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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筏隊,像不遠千里前來爭奪土地人口的大軍,兵臨城下,充滿戰爭氣息,從見到侏儒野人,最擔心的正是他們的蠻性。一旦交換令它們不滿,文明的模式便被拋棄。
順著桅桿的繩子,我急速滑到甲板,大跨流星步伐沖回艙廳,樸熙夏和伊娃,正混在女人堆兒里烤魚肉,見我從艙門樓梯下抽出重型武器,也意識到了危險,雙雙跑過來,拿上各自的武器。
小短弓的有效射程,大概五六十米。鐵皮做的移動小堡壘,雖可掩護我們,卻不是無縫天衣。「加特林機槍」能把進攻的侏儒野人,嚴密壓制在兩三百米處,兩個女孩的沖鋒槍,則壓制沖進二層射擊範圍的侏儒野人。
通過剛才的瞭望,侏儒部落至少出動了上百只木筏,每筏站有十來個人,帶足了弓矢。他們此次的目的,不單單為了食物,分明想要我們的大船。
從領著三個女孩,一踏上這座原始的荒島,便開始提心吊膽的日子。除了簡單促短的匕首,少的可憐的子彈,幾乎一無所有。夜夜堤防猛獸,又得想法獲得食物,整個人的神經都快要崩斷。
如果失去這艘懸著腦袋奪取的大船,等于剝去蝸牛的硬殼,令我們立即墜入生物鏈底端,成為赤LL的鮮肉。大船就是我們的生命,沒有了這艘安全島,危險系數將瞬間陡增百倍。
帶著四十個嬌肌女敕膚的女人,無論鑽進森林或漂流于河面,恐怕走不上幾步,便會失去一個。好比二戰時期的歐洲戰場,上尉軍官的平均生命是六分鐘,而士兵的生命,每十秒失去一個。
侏儒野人的隊伍,忽然停靠在五百米遠的溪澗上游。狙擊鏡中,我能清晰看到胖酋長,扣動扳機的食指,只虛使出兩牛的力,他們首領的腦袋會碎的再也拼裝不全。
可是,侏儒野人的意識太混沌,尚停留在數量壓倒一切的萌芽戰術,毫無科技認識和戰斗預測。五箱沖鋒槍子彈,足足上萬發,彈夾堆在我與兩個女孩的中間,靠近彼此的肩膀位置。
打侏儒野人,倒用不著阿卡步槍,對付這些有皮沒毛的小東西,有點穿刺攻擊就能輕松致命。
戰備終于在敵人逼近前做充足了,兩個女孩平日里的練習,多是射殺猛禽凶獸,侏儒野人畢竟有了人的雛形,眼睜睜射殺這群懵懂的小東西,自然會良知不安。把人的眼楮和頭骨打穿,對我來說早已沒了感覺,但兩個女孩在心理承受能力上,還如她們的身體一樣,是塊兒神聖的C女之地。
「不要心慈手軟,大船是我們,它們是侵略者,集中力量往死里打,才有繼續呼吸的權利。」兩個女孩嚴肅的點了點頭,不安的眼神平復許多。
侏儒胖酋長的裝束,已和昨日大不相同,兩個鼻孔中間,橫穿著一根魚骨,脖子不再掛有草繩,而是森白的狼牙,顆顆朝上豎立,整個檀木似的黑腦袋,仿佛從獸口中探出。
筏隊停止下來,應該是攻擊前集結隊伍,假如它們不正面沖擊,而像牛虱一般,分散進岩壁上的繁茂樹林,躲在枝葉後面放帶毒的冷箭,真要糟糕透頂。
一旦雙方戰斗起來,看不清敵方的確切位置,槍械就得盲目射擊,浪費子彈是小事,萬一打碎了高處的山壁,岩石落下的沖擊力,不比子彈弱多少。尤其是超過百斤的石塊兒,幾百米高的壁腰砸下,會像近代使用的炮彈,破壞的甲板到處是坑,甚至毀損大船。
