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九江攻防戰（十五）
小坳的日軍是第三十六聯隊，第十八旅團井出宣時少將親自帶領該聯隊駐守小坳。湯恩伯接到命令拖住小坳之敵，湯司令心里甭提多高興，只要不是讓自己去強攻，拖住日軍還是有把握的。湯恩伯自有小算盤，井出少將則是盼著和中**隊交手，他的旅團卡住了**兩個重地，足見吉助中將對自己是多麼信任。為了不辜負中將師團長的重用，井出少將發誓要將**趕進大山，徹底割裂**和九江的聯系。
**展開牽制性進攻，不料井出少將先發制人，率領第36聯隊主動出擊，湯恩伯的集團軍毫無準備，沒料到日軍會主動出戰。湯恩伯集團軍措手不及，被日軍一舉將湯恩伯集團軍外圍陣地突破。
湯恩伯畢竟是**名將，吃了虧當然不能憋著，急忙調集後續部隊奪回前沿陣地。這下好了，湯恩伯本來不想真打，現在井出少將逼得他要拼命。吳紹周的第110師是該部戰斗力比較強的一個師，湯司令親自下令吳紹周師長，一定要奪回前沿陣地。
吳師長接到命令，立即率領全師做好戰斗準備。當天下午，趁日軍立足未穩，吳紹周師長下令兩個旅全線反擊。**首先使用重炮轟擊日軍佔領的陣地，四十分鐘的集火轟擊，外圍被佔陣地一片火海。日軍被猛烈的炮火打懵了，日軍士兵在陣地上亂竄。
**炮擊一停止，110師立即展開反攻，集中兵力猛攻小坳外圍的兩個制高點－－－－老樹嶺和孫家山。這兩個制高點俯瞰小坳鎮，如將炮兵陣地建在此處，炮火可以直接瞄準小坳鎮。控制了這兩個制高點就等于控制了小坳的門戶，制高點上的火力可以完全壓制周邊的陣地。
這兩地各有一個日軍中隊把守，日軍在制高點建立了完備的工事。110師的一個團很快席卷了這兩個制高點之外的日軍佔領陣地，頂住了小坳鎮日軍的反擊。可制高點上的火力壓制對這些陣地形成很大威脅，110師幾次進攻制高點均被日軍擊退。
吳師長下令無論如何一定要拿下高地。面對幾次進攻都遭失敗，吳紹周師長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苦苦思索很久，決定集中火力一個高地一個高地的打。于是用一個團先看住孫家山的日軍，集中全師的火炮轟擊老樹嶺日軍陣地。吳師長發了狠，足足下令炮兵轟擊了一個半小時。
小坳鎮的日軍炮兵企圖支援外圍，一旦開炮，立即遭到**集團軍炮兵群的火力報復性打擊，一輪炮戰，日軍炮火被迫停止射擊。**精銳部隊的炮兵如論數量還是質量均高于其他部隊，湯恩伯集中了全集團軍的炮兵進行壓制，日軍那里是對手。
110師李毅方團長率領本團擔任老樹嶺主攻任務，李團長在炮兵壓制日軍火力時，調派一個營先行運動到嶺下的隱蔽處埋伏起來。炮火一停止，埋伏的那個營立即展開進攻。日軍憑借殘破的工事奮力反擊，九二重機槍「突突突」的狂吼的，形成一道炙熱的彈幕，阻擋了**進攻。有幾個大膽的**士兵剛站起身沖鋒，被密集的子彈射透身體。
吳紹周師長在山下看到日軍重機槍陣地的陣位，也不由得佩服日軍的工事建造得有水準，重機槍戰位隱蔽，射界開闊，掩體防護能力很強。在**一個半小時的轟擊下，居然沒有受到大的損失。連續三次強攻，都沒有效果，李毅方團長急得直跺腳。看到自己的士兵不停地倒在日軍的機槍之下，李團長心都要碎了。李毅方果斷的下令停止攻擊，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就在李毅方團長停止攻擊的時候，湯恩伯急了，打電話問吳紹周，「吳師長，怎麼回事？攻擊為什麼停止了？」
吳紹周回答道︰「司令，日軍火力點太隱蔽，炮火轟擊不能清除干淨，李毅方團長幾次進攻都被打回來了，傷亡太大。李團長請求暫停進攻，想辦法拿下日軍陣地。」
湯恩伯大怒︰「混帳！軍人哪有怕死的道理！攻堅戰不可能沒有傷亡，貽誤戰機老子槍斃你！」
吳紹周硬邦邦的頂了一句︰「司令，士兵也是人，無謂的傷亡是對士兵的不負責任。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那是犯罪！我會讓李毅方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任務，否則，不勞湯司令來抓我，我自己去軍事法庭。」電話那頭的湯恩伯被噎得無語，氣得一把扔下電話。
吳紹周雖然頂回了湯恩伯的催促，但心里一點底兒也沒有，趕緊打電話給李毅方。「毅方啊，我是吳紹周。」
「師長！有什麼指示！」電話那邊的李毅方趕緊問道。
