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的搭火做飯時也沒有忘記劉裕他們這些送糧食來的人,也在為他們準備晚飯。不過目睹鼠人慘狀的比蒙都選擇少吃一點,盡量給他們多留一些。
「我們還能再幫幫他們嗎?」坐在一間茅屋的地上的劉裕眉頭緊皺,托勒密就坐在一旁。
「呵呵,我們搬來這麼多糧食還不夠嗎?」托勒密苦笑著回道,這次劉裕他們帶來足足一百萬布特的糧食,營地的余糧一多半都在這。
「是嗎你當我傻,既然這位達爾族長是我們比蒙族治下整個鼠人族的族長,我們比蒙的附庸鼠人好幾百萬,你這點糧食夠個屁。」
「嗯,你倒是不糊涂,比起莫洛、布加寧他們聰明多了。沒錯,我這次帶來的糧食達爾族長還要分配給周圍一千多個村莊,近百萬鼠人,何止是不夠,他們就是每天只吃一頓,也撐不了多久。」托勒密肥碩的臉上顯出一絲苦澀。
「那還把一部分糧食送到王都,地火堡似乎不缺糧食吧,而且族內多少應該有些存糧吧,不能再多發些救濟,起碼幫他們過了這一關,不然餓死的人會很多。」劉裕有些憤怒的質問著。
「送進王都的糧食是給南部狼人區域過冬用的。他們的領地上的附庸種族一樣要面對饑荒,不僅是他們北部的半人馬一樣像陛下求救濟糧,他們那邊饑荒更嚴重,陛下沒辦法把王都的存糧一半都發了過去。剩下的都是按軍隊最低需求預留的軍糧,再不能少了。
一句話現在除了我們比蒙沒挨餓,整個獸人王國都在挨餓,這就是王國的現狀。」托勒密站起身透過窗戶望著夜空中的明月極為無奈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劉裕握緊雙拳聲音中有無盡的憤怒,似乎想和誰拼命。鼠人的窮困也就罷了,沒想到整個王國都是這種狀況,劉裕感到一口氣堵在心口急需發泄。
「你在陛邊那麼久會不明白?」
「法諾德,又是法諾德。」劉裕霍然而起,一拳重重的打在茅屋的牆上。
「轟」茅屋應聲倒下,劉裕和托勒密兩個身影在茅屋倒下後仍然直挺挺的站立在原處。這種茅草倒下自然傷不到八階斗皇的托勒密,至于劉裕有他護著當然也不會有事。
「怎麼回事,都尉大人,您沒事吧。」劉裕他們的茅屋離達爾族長的住處很近,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達爾族長,他帶著幾個鼠人很快趕了過來,達爾族長因為走的太急還差點摔倒。
「沒事,年輕人太沖動了而已。」托勒密連忙走上前一步扶住這位老者。老鼠人佝僂身軀月色下顯得有些淒慘。
「多謝都尉大人,這位是您的?」看見默然站在一邊的劉裕,達爾感興趣的問道。他言下之意自然是以為劉裕是托勒密的兒子。
「呵呵,老朋友我哪有這個福氣,這是陛下的長孫,亞歷山大王子殿下。」托勒密連忙解釋到。
「啊,原來是王子殿下,下臣見過王子殿下。」這邊達爾族長顯然嚇了一跳,這邊就要行跪拜大禮。
「老族長千萬別這樣,我承受不起的。」本來對鼠人困境束手無策的劉裕就不願意面對這位長者,現在這大禮他自然更不能受。
「老朋友起來吧,你還有事要做。」一把扶起達爾,托勒密指著村落前方說道。順著托勒密所指望去,劉裕看見村口不遠處點點火光正不斷的像村口靠近。
「哦,是其他村子的族人來了。那王子殿下,都尉大人請先等待一下,我馬上讓他們再給你們收拾一間屋子,我先去分配糧食了,請見諒。」達爾一邊鞠躬一邊說道。
「您去吧,族長,您的族人需要您,我們沒事。」劉裕微一低頭說道。
「謝殿諒。」再鞠一躬達爾帶著幾個鼠人離開了。
「唉,我們也去看看吧。」輕嘆一口氣托勒密和劉裕也向著村口走去。路上已有很多鼠人將下午搬進倉庫的糧食再搬出來,往村口送去。
