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生意清淡的酒樓內,二樓靠窗位置,一張桌子一方坐著兩位二十幾歲的男女,一方坐著一位戴斗笠的男子,看不清他的面目,最後一方則坐著一位黑袍少年。
「不知兩位兄台可否告知姓名,在下柳清,這是我師妹舒雲。」那一男一女中的男子抱拳說道,那女子也微微笑著點頭。
「在下塵風。」戴著斗笠的男子說道,從聲音中听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黑袍少年依舊的風輕雲淡,輕嘗著杯中像水一樣的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他是在思考是否告訴真名。江湖險惡!這是多少江湖中人、前輩用血換來的經驗。
最後黑袍少年還是準備說出真名,因為他認為此次酒飯後大家分道揚鑣,很少機率會在重逢,甚至打交道。
「我叫凌元。」他淡淡的道。
沒錯,這黑袍少年正是從凌家島出來的凌元。
凌元沒有用過傳送陣,並不知道傳送陣怎樣設定傳送地點,所以他沒有設定傳送地點就開始傳送,正好傳送到了法蘭克斯坦邊境。或許命運的安排吧,沒有傳送到光明神殿,要不還真的要鬧一場了。
柳清、舒雲站起,舉起酒杯,柳清露出他那打交道的笑臉道︰「相逢即是有緣,凌兄,塵風兄,我們借此薄酒來干一杯如何?」顯然,他是很會處理人際關系。
那塵風轉過頭,對著凌元一位深長的說道︰「酒薄不薄倒是無關精要,只是緣分到了,清水也比珍酒純。凌兄以為如何?」
凌元不知塵風為何如此說,淡淡一笑,也舉起酒杯站起來,道︰「有緣千里相會,塵風兄說的十分在理。」
塵風也舉起酒杯站起。
「叮叮叮!」
四人一飲而盡,坐下。
柳清看向凌元,想說什麼又像是不好意思說,凌元看到淡然一笑,道︰「柳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柳清呵呵一笑,道︰「凌兄莫怪,在下只是有一疑惑,希望凌兄見諒,柳清沒有別的意思。」
這江湖中人都那麼婆婆媽媽嗎?凌元心中如此評價著江湖中人。耐著心道︰「柳兄有話就說,何必如此這番,倒是一點都不爽快。」
柳清干笑一下,道︰「凌兄說的也是,我想問的是」停頓下後,他低聲問道︰「凌兄是否到了高階武者?」
舒雲、塵風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向凌元,特別是塵風,似乎對于凌元很感興趣。酒樓一戰大家都是親眼所見,那兩位黑衣武士都是高階修者,但凌元卻單獨打敗了一位,看凌元的年齡還不到二十歲,很難想象到他的武學修為。
塵風道︰「柳兄的疑惑也是在下的疑惑,凌兄可否解答我等疑惑。」
凌元在他們邀請他的時候就知道早有此問的,廢話,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打敗一位高階修者,誰不懷疑啊,所以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我只是六階武者。」凌元笑著回道。
塵風聞此話揚了揚眉,舒雲搖頭輕笑,柳清則是苦笑著,道︰「凌兄是在開我們的玩笑嗎?」
凌元也笑了,說道︰「你們先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三人又重新豎起耳朵認真的听這個答案。
「古武技!」
听到這三個字,三人皆是瞳孔一陣收縮,震驚的睜大眼楮,心中掀起了千層浪。
古武技,這三個字的含量太大了。
存在于上古甚至上古之前的著名武技,神音大陸稱之為‘古武技’。當然,能保存好或者傳下來的武技肯定都是經過千錘百煉過的。一個家族、門派如果沒有武技就只能稱為三流,有幾套武技就算沒有尊階強者,只有幾個高階修者都能進入二流家族或門派。如果一個家族有古武技,就算只有一套,那也是一流的家族或門派。如果超過三套古武技,那就進入超流了。古武技的重要可向而知。
柳清震驚的站起來,舌頭打結道︰「凌兄,你你」
凌元又道︰「我不是哪個門派的,我只是出來見識見識。」
不是門派就是家族,這是神音大陸的共識,誰也沒想到凌家島去。神音大陸上,隱藏的家族有很多,他們不喜歡世俗的權利斗爭,隱藏起來,那些平民百姓不知道,但只要入了流的家族和門派都會知道。這也算是層次分明吧,什麼層次的人知道哪個層次的事,和什麼層次的人打交道,這也是貴族階級在平民百姓面前倨傲的原因之一。
「原來凌兄是隱世家族中人,幸會幸會。」塵風居然震驚一下就恢復過來了。