山頂雖沒積雪,可山巒環抱之勢,也易產生共振,導致山崩。真要稀里嘩啦倒下來,壓不死也得困死在下面,石頭不比土壤,小鐵杴都不好使。更何況侏儒野人會站在頭頂,拉滿弓弦守射我們的腦袋。
然而,侏儒野人集結完隊伍,並未排開陣型潛入山林,他們的酋長,對著第一次和我交易的侏儒野人,嘰里呱啦叫了幾下,那一家五口便單獨乘筏向大船靠來。
這另我不解,筏隊的情形,分明是組織好了發動部落戰爭,難道它們也會戰前談判。侏儒野人一家五口兒,慢慢靠近了船尾,其中任何一個,只要擺出拉弓姿勢,對向我們預備瞄準,重機槍的子彈,便立刻撕碎這五只小東西,連大木筏也毀成木屑。
可是,侏儒野人一家的木筏,像隨波逐流的葉片,毫無停泊之意,擦著大船右側而過。齊唰唰的槍頭兒,宛如電子眼楮,追瞄著它們而轉,幾次欲要發射。
這只像單刀赴會的木筏上,並無攻擊性舉動。經過的瞬間,雄性侏儒野人仰著烏亮的臉,望趴在高高甲板上的我們。灰白圓眼里閃動的眸子,透出隔世向往,給人說不出的遙遠與悲涼。我更加不解,它竟然如此安靜,我們在他面前,如同山壁。
侏儒野人的木筏,順流而下,毫無包抄戰術的跡象。「喔嗷嗷嗷嗷嗷,喔嗷嗷嗷嗷嗷。」一家五口的木筏,消失在下游彎道處,上游集結的大筏隊里,不知哪一個侏儒野人,發出猴子受驚似的尖叫。
當然,這是有意識的叫聲,但我無法揣測和自己相差萬年的野人究竟想干什麼。又有兩只野人木筏,順著溪流飄了下來,經過大船時,仍一言不發,抬頭仰望著我們。
和上一只木筏一樣,直至消失在遙遠的彎道口處,集結的筏隊繼續叫喚幾聲,接著便是三只野人木筏,開始順流而下,如此重復。
最不想發生沖突的人,莫過于我們。在沒確定侏儒野人攻擊自己前,萬萬開不得槍。它們畢竟不是一群動物,听到炸響聲便一哄而散。這種仇殺一旦開始,便不分晝夜,需時刻堤防。而且,遠不是堤防巨熊、野豹般簡單。
侏儒野人部落,既然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下繁衍至今,必然有其強大的優勢。
漸漸的,經過大船的木筏數量,越來越多。根據昨日的交換,他們還不具備算術知識。給的食物,只要讓它們覺得好吃,形狀又不太小,完全應付得了。
最後十幾只木筏,一起經過大船時,載滿了昨天交換給他們食物。我一下明白過來,同時內心然生恐懼。侏儒野人的隊伍,確實準備征戰,但敵方不是我們。
昨日積極交換的食物,竟為部落戰爭做物質儲備。或者,充足的食物本就是侏儒野人征戰的資本。它們能意識到自己的筏隊帶攻擊訊號,經過大船時,用匪夷所思的方式,與我們夸時代溝通,避免引發誤斗。
侏儒野人這麼做,暴露了兩種可能。一是他們貌似原始蠻昧,卻很智慧,骨子里的文明程度很高,和我們的接觸,類似兩個語言不通的異國人,雖有意思表達的障礙,但都承認對方有人的通性。
第二種可能,便是侏儒野人懼怕大船上的人,這也令我恐懼。也就是說,大船剛擱淺至此,便被侏儒野人發現,並在某棵隱蔽的樹上安插了哨兵監視。