「嗯」正走著的托勒密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自己左邊。
「怎麼」劉裕順著托勒密的目光看去,原來一個矮小的鼠族婦人正抱著什麼向村後走去。
「去看看」劉裕拔腿就走,托勒密卻從後面一把拉住他。
「你不會想看的,她沒有偷糧食,走吧。」
「有什麼不能看的。」本就情緒有些不穩的劉裕一發力就沖了出去,他要看個究竟。
在村子後面,烈烈寒風中這個矮小瘦削的婦人被凍得瑟瑟發抖,她輕輕的將什麼東西放在了雪地上,然後自己用手開始挖地,她一邊挖著一邊在對那東西說著什麼。
這邊跑來的劉裕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那個東西就是一個孩子,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小鼠人。
「不」一聲大喝,響徹大地。劉裕的一聲大吼嚇住了正要把孩子埋掉的婦人。
「你要干什麼。」婦人抱起孩子向後退去。
「這個孩子如果你沒法再養了,就給我吧,我是王國王子給我吧,他會得到充足的食物,我會把他養大,等他大了再讓他回來。」雖然情緒激動,但劉裕沒有怪這個媽媽,他明白沒有誰想埋自己的孩子,只要有一絲希望誰也不會放棄。這邊鼠族婦人看到劉裕之後,神情異常緊張,但劉裕的話改變了她的態度。
「你是王子,你是王子,好,好,我太餓了沒有女乃水,喂不了他,求求您養大他。」婦人似乎看到了無盡的希望,現在她也認出對方是黃金比蒙,這在獸人王國就是權利的象征。她立刻走近把這個嬰兒放到了劉裕的懷中。
「嗯我會的。」劉裕小心的接過這個孩子,暗嘆幸好自己跟來了。伸手撫模了一下小鼠人不太柔女敕的皮膚,當他的手伸到嬰兒鼻子處,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僵硬,一股冷意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這個嬰兒已經沒有了呼吸,劉裕似乎不敢相信再模了一下,還是沒有呼吸。緊咬牙關,一種憤怒涌上心頭,他明白自己四階**士的精神感知力感知這點小事是不可能出錯的。
「王子殿下你怎麼了,王子殿下。」婦人見劉裕呆呆的不動,急忙問道。
「額,沒什麼,你放心你的孩子現在就是本王子的終身親隨,我會把他養大,他今後一生都會在地火堡追隨我,你放心吧」劉裕擠出一絲威嚴強忍著說道。
「好了你回去吧,孩子我帶走了」
「啊,那他不會回來了。」
「唉,不回來也好。」婦人似是有些失落,似有有些欣慰。
「嗯,我先走了。」劉裕沒有給婦人再說話的機會便跑向村子,再拖他怕自己真的撐不住了。
「唉,我說了你不該去的。」在村子另一邊的雪地上,看著雙眼發紅,像隨時可能發瘋的野獸的劉裕,托勒密有些無奈的說道。
「鼠人是個堅毅的種族,孩子不是實在養不活,他們是不會放棄的,剛才我第一眼看到之後就感應到這個孩子已經死了。你去了也是白去。」拍拍劉裕的肩頭托勒密從劉裕懷中接過那個嬰兒。
「當年在戰場上我身受重傷,達爾族長盡心盡力照顧我幾個月,這份恩情我從未忘記,又怎麼會見死不救。」
見劉裕始終沒有回應他,托勒密只能搖搖頭。他抱著小鼠人像更遠處走去,托勒密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深夜的雪地中。他清楚現在讓劉裕自己待著比較好,另外也只有能面對這種殘酷事實的比蒙才能成為真正強大的獸族戰士。
「法諾德,我會毀了你的,我會的。」深夜的雪地中一聲低不可聞細語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