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的等待,風雅軒外來了很多馬車、很多人,也有很多官兵。
由一位中年官員帶領著,後方跟著七人進了風雅軒。
中年官員首先彎腰作輯道︰「天馬城城主袁方毅參見三位祭祀大人。」
後方的七人緊跟著跪下向三女行禮
「天馬城平陽縣縣主王備參見三位祭祀大人。」
「天馬城鄠縣縣主劉成武參見三位祭祀大人。」
「天馬城守軍團長胡連斌參見三位祭祀大人。」
總共四縣縣主、三位軍方之人,一一參見了三女。
三女沒心情理會這些,但是表面工夫要做足,一一點頭示意。完了後,三女望向袁方毅,道︰「袁城主,我們三人雖然是祭祀團的人,但是作為月神國的一份子,我還是要問問您,你的天馬城治安可好?」
袁方毅暗道一聲厲害,他本來打算先說話堵住三女之口,來個先發制人,但想不到先讓三女奪了先機將一軍。但是混跡官場已有些年頭,袁方毅又豈是泛泛之輩。
「回祭祀大人,天馬城總體來說治安居月神國中等位置,有些地方有匪寇我們發現也一一平掉,盜賊問題頗少,至少我很少听到百姓來我這兒告官。」
袁方毅這句話說的不可謂不老練,首先他把治安加了個‘天馬城總體’的前綴,總體是不錯啊,他沒說假話。匪寇問題,他又加了個‘我們發現’的前提。盜賊問題他又扯到了百姓身上,百姓的心聲是最能表達問題的,但是我沒听到啊,沒听到我怎麼解決,每天的公文那麼多,難道我每天要下來視察?也不想想,他是一城之主,百姓豈是說見就見的,又怎會听到民聲。
可是身為祭祀的三位女子,從沒有接觸過下層人的生活,怎麼會明白這些問題,也就隨袁方毅糊弄過去了。
「那袁城主,我們來說說近前的事吧,這可是我們三人親身體會,你不會說我誣賴他們吧,而且,我還有證人。」
三女的視線看向了二樓。凌元等五人一龍正看向下方,蒼沒有理會這些,趴在窗前發呆。
袁方毅也看向了二樓,他進來時並沒有注意凌元等人,當袁方毅看到武盤時,吃驚道︰「盤王!」
凌元他們早知道武盤如今在江湖上比較出名,而且還有了封號︰盤王。
袁方毅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士,當然知道當日武盤大戰西大陸隱世家族斗神一事,這件事傳遍了東西大陸,他也看過武盤的畫像,因此認出來了。
酒樓眾人大都听過‘盤王’之名,心中都吃驚不少,目光都匯聚向武盤的身上。三女是祭祀團的人,也知道一些關于武盤的情報,不過沒有太在意,她們之所以搜集也只是為保衛國家,因此之前沒有認出來,如今听袁方毅這麼一說,瞬間清楚。
「原來各位乃是盤王一行人,難怪各位的修為如此高。」三女道。盤王一行,盤王事跡中總少不了盤王不是單獨一人,有同伴,所以統稱為‘盤王一行’。
武盤搖頭道︰「三位盛贊。」
三女收回視線,對著袁方毅道︰「還是繼續我們的話題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袁方毅雖然看見武盤是有吃驚,但更多的是分岔三女的注意力,他並不是想要幫王備、大漢、短褂男子等人,他是在幫他自己啊,手下有過,上頭難逃其責,而且這次的過是招惹上祭祀,這過可大了,說不定他還會降官,所以他不得不盡力擺平這件事。
「三位祭祀大人,外面的天還下著雨,我的手下還在外面淋著雨,你看,三位祭祀大人是不是可以移駕到城主府,我們慢慢解決此事。」
三女當然知道這是袁方毅的拖延之計,可是外面淋雨的官兵可不假,祭祀生就有善良之心、憐愛之情,相互望了一眼,三女準備去城主府。
「袁大人,既然你那麼愛你的手下,何必舍近求遠,讓他們都進來吧,這風雅軒那麼大,怎會容不下你外面的手下,而且風雅軒有現成的熱水,沖沖熱水不是更好,不會感冒。」
凌元見三女沒有半點政治頭腦,打算幫一把,要是到了城主府,這事可能生變故。
三女連忙道︰「就是,袁城主,還是把你的手下都喊進來吧,免得被雨淋了生病。」
袁方毅見中途殺出一個凌元來,心里那個恨,但是還不能表現出來。可袁方毅又豈是服輸之人,為難道︰「祭祀大人,這恐怕不行吧。」
三女道︰「怎麼不行了?我想風雅軒也不會不允許他們進來吧。」
袁方毅道︰「這倒不是,我只是擔心會有不利的人對三位祭祀大人不利,沒有官兵的保護,我不放心。而且我不能離開城主府太久了,畢竟我調了很多兵出來。」
「呵呵呵。」凌元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城主大人,你對你天馬城的治安就那麼沒有信心嗎?怎麼你們的祭祀大人就這麼不安全。」
袁方毅心里恨死凌元了,道︰「這麼公子此言差矣,不是我天馬城的治安有問題,而是有一些外來者在我國流竄,我怕的是那些外來者,畢竟有些修為高深者不是我們能阻擋的,公子多番阻攔三位祭祀大人到城主府,不知是有何意?」
袁方毅將凌元一軍,話中意思很明顯,你是外來者,你再阻攔就是不懷好意,要是三位祭祀有什麼危險,凌元等人是月兌不了干系。
