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電視上報道墨西哥政變,我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打電話給他,他卻告訴我他早就離開墨西哥,之所以不再找我是因為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早在他第一次拋棄我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不能再做受傷的那一個,沒想到最後我還是敵不過思念,給他打了電話,換來的卻是他的又一次拋棄。那兩次,已經讓我遍體鱗傷,我害怕再一次沉淪。而恰好,你就在身邊……」她低頭慢慢敘述,像是在告訴高逸飛,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將心事緩緩剖白。
不錯,那麼巧那日高逸飛恰好在她身邊。在她絕望的時候,她想起醉酒的高逸飛說過「葉沁心,我喜歡你」,于是她視他為救生圈,視他為救命稻草,視他為忘記顧沐雲的靈藥。
經歷幾次誤會,高逸飛已經成熟許多,他等候葉沁心將話說完,怕自己再一次誤會。但看到葉沁心說起顧沐雲那落寞的神情,他還是忍不住隱隱作痛。
葉沁心看他一眼︰「你那時候是個紈褲子弟,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對感情認真。可是你酒後吐真言,說‘喜歡我’,自然你對我是有好感的。我就想,眼前的這個男人帥氣高大,是大多女人的理想情人。不如,我就用他來忘記顧沐雲,至少這樣能告別為愛患得患失迷失方向的自己。」
「所以我成了你的踏板?」他忍不住冷言相問。
不料葉沁心點點頭︰「那時候我不過想將你當做一時的安慰,而你這個大少爺素來不定性,應該沒過多久也會膩味了。到時候再分開,我用你忘記了過去的傷疤,而你又有一段無需負責任的辦公室戀情,算是皆大歡喜。」
「想不到我這個大少爺卻好像在玩認真,所以成了你拋不掉的抱負?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是這樣嗎?」他將手放在葉沁心肩上,用攫取的目光看著她。
葉沁心眼眶發紅,閃著淚光︰「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什麼意思?還能比這樣更壞嗎?」
「更壞的是,我真正愛上了你。我明明發過誓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傻百分百投入一段感情,但是我還是完全地投入這段感情。那次,你誤會我和顧沐雲舊情復熾,我們後來和好的時候我說‘不知不覺愛上你’,話一出口,自己都奇怪,還以為不過是一時口快。可是後來我們訂婚,我就開始坐立不安。你這次去上海出差,我完全知道你的行程,卻又忍不住擔憂你會一去不回。我實在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我當日選擇你,就是想告別那個討厭的自己,而如今我又陷進去了!」
葉沁心眼淚落下來,高逸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落下來,抓住她的手說︰「傻瓜,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一直表現得那麼無所謂,我以為你真是鐵石心腸。」
「高逸飛,你不懂的。這種心懸在半空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原來是那麼灑月兌的一個人,我現在居然會無緣無故害怕會被你拋棄,無緣無故害怕我們之間好事多磨,甚至還會害怕你在異地拈花惹草。反正我控制不住情緒,無數可笑的,多疑的想法總是會浮起來,整個人倒像是不屬于自己,你不懂這種感覺有多可怕!」
高逸飛淺淺一笑,心道︰「我怎麼不懂呢?我都懂!」他俯身下去吻住葉沁心,將她的悲傷與不安吻去,在她耳邊說︰「也許戀愛就是這麼不知所謂,如果你覺得你不屬于自己,覺得你浮在半空。那就讓我們一起屬于彼此,一起摟抱著漂浮在空中吧。」
說完這句情話,又是一個細致而纏綿的深吻,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葉沁心抬起頭問︰「高逸飛,結婚後你真不會出軌嗎?」
見到葉沁心為自己緊張的樣子,高逸飛心中一甜,故意問道︰「如果我真的犯錯,你會有什麼反應?」
「不知道,可能會歇斯底里,可能拂袖而去,有無數的可能。請你不要考驗我的可能。」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那樣做,因為我承受不起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