由于看到樸熙夏使用狙擊步槍,輕而易舉擊落那種讓他們不敢輕易嘗試的大山魈。甚至,就連我們擊殺巨型鯰魚,也被他們監視到,從而對我們產生的敬畏。
那一家五口兒野人,拎著自認為富足的小魚湊過來交換,實則為一種試探。當時,說不定正有這麼一大隊野人,埋伏在四周,準備見機行事。
可沒想到,我會給他那麼多食物,導致他們短時間內資本急劇積累,才發動起了部落征伐。侏儒野人的木筏隊,猥瑣卑躬的從大船旁邊經過,絲毫不帶有土著民的傲慢,也暴露了他們的虛弱。也許,它們和我們一樣,被迫龜縮于此。
推想到這里,我忙舉起望遠鏡,向狹長的險峻山勢環察。指不定某簇繁密的樹葉後面,仍躲著一雙侏儒野人的眼楮。
這一點,和食人鬼部落極為相似,上次從大泥淖,沿溪小跑靠到海岸,一路未見追擊,剛拐彎到谷壁側面沒多久,食人鬼群卻像從地底鑽出來似的,出現在身後撲殺。足以證明,它們有在高處安插眼線的習慣。
令侏儒野人對我們產生敬畏,並非一件好事。因為,這不像老鼠見了貓,母雞見了黃鼬,一種自然的永遠的怕。它們可能會把我們當成威脅,處心積慮以待鏟除。
時間緊迫,形式更加危急,我必須準確掌握侏儒野人的動向,大意不得。一旦中了它們原始的圈套,不用等海魔號過來,我們就被剝皮活吃。不僅損失一船女人的生命和香艷嬌體,那些另人心動不已的寶石,也成了無人知曉的寶藏。
回到彈藥庫,我挑選了一把嶄新巴特雷M82A1,拿在手里有些油膩,但對于狙擊手,是種舒服的感覺。挎上一個結實的軍用背包,里面裝滿四五百顆專屬子彈,帶上些肉干兒,便乘筏靠岸,攀岩到前天上過的頂峰。
在那雲霧飄渺的高處,偵察侏儒部落的筏隊兒,一行一動可盡收眼底。如果它們真的居心叵測,做一些威脅我們生存的事情,我將偽裝在2000高米峰頂,率先擊殺掉胖酋長和壯丁們。
用這種方式射殺蒙昧的侏儒野人,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上帝在暗殺。看不到敵人,听不到槍聲,只會見到好端端的酋長和族人突然頭腦爆炸,噴的滿地血漿碎骨。
而我,完成狙殺之後,悄悄回到大船,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等他們歸回的筏隊,載著殘缺的同族尸體,滿臉悲傷和驚恐的經過。說不定,我還會拿些山魈烤肉,丟給他們以示安慰。
心中如此盤算,身以攀到千米高的岩壁,上面的空氣,異常潮熱,不像上次那般清爽。鉤繩被我掄的很快,像三條爬山虎的觸角藤蔓,牽扯著重心,快而求穩的上升。
昨夜失去幼仔的母狼,現在已不知去向,就算它們也像食人鬼一樣,陰險的躲避在某處,還是阻止不了我的前進。模清侏儒野人的動向,越想越是關鍵。若果它們的活動範圍,接近海龍號出現的範圍,那我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滅絕這群好不容易進化到如此程度的半人類。
