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軒酒樓內,袁方毅帶來的眾官兵听到外面的打斗聲都穿戴整齊出了來。袁方毅立刻指著武盤一行人命令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動手!」
眾官兵不問人,只听命令,于是嘩啦啦的,眾官兵齊齊拔出刀沖向二樓。
「你們全部給我住手!」常月大喝一聲,滿臉怒容。
眾官兵停在了樓地上,看向常月、看向袁方毅。
袁方毅道︰「祭祀大人,下官不明白你這是何意。」
常月道︰「袁大人,我們三人才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剛剛我即將被燕十三刺殺,是盤王救了我,而現在你就揮兵抓盤王一行人,你制我于何地。」
「祭祀大人,下官懷疑盤王一行人勾結燕十三意圖刺殺祭祀大人,剛剛他們多番阻撓三位祭祀大人去城主府,下官猜測他們就是為了等待燕十三的到來。」
袁方毅說的義正言辭、句句鏗鏘有聲,演技實在到了家了。
常月哼了一聲,道︰「袁大人,我想你剛才沒有看明白吧,是盤王救了我,如果不是盤王,我可能就已經死了,難道您能救我嗎?」
袁方毅道︰「祭祀大人,就因為如此,盤王一行人才不可不防,他們肯定有著極大的陰謀來接近各位祭祀大人,還請三位祭祀大人不要莽撞。」
「放肆!」另外的兩名女祭祀同時喝道。
袁方毅立即低下了頭,但還是繼續道︰「還請三位祭祀大人三思,盤王一行人始終是外來者,為了月神國、為了國王、為了萬萬民眾,還請祭祀大人三思。」
說完,袁方毅站起身,一副忠肝義膽的模樣,揮手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我上!」
眾官兵得到命令,再次沖向了武盤一行人,武盤皺了皺眉,金炎滿臉的怒氣,一雙眼楮寒光直射袁方毅。其余人的臉色也不太好。心中同時升起四個字︰渾水莫淌。
「住手!」常月再次阻止。
袁方毅著急道︰「祭祀大人」
常月冷冷道︰「袁大人,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就抓人,你這城主就是這麼當的麼?萬事講究證據,剛剛和盤王在一起的公子已經去抓燕十三了,我們等等又有何妨。」
袁方毅為難道︰「祭祀大人」
「怎麼?難道袁大人還有要事?那我們就不打擾袁大人了,不過盤王一行人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說什麼也不能動!」
常月的話異常堅決,袁方毅也沒轍,只得對著官兵道︰「把守好風雅軒,不準他們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可其實武盤等人要走,袁方毅要留也留不住,但是可不能平白無故給人陷害,于是眾人沉默著沒有動手。
凌元的速度有多快?短距離相當于瞬移,可是凌元追出去之後,少有人的街道上,燕十三的身影已經找不到了,而且連氣息也捕捉不到,像是平地消失般。
看著還在下雨的天,凌元疑惑道︰「難道這燕十三的工夫又見長了,可是速度怎麼可能如此之快?沒道理啊。」
「駕,駕,駕」
風塵僕僕,一匹快馬從東方駛來,馬匹上坐著一位白衣女子,看不到面容,此女戴著白色的斗笠。一手持劍、一手拽著馬韁,像是十分著急,催促著馬兒快跑。
凌元雙眼注視著奔馳而來的白衣女子,一眨不眨。
白衣女子雙眼疑惑的看著街道上站著的凌元,馬匹仍然速度極快的奔跑著,駛了過去。
「吁——!」
駛過去後,白衣女子拉了馬韁,讓馬兒停了下來,她調轉馬頭,驅著馬走到凌元的面前,笑道︰「喂,呆子,一直盯著本姑娘看什麼?本姑娘戴著斗笠你也看得見本姑娘的容貌?」
白衣女子的聲音很清脆,語音不長不短,每一個字干淨利落,听著很順耳。
凌元笑道︰「姑娘花容月貌,猶若九天之上神女降世,豈是這斗笠所能遮掩住,在下乃一介俗人,抵不住姑娘的傾世容顏,所以還望姑娘恕罪。」