凌元的目光看向了三女,三女接觸到凌元的目光,道︰「袁城主,盤王等人絕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相信。」
袁方毅立刻躬身道︰「祭祀大人,人心叵測,不可不防啊」
「好了,袁城主,我想我們還是把當前的事解決掉吧。」一女冷冷道,對著身後的一女使了一個眼色。
那女祭祀走向風雅軒門口,對著外面的眾官兵道︰「全體官兵听令!立刻踏步上前,隨我進來!」
女祭祀說完後,轉身回去。而至始至終,袁方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了,縣主軍官等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眾官兵面面相覷一會兒後,一位隊長轉身對著自己的隊喝道︰「一隊听令!全體踏步走!進!進!」
一隊隊長帶領著一隊踏步走進風雅軒。其他隊見狀,隊長也領著自己的隊踏步走進風雅軒。
袁方毅對此也無可奈何,他不可能在此就批評眾官兵們。「你們還不快謝謝三位祭祀大人。」袁方毅假意笑道。
「多謝三位祭祀大人。」
三女嗯了一聲,道︰「所以隊長听令,立刻帶領所屬隊下去。風雅軒掌櫃的,麻煩你準備好熱水,帶他們下去吧。」
福伯立刻躬身道︰「是。」
眾官兵行禮道︰「謝祭祀大人。」
「一隊听令,踏步走!」
看著整齊而走的官兵,金炎道︰「還沒有我想象的差,不錯。」
待眾官兵走後,三女道︰「袁城主,現在我們是否該認認真真談事了,我們不希望再次受到打岔,你明白的。」
袁方毅心恨不已,但還得畢恭畢敬。「祭祀大人說的哪里話,您有問,袁方毅當然不敢不答。」
「那好,袁城主,你認為平陽縣縣主王備該當如何處置?」
袁方毅弓著身,雙眼看向王備,王備立刻跪下,道︰「王備自知罪重,全憑祭祀大人處置。」
‘全憑祭祀大人處置。’也虧王備說的出口,如果三女真的下了命令處置了王備,那事情可就大了。首先,祭祀是沒有實權的,如果處置一位朝廷官員,那就是越權。祭祀越權處置朝廷官員,這可不得不讓國王懷疑,你祭祀團是不是想要實權,控制整個月神國了。所以三女不能也不敢這麼做。
「王大人,我們可不敢處置您啊,我們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月神國國民,我們三人被欺負了,現在找城主大人告狀,還請城主大人裁決。」
三女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我祭祀的身份在這兒干擾著,那我就是月神國普通國民,你城主大人就給我們伸冤吧。
袁方毅被逼到這個份上,咬了咬牙,沒有辦法,正了面容,面對跪下的王備喝道︰「王備,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王備乖乖道︰「下官知道,下官縱容屬下隨意調動官府之兵,冒犯了三位祭祀大人,下官知錯、下官願意接受處罰。」
「王大人!」三位女祭祀中的一位站出來,道︰「你說的話還真是言簡意賅啊,難道你的屬下只做了這麼一件?我看恐怕不止吧。」
「祭祀大人」
「城主大人,現在我只是一名月神國普通百姓,你可以稱呼我為常月。」女祭祀道。
袁方毅道︰「好吧,常常月,你說王大人還有其他的罪,你可有證據。」
「證據是吧。」常月一挑眉,手指大漢道︰「請問,閣下的姓名。」
大漢早已醒來,可身體還在發抖。听到常月的問話,結巴道︰「在在在下何漢三。」
「嗯,何漢三。」常月道︰「你是把你的罪名全說出來呢?還是我把這平陽縣的百姓們召集起來一個一個的問。」
何漢三真是嚇怕了,顫抖道︰「大人大人,我說,我說」
「咳咳。」王備突然咳嗽了那麼一聲,打斷了何漢三的話。
常月望過去,道︰「王大人似乎生病了,嗓子不好。」
王備道︰「祭祀大人有所不知,下官這幾天到鄉下去視察,天氣陰晴不定,所以染了小疾,不礙事。」
「哦,王大人還真是百姓的好父母官啊,為國為民累壞了身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王備道︰「祭祀大人言重了,這是下官分內之事,何說累壞身子。」
常月一笑,把視線轉移到何漢三身上,道︰「何漢三,你要不要說,不說的話我可把百姓召集來了。」
何漢三被王備這麼一打斷,陷入了徘徊當中,常月知道沒戲了,對著三位青年道︰「你們三個呢?說還是不說?」
三個青年相互看一眼,其中一位慌張道︰「祭祀大人饒命,祭祀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冒犯三位祭祀大人了,小人真是瞎了狗眼了,有眼不識祭祀大人,還請祭祀大人饒命啊。」
常月也知道沒戲了,王備和袁方毅則暗自偷笑,暗嘆此人機靈。
「你呢,我看你也不會說了吧。」常月看向了短褂男子。