我的攀岩爬升,並非是無防護的,甲板上面,早有另外的兩把巴特雷超遠程狙擊步槍,負責守護我的安全。群狼真若報仇心切,把我當成沒毛的猴子,有恃無恐的攻擊,必然慘死在彈頭的鑽擊下。
峰頂端的樹林中,肯定不只山狼一種動物襲人。我也有準備,背了一把阿卡和沖鋒。雖然負重很大,卻預示著安全,倘若意志力不堅定,貪一時輕松舒服,丟棄掉防備武器,遭遇獸群攻擊時,便支付慘重代價,如同人生。
「砰嗡,砰嗡。」不必用眼楮看,就知道有以身試法的野獸,被****中指般大的狙擊子彈擊中,直線摔下千米深澗。等到回去的時候,還能撿到這種獸肉,都可以直接做餡兒包餃子。
「嗷嘔嘔……」這叫聲,滲人心肺,听得我手腳冰涼。幸好有三條鉤繩,兩根用來攀岩,一根系腰間,滑落時保命。我現在,很難騰出手來射擊,不然非對準那條半遮半掩出現在峰頂,等著啃我手指的山狼打上幾槍,讓它感受一下中彈後的墮落美。
「砰嗡,砰嗡。」腳下的大船,低頭看時,已小的像艘桌上模型。山巒的環形岩壁,宛如一張對折的八面風屏,托著狙擊步槍的響聲,像氣球一般,遲遲不肯落下。
由于山狼的位置過高,兩個女孩的狙擊水平,尚達不到如此距離,所以擊發數槍,沒能打中等待我的山狼。破壞力驚人的彈頭,倒是擊下一些石粉土末,零零散散灑落進我的頭發,右眼也不小心掉進異物。
我急忙收手,停止了攀爬,閉緊難受的右眼,對甲板下面做出握拳手勢,示意停止射擊。頭頂的長發有些厚度,碎石渣像軟軟的水流,持續澆灌下來,弄得脖子麻癢。
爬到這種高度,本就緊張無比,視線又突然屏蔽一半,不能良好的看到繩子,準確的抓住繩子,那種被活埋的恐慌,像灘散的汽油挨上明火,騰地一下燃起在心頭。
一味的追求攀爬速度,確實很冒險,懸吊在高遠的岩壁,我雙手死死抓住鉤繩,讓雙腳試圖蹬踩上支撐物,好空出一只手揉眼楮。
眼球不斷轉動,擠推眼皮下的石粒,掐繩子的右手挺起拇指,費了好大勁兒才扣出異物。這讓我有點慍怒,再不及時登上峰頂,侏儒野人的筏隊就走遠了。
又攀岩了二三十米,總算有了一塊兒凸鼓的岩面,蓋過頭頂的峰沿處,狼頭相對暴露了一些。拋鉤的兩根繩子,纏繞在雙臂上,我慢慢摘下阿卡步槍,開始尋找機會。
這頭母狼報仇心切,在峰頂歪著尾巴,不斷轉圈圈,仿佛我爬的太慢,它替我著急。狼嘴上的肉皮,收縮不停,露出骨白鋒利的牙齒,沖著岩壁上的我,發出陣陣嘶吼。我知道,那是種要撕碎我的仇恨。
阿卡步槍的標槽準星與槍頭準星保持一線,開始尋找狼頭的要害。我想把它擊下山峰,那樣才能確定目標死亡,萬一打了一槍給它縮回去,就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母狼個頭兒十足,周身濃密的青灰毛發,它四肢下壓,脖子前傾,齜牙咧嘴怒視著我。但就這一個瞬間,三點一線的射擊瞄準,捕捉到了母狼下額。「 。」一聲干脆的爆裂聲,彈頭鑽進了狼嘴,穿過它舌根底部,打進了腦漿。母狼喉結受到嚴重破損,沒發出一生哀嚎,順勢墜下山峰。
昨夜的狼群是它呼喚召集,擊斃這只母狼,有很大的威懾作用。頭頂上密集的樹林里,響起唆唆唆的逃跑聲。我不敢多耽誤時間,收起阿卡步槍,繼續攀岩。
