靈茗之種,植于五峰之中,最後在那上清峰上,成活了七株茶樹。那樹「高不盈尺,不生不滅,迥異尋常」,樹上的茶葉更是「味甘而清,色黃而碧,酌杯中,香雲罩覆,久凝不散」。久飲此茶,有益脾胃,能延年益壽,故有「仙茶」之譽。
仙凡有別,神女私配凡人,因緣終有到頭之日。後來那神女被青衣河神帶回了水晶宮。留下吳姓青年獨自帶著一子一女在山中種茶為生。後來有一天,雲台二十八將中的鄧禹將軍,因擊匈奴路過此山,巧宿在吳家,他飲了這蒙頂茶後,興奮莫名,認為此茶當為天下先。
後來班師回京,鄧禹將此茶進攻給了皇上。劉秀飲後大喜,欽封此茶為極品貢茶,每逢祭祀節日,借用此茶配以揚子江心水,供奉天地宗親。蒙茶因此而名揚天下,傳到唐朝的時候,白居易和孟郊一聲酷愛此茶,孟甚至在長安有乞討蒙茶的風雅之舉。
映月講述這些故事的時候,我們的旅游巴士,已經行走在川藏公路之上。奔波了一個時辰,恰好遇到人民解放軍的軍車,導游遺憾的告訴大家,由于入藏只有這一條公路,所以但凡遇見軍車,一般都是好幾百輛,所以差不多要堵上兩個小時。
就這樣走走停停,眼見天色近黃昏,我們還沒有走到二郎山的隧道入口。沒過多久前面又發生了交通意外,一亮拉送鋼材的卡車不小心翻入了路旁的大峽谷里,交警部門正忙著搜救打撈,交警遺憾地表示,至少要堵上兩個時辰。對此導游說這時川藏公路的常態,經常走的人已經都習慣了。
團友見此紛紛下車活動,山中氣溫片涼,許多人紛紛取了外套披上。附近的山民很會做生意,竟然開了機動三輪,車斗里放一口鐵鍋,鍋里燃燒起木炭,用來烤苞谷,也就是玉米棒子。看來堵車也能帶動當地經濟的發展,我花5塊錢買了一顆玉米棒子,並跟烤苞谷者聊起了天。
據其自述,他姓張名義,是這路旁山里的農夫,他家里靠種地衛生,每年玉米成熟的時候他最高興,因為這川藏公路經常堵車,每天他大約可以邁上100根苞谷,能賺上500塊錢,所以一個月下來,能當上一年的收入。後來他特地學了大棚種植,這樣不但可以常賣玉米,也可以賣些水果、黃瓜,可謂是靠路吃路了。
張義有一個七歲的女兒,每天跟著他烤賣苞谷,小姑娘聰明伶俐,許多游客看見她都會泛起同情心,予以方便,所以這些這些賣苞谷者就屬張義賣的最好。
我問張義為什麼不送女兒上學,他很直接地說道︰「一個女女圭女圭,上啥子學,長大了還不是要成為別人家的人!」他說此話時,那小姑娘在旁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接過新烤好的苞谷,沿車叫賣去了,風里傳來她稚女敕的童聲,逐漸有游客伸出了他們慷慨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