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怒 東逝河

作者 ︰ 西湖路過的

一片森林中。

「駕,駕,駕,快走啊。唉!」

「師兄,跑了那麼遠的路,馬早累到了吧,別催它了。」

「可是唉,等會兒追兵就追上來了。」

「我們下來休息會兒吧,師兄,我都累了。」

「恩,好吧,過來幫下手,」

說話的兩人正是柳清、舒雲,他們把凌元扶下馬,之所以說扶是因為凌元時昏時醒的,也不知道現在是否清醒著。

舒雲模到了凌元衣服濕噠噠粘稠稠的,驚叫道︰「啊!師兄,他流了好多血啊,怎麼辦?」

柳清也伸過手去,一模,果然很多血,可他也很無奈,道︰「可是我們都沒有帶藥啊,就算有藥我們也還要逃到東大陸才算安全。」

「咳咳,你們不用管我,快走吧,我死不了的,凌元若到東大陸,一定拜訪兩位的師門。」凌元醒來剛好听到柳清與舒雲的對話,他奮力的支撐著靠坐在身後樹身上,語氣非常的虛弱。

柳清听了此話,立刻一臉的正義,義正言辭的道︰「凌兄說的哪里話,我們不會丟下凌兄不管的。」

是不是真心話他心里自己清楚。當他得知凌元是隱世家族的人就打算搭上關系,所以才營救的,他認為隱世家族的人哪個沒有保命手段啊。雖然得罪了西大陸有權的人,但是本來就沒什麼關系,得罪又怎樣,救了凌元卻是可以交好隱世家族。不管如何算,救凌元算是賺大了。

凌元哪會不知道他的小算盤,所以才讓他們走,說以後會拜訪的。

「你們先走,我不會有事的,幫我帶句話給你的師門,凌家下任家主凌元一定拜訪貴師門。」不管目的如何,總之是救了自己,凌元還是如此客氣。

沉默了會兒,柳清站起身,拱手說道︰「那凌兄保重,柳清一定把話帶到。」

說著拉起舒雲就此離去,目的已達到,所以柳清也不再多說。

看著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凌元靜靜的靠坐在樹樁身上,沒有動一下。

他此刻臉色、嘴唇皆發白,雙眼也是死氣沉沉,手腳難動分毫。如果大夫看到,定會判定此人離死之期不遠矣。他中了毒,弩箭上的毒,現在那毒已在他的身體內蔓延開來,不僅如此,撒文的魔法也使得凌元離死不遠,開玩笑,那可是大魔法師積蓄已久的魔法,能是輕易抵擋的嗎?

修者,是謂逆天修行者。更何況是修者之中的王者----武修者!

凌元休息了會兒,強自撐著全身乏力的身子盤腿坐起,雙手艱難的捏起訣,這種訣叫做‘生生訣’。

何為生生?元素不滅,周轉不息,是謂生生。

在這片森林中,只要是有生命的植物或者動物皆是匍匐下了身體,如果是高手來到這,就會發現這片森林中的元素皆向某一處匯聚,植物、動物也是提供出他們微薄的元素匯聚到那一處。

而那處地方,當然是凌元那里了。

‘生生訣’其實就是借助大自然的元素之力,大自然的偉力有多大沒人知道,但是救凌元綽綽有余了。但是‘生生訣’有些傷天和,所以根據武者修為的不同,武者修為越深,用過一次後,越是隔很長的時間,像凌元現在的修為,他至少要隔五年才能再用了。

凌元月復部受的傷不算什麼,主要是毒,而相對于撒文的魔法它又不顯得怎樣了,撒文的雷系魔法——黑色索命,雖然凌元擋住了一部分,可是他儲蓄已久的魔法豈是如此好擋的。一半多的魔法攻擊生生打入凌元的身體內肆虐著,再加上毒性的擴展,所以凌元離死真的不遠,如果‘生生訣’進展順利的話,凌元算是撿了條命,如果中途出現差池,他算是徹底沒救了,兩種的元素在身體里亂竄,給誰也崩潰呀!

凌元用這‘生生訣’就是打算用外界的元素進入體內轉換體內的雷元素,再修補好身體,想法是好的,危險是巨大的,而滋味更是痛苦的。

「啊!哼!啊!嗯!」

痛苦的聲音久久回蕩,他身上的汗也是顆顆滴落,干涸的血跡再次被水所沾濕,流淌起來,再看他的額頭,更是青筋凸冒,像是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這痛苦一直延續到天微亮起了,凌元此刻安靜了下來,現在是外界的元素進駐身體的時刻,源源不斷的元素匯聚進凌元體內,威風的涼爽,吹干著凌元的頭發、黑袍,但此刻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凌家島少主,干枯的頭發、破爛的衣服、血水粘粘著的皮膚他此時更像是一個落寞、逃亡的武者。