上到峰頂,急速爬上一棵大樹,蒼翠的大森林中,蜿蜒著條條大河,猶如縱橫交錯的立交橋。過去的侏儒筏隊,魚貫而行,在曲折的河面
上若隱若現。
我背著巴特雷狙擊步槍,左手抓著阿卡,堤防突然出現的猛獸,右手拎著樸刀,揮砍擋路的樹枝。跑在連綿巍峨的山脈之上,宛如踏著巨龍脊背,俯瞰冒著蒸蒸白汽的森林、河流世界。我急速奔跨,追趕可能要射殺的目標。
大船和甲板上的兩個女孩,相隔峰頂近兩千米,已經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她們。擦肩略過的棵棵大樹,像車窗外疾馳後退的柵欄。我奔跑速度很快,極可能刺激猛獸追咬,但已顧忌不上這些,尾行至關重要,假如侏儒野人不是同族內戰,便有可能是襲擊鬼猴。
剛奔跑到四公里時,突然察覺對面峰頂有異常,那蔥郁的樹林之中,仿佛有自己的影子,和我並行奔跑。我知道,這不是幻覺,也意識到一種可能。
前面出現一排低矮草叢,我就勢壓低上身,貓腰急速奔跑。遮擋起自己的瞬間,用三秒鐘時間,將巴特雷狙擊步槍換到手上。直挺起身子,眼角余光仍看到那個小黑影在密林間並行跑動,不願被我甩掉。
前面二十米處,林木稀疏,斜視著對峰的小黑影,開始估算他奔跑的速度。我想,他定是侏儒野人安插的眼楮,不解決掉他,狙殺侏儒筏隊便走漏風聲。這種平行距離,大概一百五十米遠,因有林木阻隔,必須在他暴露出身體的瞬間一發命中,不然打第二槍的機會就很小。
盯梢的侏儒野人,也許把我的狙擊步槍認識為一種弓箭,或者駑器。他雖見過射落山魈,但理解不到,此刻自己的小命兒,嚴重進入了我的射殺範圍。
「砰。」我騰跳而起,身子躍起在空地最高時,突然變向扭身,漆黑油亮的狙擊槍管兒像變魔術般,在我胸前伸出。藍色狙擊鏡孔中,一只渾身是毛的小東西,手持長桿兒,剛好出現的兩棵樹的空當。
子彈的暴擊像一把長釘,穿透他的身體,慣性仍將他沖擊起來,狠狠撞向右側的大樹。烏黑的大洞,從他腰肋間綻現,漿血汩汩外流。
雙腳剛落在地,我就愕然一驚,射殺的並非侏儒野人,而是厭懼至極的食人鬼。沒等我換回阿卡步槍,「嗖」的一箭羽,正中依靠大樹下滑的食人鬼腦袋。
真沒想到,對峰竟然還有只背弓的侏儒野人。我急速後望,查看自己有沒被追蹤。為了確定清楚,我每跑一段距離,就不定時停止,迅速回頭,進一步確定身後干淨。那只侏儒野人,確實聰明,知道在對岸監視我們,不然早給我當成山魈打了下來。
有了剛才一幕,我感覺模到些頭緒。侏儒野人的筏隊,已被這只食人鬼偵察到了,于此同時,負責監視大船的侏儒野人,也發現了這只食人鬼,所以追逐射箭。
剛才那精準一箭,不得不讓我驚嘆,而且雙方都在武器上啐毒。我嚴重低估了侏儒野人的戰斗力。現在,我覺得他們比食人鬼可怕。唯一不同的是,侏儒野人不嗜血,有了人性的萌芽。
預料到這種可能,我奔跑的速度更快。剛才給死食人鬼補上一箭的侏儒野人,差點成為我槍下游魂。面對相同的敵人,那就是戰盟。不然,這個小侏儒的腦袋非爆裂不可。