柳清這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尷尬的笑了笑,道︰「讓凌兄和風塵兄見笑了。」說著坐回了位置。舒雲也恢復過來,尷尬的笑笑。
凌元更傾向于柳清、舒雲,他們或許更容易讓人看懂些,塵風這人隱藏的太深了,他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呵呵。」
塵風露出笑臉,不過沒人看到,他又對著凌元說道︰「那凌兄可否為我解一惑。」
凌元笑了,心中卻道︰這算什麼,算是審問嗎?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不過他也想知道塵風想問什麼,也沒有生氣,問道︰「是什麼?說來听听。」
「凌兄修煉的功法很是奇怪啊,不知是否是我感覺錯了,凌兄與人對戰時好像沒有斗氣或者內力的波動?」
塵風說完話靜靜的等待著凌元的回答,柳清、舒雲修為稍差一籌,沒有注意到這一問題,此時听了塵風的問話,兩人也是好奇看向凌元,等待著答案。
「呵呵。」凌元舉起酒杯玩味的看著,像是這杯子突然變得不一樣了。過後他又把視線轉向塵風,勾起了嘴角,他雖是笑得模樣,但是從骨子里透露出陰寒,道︰「你是在審問我?是嗎?」
說著凌元放下了杯子,或許這杯子不好看了,他眼神寒光閃閃,盯著風塵,語氣森然道︰「憑什麼?!」
塵風被凌元盯得後背都冒出了汗,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他只有在修為比他高的修者身上感受到過,但他畢竟出身大門派,表面工夫實在不一般,表情依然很冷靜。
「凌兄說的那里話,我只是好奇心起,隨意問問,凌兄不說,我當然不會再問啦。呵呵」
凌元收斂了目光,他沒有用‘勢’,太過招搖了,但就是高階武者的氣勢也夠塵風受的了。
等級劃分十級,階位卻是分為低階、中階、高階,再往上,級就是階了,比如,八級尊階,九級王階,十級聖階,但稱的時候都會省略掉多少級。風塵是六級武者,柳清和舒雲也都是五級武者,但他們都是中階武者。
塵風的問話也倒是警醒了凌元,看來好人是不能隨便當的,免得惹一身騷,他不再言語,自顧自的喝起這酒攙和水的酒水,塵風也沒有說話,但也沒有要走,所以場面瞬間冷了下來,大有一觸即發的勢頭。
柳清發現了氣氛的尷尬,他可不希望得罪誰誰,笑著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道︰「呵呵,兩位兄台,再喝一杯水酒吧,就此化解剛才的不愉快。不知兩位兄台給不給柳清一個薄面。」
柳清為人太過圓滑,其他倒是沒什麼惹人煩的,凌元倒也舉起酒杯站起,他也不想惹沒必要的麻煩。
「柳兄。今日相逢是緣,兄弟在此與你喝下這一杯,就此別過了。」
說完這話,凌元仰頭喝下這酒,等柳清反映過來時,凌元已閃身走出了酒樓。
柳清惟有苦笑,看向那塵風,塵風依舊冷靜的坐在那里沒有說一句話。
走在大街上,看著人群,凌元辨別了下方向,準備現在出城,他沒有什麼目標的,可能是因為前世的記憶原因吧,他想去東大陸玩玩。
去往城門的路上很是熱鬧,到處都簇擁著人,顯得擁擠,其中有幾人如此談論。
「你知道嗎?今天是城主大人的女兒生辰。」
「當然知道了,听說城主大人會陪著他的女兒巡城一圈啊。」
「是啊,是啊,好像城主大人的女兒很漂亮啊。」
「我也听說了,看一眼就夠了。」
「要不你還想怎樣」
凌元听著這些搖了搖頭,西大陸、東大陸的文字語言雖不一樣,但是他還是听得懂。凌元沒心情去看那城主女兒漂不漂亮,繼續走向城門。
城門這一段沒有前面那麼擁擠,只有少數的幾人過往,凌元走到城門時,才發現城門是關著的,疑惑的他繼續走過去,那站在城門兩列的城衛兵立刻警覺起來,舉起手中的長矛同時對準凌元,一位應該是隊長級的衛兵喝道︰「站住!停下你得腳步,再過來我們將動手了。」
凌元笑著舉起的雙手,說道︰「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為什麼現在是白天還關著城門,我只是想出城而已。」
衛兵們依然舉著長矛戒備著,衛兵隊長說道︰「今天是城主大人的小姐生辰之日,城主大人下令,封城一日,強行過城者,按叛國罪處,殺無赦!小兄弟你還是回去吧。」
「那城門大概多久會開?」
「明日,小兄弟多待一晚吧,明日即可出城。」
凌元無奈笑笑,拱手對那衛兵隊長道︰「多謝!」
凌元出不了城就在最近處找了一家旅館居住,在旅館呆著也的確無聊,他听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跑了出去,原來是城主和他女兒的車到了。
城主的女兒確實算個美人胚子,不過和梁瑩比起來差的遠了,凌元這樣比較著。