白衣女子被凌元逗笑了,道︰「好一個刁民,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調戲本姑娘,就不把被抓坐牢嗎?」
凌元一笑,道︰「我是說實話,你卻說我調戲,在下真是百口也難辨。」
白衣女子又笑,道︰「算了,不跟你玩了,本姑娘只是來問問你,這里距離風雅軒還有多遠,我還有急事,必須趕過去。」
凌元的疑惑瞬間解開了,他之所以一直注視著白衣女子並不是他看到了白衣女子什麼傾世容顏,而是她那種出塵的氣質,讓他感覺很熟悉,現在被白衣女子說去風雅軒,他立刻想到了常月等三位祭祀。這白衣女子也是一位月神國祭祀。
凌元道︰「你去風雅軒,我也要到那兒去,從這兒順著街道一直走,再轉幾個彎,然後在徑直朝前面走不遠點就到了。」
白衣女子哦了一聲,道︰「你說你也是去風雅軒,既然同路我們同路那我就先走了,呆子,我在風雅軒等你。呵呵呵。」
話音一落,白衣女子拍了一下馬,快速的奔馳而去。
凌元看著白衣女子的背影,被她的調皮逗笑了,踏步騰空疾速追去。
雖然馬跑的快,可是凌元的速度更快,不過一會兒便追上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氣急,又拍了幾下馬,「駕、駕,馬兒、馬兒快跑,甩開這個無賴!」
听到白衣女子稱呼他為無賴,凌元覺得十分冤枉,但也沒有反駁,而是笑道︰「看來是我要在風雅軒喝著茶等你了,漂亮姑娘!」
凌元說完,速度再次加快,徹底的甩掉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哼了一聲,可是也只有催促著馬快跑。
風雅軒內,此時鴉雀無聲,氣氛比較壓抑,常月等三位女祭祀雙眼看著門外,等待著凌元回來,她們可不想結下凌元一行人的仇,畢竟她們見識過凌元和武盤的修為有多麼恐怖,為了月神國著想,這樣的仇無論如何也不能結下,而且她們也相信凌元一行人是不可能與燕十三勾結上來殺害她們。
武盤幾人對于周圍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神沒有絲毫在意,真的要打,他們一路殺出月神國都行,蒼冷漠的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面,沒有在意周圍的氣氛,一點也不同于昨晚膽小的蒼。
在一眾人的等待中,在萬眾矚目下,凌元踏進了風雅軒,一進入風雅軒,他立刻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一雙眼楮開始審視四周,腦袋也開始運轉起來,當他看到眾多官兵站在樓梯口,再看到袁方毅時,他明白了,自己的一方被誣陷了。
常月站了起來,疑惑的看了看凌元的身後,道︰「公子,你一個人回來嗎?」
凌元自然的走進風雅軒,道︰「怎麼?難道我還要帶一個人回來?」
袁方毅哈哈大笑站起來,道︰「祭祀大人,看來你信錯認了。來人,把他們給我全部抓起來!」
凌元身上的威勢瞬間散發而出,鋪滿了整個風雅軒,壓抑著眾官兵,壓抑著袁方毅,壓抑著中官府之人。
袁方毅提聚著內力抵抗著,也直到親身經歷,此時他才清楚,他與凌元的差距有多大。
「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要與整個月神國作對不成?」
凌元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森然道︰「如果你再敢聒噪一句,我便讓你永遠的留在這兒,要是不信,你盡管可以試一試。」
看著凌元寒芒閃爍的雙眼,袁方毅要說的狠話都咽回了肚子。
常月三女雖然比較討厭袁方毅,可說到底,袁方毅是她月神國的人,而且還是朝廷命官,怎麼可以隨便讓人說殺就殺。
「公子,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說,何必動武。」
武盤在二樓也道︰「凌元,雖然我開始也想動武,可是被人誣陷就是不爽,所以我就忍了下來,還是忍忍吧,反正我們也沒有和那個什麼燕十三合伙,調查清楚我們各走各的。」