我現在必須趕上筏隊,也好確定食人鬼部落的方位,以免漲水後,大船順流而下時接近了它們。無論如何,先協助好侏儒野人獲勝,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只監視我的侏儒野人,雙腿細且促短,跑起來頻率很高,也速度驚人。交換食物時,見他們一個個跟病秧子似的,竟不曾想到,戰時的狀態判若兩人,這大概就是他們存活下來的王道。
遠處,侏儒野人的筏隊,開始陸續拐進森林,那個地方,我沒有見過,像大河的支流,直接通往大泥淖的後面。我得提前上到對岸的山峰,預先選擇合適的狙擊位置,一旦兩個部落廝殺起來。我會在兩千米的高峰,第一時間射殺鬼猴頭領和壯丁。
那只侏儒監察兵,還和我並行奔跑,我不知道他是趕往戰場,還是單純的跟蹤我。剛才沒有殺掉他,但現在,我的眼角余光又開始掃描,估算他奔跑的速度。
我必須上到對岸山峰,可模不準這只侏儒野人的舉動,很可能錯誤的射殺掉我。為了節省時間,保證自己的生命,我必須在沒有第三雙眼楮的情況下,采取寧錯殺不冒險的毒手。
再奔跑兩百米,確實出現坡度平緩的山壁,從那里爬下去,很節省時間。侏儒野人的膽子,逐漸大起來。他為跟上我的速度,越來越靠近樹林邊沿。
「砰。」又是一個急停轉身,中指粗的銅色跳出槍膛,順著深不見底的岩壁,叮叮當當滾落下去。侏儒野人的小腦袋,猶如青黑色的南瓜爆開,甩濺得青白岩石和綠枝上,滿是猩紅的瓜瓤。
他的身體與食人鬼相仿,承受不住彈頭擊碎腦殼後的慣性,隨之飛起的無頭尸體,像被變色龍一下彈出的粘舌頭纏裹進密林的蒼蠅。
侏儒野人的暴死,不是無謂,即使他參與進同族的筏隊,發揮的殺傷力也微乎其微,讓我安心到達狙擊位置,將對他們整個部落戰爭起到關鍵性作用。假如這次嚴重削弱了食人鬼,整個荒島的生物鏈會再次扭轉,意義重大。
擊斃侏儒野人,收起狙擊步槍,我迅速摘下鉤繩,沿著岩壁開始下滑。一千八百米高的山峰,翠涎欲滴,繩子牽在腰間,身體後仰,一點的一點的彈跳,一根根的換鉤繩。
大概半個時辰,總算安全下到山澗,翻滾的河流橫擋眼前,想過河去沒有工具。若下水游進這黃泥湯,里面指不定潛伏多少條鱷魚。縱使皮糙肉厚體積龐大的山犛牛,遷徙渡河時一樣給鱷魚咬的七零八落。
我沿著潺潺溪流,繼續向前跑,在前進中思考,爭取著時間,也希望尋找到合適的渡口。「轟隆隆,轟隆隆……」又跑出兩千米時,平坦的河面截然凹陷,斷沉下去。一個十多米高的大瀑布,赫然出現眼前。溪澗的寬度,不到森林大河的一半,泄洪速度極快,已經露出溪底石階。
踩著露出水面的大石,我來回跳躍,哪怕多迂折幾步,也不敢將腳掌挨水。手上的阿卡步槍和樸刀,緊緊握在手中,一旦有血盆大口的水獸襲擊,先給它個滿臉花。
亂石堆中,有許多山鱒魚,怕摔死似的,瞪大眼楮使勁鼓鰓,協助狂甩的尾巴前游。若不是時間緊迫,非得用樸刀拍死幾條,帶回去給女人們吃,
快速渡過河面,並未出現大型猛獸,我繼續奔跑,開始尋找合適的位置攀岩。這種地方,晃眼一看全是穿空的林木,弧度窩進石壁,盲目上爬的話,極可能在山腰失去重心,跌下摔死。
柳暗花明,絕境逢生的地方總是有的,怕就怕放棄希望。我努力的跑,尋找大自然的恩寵。侏儒野人的筏隊,應該全部拐進森林,地面目測是看不到了,必須上到峰頂。