城主女兒長著一雙媚眼,金黃色的頭發披在她露出雪白皮膚薄衫的後背,頭上戴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冠,一身緊身的白色連衣裙子,一雙像極了玻璃做的鞋子。她揭開了車簾,露出她那看起來很甜的微笑,向著圍觀的百姓招著手,很是魅惑人。
看著這麼美麗可人的城主小姐,誰也不會把她向壞處想,可是凌元看到了城主小姐眼里享受著百姓們的恭維、尊敬、羨慕等等,但是城主小姐眼眸里卻透出的鄙夷、厭惡、優越感、看不起等等。
雖然掩飾的很好,凌元卻依然看的清清楚楚。
懶得再看這位城主小姐一眼,凌元轉過身朝旅館走去,心里道︰沒有平民百姓的支持,城主不再是城主,君王不再是君王,他們只是個最普通的人。
凌元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眼里閃過一絲不屑轉身離開時,城主小姐注意到了他,雖然他長相普通,很平凡,但是他有著特殊的氣質,出身凌家島的他,而且是島主之子,他怎會沒有氣質,他擁有的是真正的貴族氣質,別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城主小姐出身高貴,接觸的也是上層人士,對于氣質非常敏感,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凌元的不同之處。
晚間。
凌元正在房內打坐,耳朵稍稍的動了一下。
「嗤——!」一支破空的箭支刺破窗戶飛入進來直射向凌元的後頸。
突地!凌元睜開雙眼,伸出兩根指頭夾住飛來的箭支再順勢反射出去,不等結果,他一下撲倒在地。
「嗤,嗤,嗤——」三支箭破空而來。
根據破空而來的三支箭,凌元判斷出了那三人的位置,拿出魔法杖,三支火箭飛射而出,在三支火箭飛出後,凌元立刻一躍身子破門而出。
看見凌元出來,外面等候的兩條黑影飛身而下。凌元二話沒說當先下手,魔法杖也沒收的近戰在一起。交手兩回合,凌元打飛一人,尋得一個空隙,閃身跳入樓下。他不想要糾纏下去,看這陣勢,對方顯然是有計劃的,拖下去只會對他自己不利。
這麼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其他房客,不過他們都是緊閉著房門,害怕惹火上身,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何況他們也管不著。
跑出旅館,背後又伴隨著破空聲飛來三支月光照耀下箭頭泛銀光的箭,凌元很是郁悶,原因都還不清楚就被無緣無故的追殺,他也沒多想了,身形一閃登上一面牆壁攀上一座房屋,躲過飛來的箭支,繼續向著城門方向跑著。
哪知這計劃者心思如此慎密,前方的屋檐處早已等著一人,他不是武者,而是一位魔法師,一身潔白的魔法袍,一頭紅色的長發,一張剛毅的臉,此人看起來最多不過四十歲。
他看著凌元手中的魔法杖,心中詫異,對著凌元問道︰「你也是魔法師?」
凌元也不跑了,停下來注視著這位魔法師,還是點了點頭。
那魔法師一笑,拿出魔法杖,又拿出一片金葉子佩戴在胸口,對著緊追凌元的人揮一揮手,來人五位,兩位武士,三位弓箭手,凌元的準頭不怎麼樣,只殺了一人。那五人見魔法師都停下來身形,在底下都靜靜的站著,看來這魔法師很有權利。
魔法師對著凌元行了一個標準的魔法師禮,過後,他又拿起魔法杖指向凌元道︰「八級大魔法師撒文•凱里向魔法師閣下提出魔法師之間的決斗。」
低階魔法師是鐵葉子、中階魔法師是銅葉子、高階魔法師是銀葉子。每階每一個級葉子上就會有一條豎線,如︰三級魔法師,那鐵葉子上就會有三條豎線。金葉子,大魔法師和魔導士才有資格佩戴的徽章,大魔法師,一條;魔導士,兩條;大魔導士三條。魔導師,已經是聖階了,誰會到魔法師工會領取呢?而且也沒有魔導師徽章。就連魔導士都很少去領取徽章。
魔法師之間的決斗,外人是很難插手的,這是魔法師之間的約定。撒文•凱里見凌元是魔法師,自負的他想以魔法師之間的決斗解決事情,他本沒有必要的,如果是眾人聯手,凌元很難逃的出去,九死一生的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凌元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笑,舉起手中的魔法
杖指向撒文•凱里,道︰「七級魔法師李元接受撒文•凱里魔法師閣下的挑戰。」他用了假名,江湖的險惡,自然要低調行事吧,也是不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