「指示談不上，只是湯司令剛才打電話給我，責問你停止進攻的事。我替你頂回去了，不過，你小子得給我爭口氣，規定的的時間里拿不下陣地，你我都要軍法從事的。」
「對不起，師長，讓你也受牽連了。」
「混小子，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說說，有把握拿下陣地嗎？」吳紹周沉著地問道。
「師長，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會想出辦法的，實在不行，哪怕全團打光，也要拿下陣地。」李毅方破釜沉舟地說道。
「你個二球貨，兵都打光了，你當光桿團長阿。告訴你，陣地要拿下來，傷亡也要控制住。別老給我沒志氣的要打光部隊。」吳紹周愛護地罵道。
李毅方听著師長關心的罵聲，眼里止不住濕潤了。哽咽著回答︰「听師長的，一定要完成任務。」
最後，吳紹周提醒一句，「記住了，士兵里也有能人，多找些人商量商量，集思廣益嘛。」
李毅方腦袋就像被冷水潑了一下，激靈清醒了許多。對啊，士兵們中的那些老兵，槍林彈雨里出來的，總會有辦法的。于是趕緊召集一些老兵商議戰術。
二十幾個老兵被召集起來，圍坐在一棵大樹下，李毅方也不客套，「弟兄們，大伙兒都說說，現在咱們該怎麼拿下鬼子陣地。」說完，給每人散了一支三炮台香煙。
老兵們一個個悶頭抽煙，好半天，一個老兵說話了，「團長，小鬼子的火力點太鬼了，炮火轟不到。迫擊炮倒是打這種火力點的好武器，只是不一定能直接命中。」另一個在一旁哂笑，「這不跟沒說一樣嗎，不直接命中火力點還有屁用。」
又一個老兵插話到︰「姥姥的，我們要是有毒氣彈就好了，小鬼子拿不下咱們的陣地，就愛用那玩意兒。」旁邊一個老兵大笑，「你比剛才還不如，迫擊炮咱有，毒氣彈又不是雞蛋，說有就有的。」
一個有點結巴的老兵接口道︰「不，不，不一定。我，我，我們在圍剿紅軍那時候，紅，紅，紅軍就，就，就????」結巴越急越不順趟，李毅方瞪著眼楮盯著他，可他半天就是沒能再說出來。只好鼓勵他，「兄弟，別急，慢慢說。」
「紅軍就，就，就用過土制毒氣彈。」總算是一句話說利索了。李毅方也听明白了，趕緊問︰「那是什麼樣的土制毒氣彈？」
「就，就是用，用干的紅辣椒，辣椒放在迫擊炮，炮里。拔去炮彈，彈頭，填進去，然後，再，再，用炮，炮打出去。」一句話結結巴巴說完，李毅方連估計帶猜想，也算明白了。
「這，這個方法管，管用嗎？」李毅方一著急，自己也帶著結巴了。說完，自己也不禁莞爾一笑。
「管用！」結巴回答道。
行啊，就照這個法子試。大家到附近老鄉家里買辣椒的買辣椒，拔彈頭的拔彈頭，忙得熱火朝天。鬼子兵驕橫的不得了，井出少將在望遠鏡里看著**停止進攻，得意的呦西！呦西！的直叫喚。支那人就是懦夫，不堪皇軍一擊。
很快，準備工作妥當。李毅方讓一個連隊發起佯攻，盡量假戲真做，迫使日軍暴露盡量多的重機槍火力點。在佯攻連隊猛烈的攻擊下，日軍明暗火力點不斷暴露，看著日軍陣地上的火力點，估計在全數的90%以上。李毅方下令︰「開炮！」
迫擊炮手將裝滿干辣椒的炮彈裝填進炮口，「 」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炮彈直飛向日軍火力點，奇怪的是**的炮彈沒有爆炸，只是冒著黑黑的濃煙，濃煙中夾雜著一絲辛辣，嗆人喉嚨。也是老天相助，**發射炮擊炮彈不久，刮起了微風，風向直飄向日軍陣地。于是滾滾濃煙籠罩了日軍陣地，日軍士兵被這種氣體嗆得直打噴嚏，有的直流眼淚。「巴嘎！支那人用毒氣彈！」日軍士兵紛紛大喊。
平時都是日軍放毒氣，中國人挨毒的份兒，所以日軍都沒有準備防毒面具。有的日軍急忙將毛巾弄濕，當然，情急之下用的是自己的尿水。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奇怪的是，這種氣體不畏懼濕毛巾，依然從毛巾中鑽進去，嗆得日軍實在受不了。
「巴嘎，這是什麼毒氣，支那人什麼時候研制出了這麼強力無比的毒氣。」戰壕里的日軍還要好點，掩體里的日軍可就遭了罪了，燻得眼淚鼻涕直流，嗆得肺部生疼生疼的。掩體里實在呆不下去，冒著被**火力殺傷的危險，掩體里的日軍紛紛涌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然而，陣地上也是被一陣陣黑黑的濃煙包裹，辛辣刺激的味道嗆得有的日軍士兵甚至咳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