又跑了三千多米,總算找到一面岩壁,酷似孕婦挺出的大肚子。這個坡度很適合快速攀岩,我左右揮臂,向上掄著繩鉤,掛到粗壯的樹干後,再空出手來掄第二根、三根。
這段岩面,確實比大船附近的容易攀爬,我幾乎是背著步槍,拉著鉤繩跑上去。腰間一沒入繚繞的雲霧,便看見侏儒筏隊,它們已由長蛇陣型集結成橫條型。
這種作戰隊形,對于弓箭手來講,可以使箭羽射的密集,殺傷效果疊加。當初從山洞逃向大船,若被侏儒野人追殺,鋪天蓋地的箭支落下,背後早成了刺蝟。
蹲在峰頂一簇茂密的矮株草後,探出巴特雷狙擊步槍,開始調試瞄準鏡的焦距。侏儒筏隊的陣型,漫而不散,整體緩緩推進。鏡孔中,並未看到食人鬼部落的影子。再度調遠觀察距離,仍找不到大戰爆發前的跡象。
但有一點不能忽略,食人鬼部落有在高處安插眼楮的習慣。悄悄抽回狙擊步槍,繼續沿著峰頂跑,盡可能快的看到鬼猴部落。圓潤的夕陽,仿佛掛在頭頂伸手可及。那血染的紅,像端在天空的一盆鮮血,準備為原始部落的廝殺潑彩添色。
繁密的枝葉,摩擦著我的雙肩,發出梭梭聲響,如******的警告。壓低身形急速奔跑,又前行了兩公里。站在峰頂一塊較高的岩石後面,撥開細長的草葉。狙擊鏡中看的到景象,出乎我的意料。
分支的河流盡頭,出現一片大的湖泊,不站到腳下的位置,幾乎發現不到,這正是大泥淖的後面。環繞湖邊的茂密大樹,掛滿了巨型的寒號鳥巢,與盆谷山地一模一樣。
食人鬼的居住方式,與侏儒野人一樣。或者,食人鬼搶了他們的家園。兩種高度進化的靈長類,除了體毛上的差異,外觀幾乎一樣。它們的祖先,應屬于一支,可能由居住與飲食的差異導致變異。
任何生命,都難包容異于自己的生命形式。我用樸刀削砍了一些細長柔軟的青草,鋪墊在臥勢射擊的位置,又找來些石塊兒,堆碼成狙擊步槍的支架,左右插上砍斷的樹枝,開始精準調試射程。
侏儒的隊伍,就要逼進湖泊,可四周樹上的食人鬼巢穴,像一只只大草燈籠隨風搖擺,廢弛蕭條的景象甚堪。沖擊上大船的數千只食人鬼,那夜都死在甲板上。這種數量的兵種消減,若被侏儒野人偵查到,絕對是鏟除異己的大好時機。寶箱落到侏儒野人手中,也成了可能。
侏儒野人的重陣筏隊,推移進湖泊中央,他們拉足蓄勢待發的小短弓,形色緊張。抬起貼在狙擊鏡上的眼楮,眨磨了幾下,又貼回射擊準鏡。此時的觀察極為重要,那只負責偵查的食人鬼,沒能傳遞回侏儒野人進攻的信息,可食人鬼部落卻空無一人,明顯是潛逃或微隱伏了殺機。
突然,侏儒筏隊剛剛集結的位置,河面漂浮起大量木樁,我極度調整焦距,使眼楮看得更清楚。食人鬼果然不可小覷,居然采用包抄戰術,浮現在侏儒筏隊的後方。
伏擊的每一只食人鬼,像蹲著一塊沖浪板,這種作戰工具,由四五根一米長的粗木綁成,體積雖小,卻可像麻雀一樣時聚時散,依戰斗需要靈活多變。
河面繚繞的水汽,在混紅的暮色下更顯迷幻,隱匿了這群像兒童蹲在玩具車上,偷偷靠近了嚇人的食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