「轟、轟、轟!」

進駐的元素源源不斷,而後又源源不斷的從凌元體內而出,重復著一遍又一遍,周圍的元素匯聚達到了一個頂點,所以導致了元素的動蕩。

「啊---!」

突然的一聲聲音,凌元毫無預兆站立起來,雙手握拳,仰天大叫。

周圍元素也開始爆發。

「 ! ! !」

聲聲爆裂開,周圍樹木的樹葉片片震飛起來,泥土也飛揚起來。

「昂!昂!」

馬也受到這突發的爆發,驚嚇抬起蹄子連連悲叫。

凌元吼叫過後,慢慢平息下來,看了一眼兩匹馬,是柳清、舒雲留下的馬,他一笑,現在的他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也不再疲憊,也沒有了危險,解下了拴在樹上的繩子,凌元並不打算騎它門,放走了兩匹馬,看著兩匹馬漸漸遠去,凌元這才注意到他一身的血污、汗水、泥土,簡直邋遢的可以,無奈撢了撢,徒步向著東大陸方向行去。

這是一片森林,看不到頭,但是兩邊還是可以看清的,走了大約不到一個時辰,凌元來到一條河前,河水並不深,很清涼,凌元高興的蹲下,捧起一捧水洗了下臉,再擦拭擦拭身上,等差不多可以看了,再喝了一口涼水,很清甜。此時他靜下心來,不禁心中一片感慨︰江湖,果然險惡啊。

再次捧起水時,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迅速的轉過頭,只見有三個黑衣武士正朝他的方向趕來。腦袋里一閃,不用說,肯定是追兵了。沒有半分考慮,凌元起身快速跑過河水,河水只到他小腿的三分之一,因為他沒有看到橋,也只有淌過河水了。

一位黑衣武士東瞅瞅西瞅瞅,突然看向河水那邊,就看到了淌水的凌元,立刻大喊︰「快!他在那里!快!」

凌元听到這聲音只想問候他全家,但他也來不急多問候,過了河,凌元全速的逃跑。後方似乎來了一位高手,緊緊追著他,一直拉近與他的距離,凌元來不及看這位仁兄到底有幾條腿,只是越發奮力的跑著,逃命重要啊。

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窩囊過,凌元暗暗的發誓,他會找回來的。

因為是森林,所以並不好跑,你說森林樹木應該多點吧,可是他的樹木也不多啊,這倒真不是一個逃命的好地方,人家一眼就望到你了。

凌元跑著往前看,前方有一座比較高的山坡,凌元奮不顧身的跑了過去,希望山坡過後是個好地方。而後方的高手,他好像是個啞巴,只知道追追追,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哪怕是吭一個字。跑到了山坡之上,凌元望了一眼山坡下方黑黑的未知地界,猶豫片刻後,他縱身跳了下去。而那高手也只是猶豫片刻縱身跳了下去。

可能是跑的累了,精力也不好,也可能是太黑了,凌元跳下後,腳沒站穩滾了下去,石頭、尖刺的磕磕絆絆,凌元又平白無故的添了幾道新傷,等力道小了下來,他立刻爬起身來奮力的跑,他感覺追他的高手也跳了下來,雖然此地黑的可以,但是也並不安全。

這也是一片森林,但是光線實在少的可憐,陵園呢由于驚慌而沒有注意的,腳上突然落了空。

「啊——!」

精彩的滾地再次上演,凌元又到了一個山坡,他沒注意到,所以失了足。

追凌元的高手本來在這黑黑的森林中模不清東南西北,此刻听到了凌元的叫聲,辨聲听位,很快她也到了那個山坡,再次縱身跳了下去。

在又添了幾道新傷的情況下,凌元再次爬起了身,繼續向前跑著,這次他可小心多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凌元隱約看到前方有些光線,他停子猶豫著到底是繼續在這漆黑的森林中游斗著,還是沖出去。

後方傳來了高手的腳步聲,來不及多想,凌元狠狠的看了後方一眼,毅然決定沖了出去。

當沖到了那光線處時,又是一座山坡,凌元無語至極,這山坡怎麼那麼多呢?但也沒有猶豫,毅然跳了下去。

在那石頭嶙峋的山坡之下,是廣闊無邊的綠,倒映著,連天都覺得是綠色的,本來是一處美景,可是逃命的凌元沒工夫欣賞,走出了黑黑的森林過後,他更不敢放松精神,全力的跑著,那追蹤的高手在這樣平坦的地上,遲早要追上他的,所以他怎會不著急。

突然,凌元看見了前方出現了一對人馬,他沒有驚嚇到,反而興奮起來,他興奮的是馬匹,他現在很後悔怎麼放走了那兩匹馬呀。

這是一支四十多人的隊伍,全部都是黑衣蒙面,腰上配上騎士長劍,一看那騎士長劍就知道這支隊伍是西大陸人。

凌元對西大陸人可沒一點好感,全速沖向那群人。

那群人也發現了凌元這個不速之客,那似領頭的喝問道︰「你是什麼人,快停下答話。」

「我答你祖宗!」

凌元心情很不好,用盡全力的離他最近的一人,躍起一腳踢飛還沒反應過來的那人,沒等落地,凌元就翻身上馬,駕起馬快速的逃離了此地。

凌元在打飛那人的時候,追蹤他的那高手也緊跟著來了,見凌元又要逃跑,不解釋什麼,也強搶過一匹馬追向凌元。

這群人的領頭雙眼怒紅的看著架馬遠去的凌元與高手,眼楮都快噴出火來了,對著傻愣在原地的手下大吼道︰「愣著干什麼!走!沒馬的跑回去!」

凌元的騎術並不怎樣,不到盞茶的工夫他就被追上了。

追上後那高手並沒有著急動手,兩人都很優雅的下了馬對峙。

終于看清了那緊追自己不放的人了,凌元此刻居然笑了。那高手他有一張真正冷酷的臉,似萬年寒冰,身上無論怎樣掩飾都掩飾不了的殺氣,只有真正殺過很多人的人才會有,凌元猜測,這是一位殺手,真正的殺手。