凌元也只是想給袁方毅下馬威,讓他做事之前好好想清楚。收回了‘威勢’,眾官兵和袁方毅等人立刻輕松下來,而冷汗早已浸濕了衣衫。
凌元負手而立道︰「現在沒人聒噪的吧,那我問問大家,大家可記得清楚剛才的事,就是燕十三刺殺常月姑娘的場景。」
袁方毅想說話,但是想到凌元冰冷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常月道︰「怎麼了?公子,有什麼不對嗎?」
「呵。其實燕十三他刺殺的不是你,是他。」凌元的手指向了倒在地上已死的何其敬。
「何其敬?!」
眾人吃驚。
「哼!笑話!」袁方毅自然而然的說出這句話。
凌元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他的身上,袁方毅猶如墜入冰窖,吞了吞口水,倒退了兩步。凌元很滿意袁方毅的動作表情,微笑道︰「袁大人此言差矣,凌某絕對沒有開玩笑之意,大家想想,當時何其敬是不是還有三分之一的話沒有說完,而那三分之一的話是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我要告的是王備意圖謀反,勾結外敵,前幾日我在小院不小心親自偷听到了他們的談話,王備他勾結」
眾人想到了當時何其敬說的話,的確是最後一部分沒有說完,燕十三就出現了。
常月道︰「你的意思是燕十三不想要何其敬說出那人是誰?」
「對!」凌元打了個響指,道︰「燕十三假意刺殺你,其意圖其實是殺人滅口,滅掉何其敬的口。」
袁方毅忍不住道︰「那燕十三為什麼不直接殺掉何其敬,偏偏要刺殺祭祀大人,這不是要多此一舉嗎?而且他的那一劍差點就要刺到祭祀大人了。這你怎麼解釋。」
凌元搖了搖頭,道︰「我該說你笨還是說你傻呢?」
「你」袁方毅氣急。
常月解釋道︰「燕十三這麼做是想要讓我們以為他是不經意間殺掉何其敬的,從而不會懷疑到他,而何其敬要說的是‘王備他勾結燕十三’,燕十三為了不讓何其敬說出來,也不被懷疑,所以演了一場戲,殺掉何其敬。你說,是嗎?王備王大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勾結燕十三!」
王備顫抖的匍匐下了頭,沒有說一句話,顯然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常月繼續道︰「燕十三之所以如此有把握刺殺不到我,是因為他知道風雅軒內有他敵不過的人,盤王一行人昨天就與燕十三交過手了,燕十三敗退,袁方毅袁大人,你現在明白了嗎?」
接觸到常月的寒光,袁方毅低下了頭,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那你還愣著干什麼?該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常月沒好氣的道。
袁方毅恭敬道︰「是,下官這就辦。」
「平陽縣縣主王備勾結大陸要犯燕十三,在任期間又貪贓枉法,妄自為父母官,今暫時扣押,以待刑部裁決。」
听著袁方毅的話,王備閉上了雙眼,‘ ’的一聲暈了過去,他接受不了現實。
「何其敬,擅自調動官府官兵,縱容其佷子何漢三為惡,本該判刑,但是其身已死,讓其親屬領回去葬了吧。」
「何漢三,仗勢欺人,為惡鄉里,無惡不作,今判你十年監禁,希望你在牢內改過自新。至于你們三個,雖不是主犯,但是也做過不少壞事,叛監禁七年,在牢內好好悔過。」
何漢三與三個青年紛紛叩謝道︰「謝城主大人。」
「無——賴——!」
一道拖得長長的女聲從風雅軒外傳進來,女聲中隱隱含著怒氣,但是聲音悅耳可愛,旋即吸引了眾人的視線,眾人都想看看此女子到底長什麼樣。
只見一匹馬停在了風雅軒的門外,一位身著白衣,頭戴白色斗笠,身姿曼妙的女子從馬上跳了下來,很顯然,剛才的女聲正是源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