短褂男子低著頭沉默,常月心里窩火,正要轉身,短褂男子道︰「祭祀大人,我希望你能保證我的安全。」
短褂男子的這句話如水面投石,泛起了波浪,眾人的視線立即轉移到他的身上。特別是袁方毅、王備兩人,眼楮泛著精光直射短褂男子。短褂男子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垂下了頭。
常月還有另外兩女笑著走到短褂男子面前,道︰「你起來回話,有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在意別人,我們能保證你的安全。」
短褂男子跪謝後站了起來,頭始終垂著,顯然不敢接觸袁方毅與王備的眼神。
「好了,告訴我你叫什嗎名字?」常月問道。
短褂男子道︰「小人何其敬,是王大人府上的管家。」
凌元听到這個名字笑著搖了搖頭,何其敬?取名字的人太有才了,何其敬,何其敬,何其精,真的是何其的精,見風使舵。
常月道︰「何其敬,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何其敬畢恭畢敬,一眼也沒有看王備等人,道︰「是,祭祀大人。王備王大人任平陽縣縣主五年來,不思敬業、坐享舒適、貪污賄賂、妄斷冤案,置百姓于不顧、視王法如兒戲監獄內受冤之人頗多,而百姓懾于王大人平日積威不敢造次,所以百姓有苦也往肚里咽王大人的如此種種,實乃罄竹難書。」
何其敬的話把眾人听的一愣一愣的,這王備真的如此不堪嗎?五年來沒有做過一件好事?
常月道︰「何其敬,你所說之可是真的?」
何其敬道︰「句句屬實。」
「放屁!」王備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怒火沖天,由于怒,他呼吸粗重,臉上鮮紅。「你放你娘的屁,老子瞎了眼,以前就沒有看出你何其敬是這樣一個人!」
王備滿嘴的粗話可算是讓眾人開了眼界了,這就是朝廷官員
袁方毅臉色鐵青,喝道︰「王大人,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動作!」
袁方毅的話讓王備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失了言行,王備跪下道︰「請祭祀大人、袁大人原諒。王備實在是被何其敬這家伙氣到了。」
常月道︰「王大人,你有要辯駁的嗎?那說來我們大家听听。」
王備想要說卻又不敢說,因為他的官是花錢買來的,沒有一點真才實學,而恰恰何其敬有些才學,又深得他的重用,所以他才讓何其敬做他的管家,至于師爺,他信不過,可是又不敢大膽的撤去,師爺是考上這個位置的,就算是縣主也不敢輕易撤去。
王備重用何其敬後,整天玩耍,他只是想過過官癮,至于縣里的事,他一般不過問,所以何其敬才可以隨便的調動官兵,而何其敬所說的罪狀,一半半屬于他,一半半屬于何其敬,可是何其敬所列條條款款,難道王備說是你何其敬干的嗎?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憋了半天,王備才道︰「何其敬是個小人。」
這句話讓眾人無奈苦笑,這算什麼反駁。連袁方毅對此也沒轍,暗嘆怎麼有一個如此不中用的縣主在他手上。
何其敬乘勝追擊,道︰「祭祀大人,我還要告王大人一條罪。」
常月詫異的望向何其敬,道︰「哦?你說來听听。」
王
備咬著牙狠狠的盯著何其敬,何其敬不屑的瞥了一眼王備,那倨傲樣實在欠扁。
「我要告的是王備意圖謀反,勾結外敵,前幾日我在小院不小心親自偷听到了他們的談話,王備他勾結」
酒樓內瞬間殺氣蔓延,一條黑影出現在酒樓的橫梁之上。雪白的劍體翡翠綠鍍上,來人行蹤飄忽不定如鬼魅,一劍刺向了常月。
「祭祀,哼,去死吧。」
黑影鬼魅般的身影帶著殘影的劍瞬息出現在了常月的身前,一劍就要刺在了常月的心口上。
常月睜大雙眼看著來的奪命一劍,她也想躲開,不過這一劍太快了,她反應不過來。
就在這時,一根筷子以跨越空間的速度激射向黑影,黑影感受到筷子的凶猛,連忙變換身形,在空中翻轉一周,劍卻沒有收回,還是朝前刺出,不過劍卻刺在了常月身後何其敬的喉嚨上。
何其敬人還沒反應過來,劍穿過了他的喉嚨,他瞪大雙眼、口中溢血,脖子一歪,永久的閉上了雙眼。
常月躲過一劍,感激的看向二樓,武盤的手還是射出去的姿勢,這一切的動作都太快了。如果不是武盤射出筷子,那時間可能趕不及了,黑影的速度太快了,可是他快不過規則,武盤剛才射出去的筷子運用了規則。
黑影慌張的看了一眼被他刺中的何其敬,抽回劍後,立刻以疾速逃出了風雅軒。
「燕十三!我看你往哪兒跑。」
凌元已經認出了黑影就是殺手燕十三,立刻追了出去。常月三女本來想追,但看到凌元追了出去,也就做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