那高手道︰「你,很不錯!」

原來他不是啞巴,這也是他追凌元這麼久的第一句話,但卻依然是惜字如金。

「可還是被你追上了。」凌元不領他的應該是所謂的夸獎吧,這算是變相諷刺我嗎?

那人不再廢話了,黃色斗氣迸發出來,原來是尊階斗士。

尊階斗士,凌元和他比可是差了一階啊,雖然他的《君臨》現在沒有階位等級劃分,可凌元現在也只相當于高階武者。

那人似陣風一樣速度極快的沖向凌元,勇猛、沒有絲毫技巧的招式招招打向他,凌元左右閃著,他不敢去接,他知道和這些比他等級的修者一旦接上了招式,再想月兌身就難了。那人卻不知疲憊的拳拳轟向凌元,凌元被逼的無奈,只得硬接下那人的招式。接上招式後,那人的招式也不再沒有技巧,馬上變化成武技,凌元也使用出武技,‘勢’也順勢散發出來,淡的幾乎可以忽略的五彩霞光也再次顯現出來,雖然階位差距大,但是運用招式巧妙,也不一定會輸,凌元接連不窮的招式招招對抗上那尊階斗士。

尊階斗士震驚不已,心里暗暗道︰這小子好生了得。他雖如此想,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雖然尊階斗士的武技沒有凌元那麼多,但是他修為高啊,所以凌元根本佔不到便宜,此刻他反而是下風,應該是穩居下風。

使用古武技?哼!修為不夠,用古武技那是自殺,不了解的人當然不知道古武技尋常人是用不了的,要不然,古武世家每個人都能用古武技那不是不用修煉了。

「唰!」

凌元猝不及防的一劍劃過尊階斗士的胸前,尊階斗士瞳孔一陣收縮,但是他速度極快的閃開,但他也只是堪堪避過,衣服上留下一道劍劃痕。

凌元見狀,臉上毫不避諱的露出失望之色,舉起手上的劍看著,嘆了口氣。

尊階斗士牽動嘴角笑了一下,指著凌元,語氣生硬的道︰「你,真的很不錯,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殺你!」

「哦?」凌元笑了一下,劍唰的一下指向尊階斗士,道︰「算是憐憫嗎?不!我不需要!或許你不知道,不過沒關系,我現在告訴你,你听好了,在你用你得食指指著我的時候,我就想殺了你,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說話了,我的威嚴不容褻瀆,所以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不是說的氣話,他真的怒了。

尊階斗士听完凌元的話,好像是思考了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狂妄,小子,或許你以後能殺死我,但是你今天過後就沒有以後了。」

話說完,尊階斗士率先沖向了凌元,凌元持劍相迎。

廣闊無邊的草原上,斗士與武者的踫撞,旁邊的河水卻依然平靜的流著。

交手三十余合,凌元胸口挨了一掌倒飛而出,一口鮮血隨之噴吐出來。

尊階斗士目光冷冷的看著凌元,他下了決心,此人不能留,他知道,如果不是凌元運用招式不成熟,今天誰生誰死還未可知,但是只要凌元步入了尊階,死的一定是他尊階斗士,所以他絕不會留下凌元。

尊階斗士一步一步的走向凌元,冷冷說道︰「你很可惜,記住,我叫羅恩。」

說完這話,尊階斗士毫不留情的舉起縈繞著黃色斗氣的手,徑直轟向了凌元。

而凌元豈是屈服之人,倒在地上的他撐著五髒的疼痛,雙手快速的捏訣,迎接上尊階斗士的一拳。

「啊————!」

「噗!」

「撲通!」

平靜的‘東逝’河水濺起了高高的浪花,流向東邊的的水也很快淹沒淡化了凌元紅紅的鮮血。

尊階斗士看著這河水皺起了眉頭,河水在這一段比較深,但是因為殺凌元的心急切,所以剛剛他並沒有注意到河水。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尊階斗士想就算是凌元不死,但受他兩掌,以後修為怕是難以增進了,再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東逝’河,尊階斗士離開了。

悠悠東逝水,載過萬千秋。

東逝河的存在不知道有多久了,但河水卻從未枯竭。此時的凌元隨著東逝河向下蕩著,是死是活未可知,能知道的是,他是自願掉入東逝河的,在與尊階斗士打斗時,他就一直有意無意的往東逝河靠,但沒有預料到的時,受得傷卻如此的重,但他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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