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寒眼里閃過一絲諷刺,不過只是一瞬之間,轉而,他便再次微微彎身,雙手一拱,「皇上英明!」頓了頓,目光轉向陳良瑜,「這事不如就讓皇後代勞。」
微微轉頭,深邃的目光鎖在身邊的陳良瑜身上,良久,尉遲天的目光放緩,淡淡的道,「即是如此,那皇後就多多費心了。」
陳良瑜對上尉遲天的目光,似要從那目光之中看出,他到底是不是沒有心,不然這麼多年了,他難道就沒有看見守候在身邊的她嗎?亦或是那顆心自始自終就已經被那人帶走,不曾留給她絲毫?
想到這兒,她輕哼一聲,面上卻仍是帶著微笑,「皇上放心,這自是臣妾分內之事。」
尉遲天不再看那虛偽的笑,輕呷了一口香酒,目光從官家小姐之位一掃而過,輕笑一聲,「待會兒還望各位千金小姐盡情展露才藝為好!」
千金小姐們見皇上發話,忙是低頭附和,將大家閨秀的嬌羞與禮儀表現得恰到好處。但其內心之中卻似驚濤駭浪翻滾,恨不得此刻就把那心儀的王爺佔為己有。
若傾城忽地覺得這古代女子何其悲呼!連選一個夫君,都得站出來比試一番,讓她感覺就像是枝頭上的花,明明朵朵光鮮亮麗,卻要等別人挑中。挑中過後,還得點頭感激,像是受了天大的恩澤。
她們好像已經忘了,離了枝頭的她們,命運從此就掌握在他人的手里。別人善待,給予養分,她能開得更加嬌艷,但如若遇人不淑,怕是一身接毀。
搖頭,嘴角噙著笑,若傾城把玩著手里的酒杯,這一刻,她忽地也為自己感到悲哀!她現在的處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一樣希望他們挑中自己嗎?那樣的話,她就可以逃離若家……
可是以她的容貌,怕是,怕是沒人敢要吧!
若傾城緩緩抬頭,目光瞟向那尉遲寒所在之地。鳳眸微微一眯,越發的深沉。
尉遲寒感覺到有一道清冷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這道目光與那火熱的眼光截然不同,帶著的反而是一種探究、思索。
轉頭,他與那道目光相接,微微一怔。
見尉遲寒眼神看向這邊,若傾城慌亂的低了頭,像是做賊被抓髒。低著頭,手指沿著杯沿輕輕劃著,她開始懊惱自己剛才的行為了,她何必這樣慌張,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看他。現在倒好,倒像是欲擒故縱了……
尉遲寒瞧見那慌亂低頭的她,嘴角也是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相信皇上剛才的話大家都已听見,本後也微微思量了一下,雖說是比試才藝,但是相信在座各位小姐都是精通各種才藝,所以還得從眾多才藝中選出一項,這樣大家也好做個比較,有優劣之分。」陳良瑜掃了一眼下座的各位千金小姐,在經過幾人之時,眼底分別是閃過一道精光,「至于選擇什麼才藝,本後也仔細的琢磨了一番,最後決定選琴作為比試項目。」
這話一出明顯就惹了眾人的不高興。皇後這不明擺著偏袒她的佷女嗎?
誰不知道當今帝都最會彈琴的就是那坐著的丞相之女陳書琪?
一時喧嘩四起。
尉遲天見眾人反響這麼大,甚是滿意,微笑著看著陳良瑜。他倒是要瞧一瞧了,她怎麼解決眾人的不滿。
陳良瑜看見了尉遲天嘴角的那絲譏諷的淺笑,雙目陰沉,沉聲道,「自古以來,彈琴最能識人德行、心性,而其琴中高手,誰不是後世傳誦的典範,不說遠了,就說我西涼國,也有離恨天、溫思琴……本後想問問,選這個比試項目為何錯了?」
淡淡的聲音飄出,陳良瑜眉眼帶著笑意穩坐于上方,她就不信這麼一大頂帽子,誰敢接了不成?
果不其然,這話一落地,底下眾人心里雖說不悅,但是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忙是笑意盈盈的附和著。
輕哼一聲,「即是如此,比試就開始吧!順序從書琪開始!」
那陳書琪站起身子,淡淡的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千金小姐,眼里盡是鄙視與不屑,憑她們也想和她爭權勢,也不看看她的姑姑和爹爹是誰?倨傲的下巴微微抬高,冷哼一聲,陳書琪出席。
千金小姐們看見陳書琪傲嬌的樣子,只恨得跺腳。
「哼!有什麼好得意的,待會兒弄砸了才知道厲害。」
「對,我倒要看看她了,你們有沒有听說,上次她做的那首流傳帝都的詞不過是花錢雇了人寫的,她哪里有什麼真材實料!」
「快別說了,丞相往這邊在看。」
陳宇寒冷冷的眼光射了過來,如一把寒冰利箭帶著冷風,讓得眾位小姐不自主打了一個哆嗦。
「陳丞相不必這麼小氣吧!那邊不過是一群小女不懂事罷了,何必斤斤計較。」坐在陳宇寒旁邊若濤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眉眼帶著笑的看著陳宇寒。
兩人一文一武,向來都是不對盤的。
陳宇寒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一下,獨自飲了一口,溫文爾雅的道,「我不過是提醒一下那些小姐,免得什麼時候禍從口出,她們都還不知道!」
「呵呵,這樣倒也好……」話是對陳宇寒說的,但是若濤世的目光倒是停留在對邊席位置上的三個女兒身上。那三女兒倒像是襲了她娘親的心性一般,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的最後面,不惹人注目。
由幾個小太監抬了一台琴來,擺放在宴席中間。
若傾城抬眼望去,那琴通體淺黑色、泛著銀光,上面無任何裝飾物品,只是沿著琴身刻畫了一朵牡丹,雍容華貴大氣,彰顯無遺。讓得彈了多少年琴的她都是忍不住被那琴身給吸引了過去。
本是極其單調的色澤,為何有這般魄力,能攝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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