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告訴我你那罐子酒是怎麼來的?」劉裕看著托勒密笑嘻嘻的問道。
「憑什麼。」
「你心虛,難道是貪污的,還是你從王宮偷來的。」
「你小子,這麼小就學會潑髒水了。」這下托勒密一臉郁悶的說道。
「彼此彼此,趕您老人家還差了一點。」
「唉,也沒什麼,營地的糧食多余的都要上交,我自然不能弄一些去釀酒,于是出手清理那些魔獸的時候順便摘了些野果,帶回營地自己釀的果酒。森林里能釀酒的果子不多,許多釀出來也不好喝,所以這可是花了我很長時間才釀了那麼一點,當然不能讓你小子這麼喝現成的就給我喝完了。」
「哦,想不到威風八面的斗皇都尉托勒密大人,居然跟猴子一樣收集野果釀酒,你也真放的開。」這個答案雖在劉裕意料之外,卻是他最想听到的,畢竟面對這樣一個窮困的王國再來幾個蛀蟲,那王國就真離亡不遠了。想到此劉裕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駕。」劉裕忽然感覺豁然開朗情不自禁的催動跨下的戰馬,在這廣袤的高原上縱馬奔馳。
看見劉裕臉上的笑容和遠去的身影,托勒密心中松了一口氣。王國和法諾德帝國之間的仇當然要記住,但絕不能整天帶著仇恨生活,只有放開這個心結這位王子將來的實力才能有更大的進步,所以劉裕的微笑是他最願意看到的。
他們在鼠人區域只停留了一天,而後托勒密正式拿出克羅王的金令宣布,所有少年比蒙隨他一起前往王國東北部參觀,至于隨行的鼠人,就自己折返營地。王國東北部是半人馬的領地,劉裕他們進入這里時,受到半人馬一族的熱情接待,半人馬還提供了大量馬匹給他們乘騎。
劉裕他們在營地的時候馬蘭也教過他們騎馬,雖然不太熟但趕路不是問題。而這次騎馬還順便讓很多比蒙的騎術有所精進,托勒密還專門說明所有比蒙只要不掉隊,騎行速度自己決定且不用保持隊形。擺明給他們機會讓他們練騎術,像劉裕那樣騎著馬一路狂奔的比蒙大有人在。
馬上跑得暢快的劉裕心情大好,前幾天的郁悶一掃而光,而且連續幾天都在馬上,也讓對戰馬的熟悉程度上升了一個檔次。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看來這次出行族內是花很多心思。」馬上的劉裕暗想。
這幾天托勒密給劉裕講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情況,王國的現狀比劉裕理解的要糟的多,自己在克羅王身邊看的還是太少了。
一方面獸人王國的產糧區集中在東部,因為頻繁的戰爭嚴重影響了糧食產量。這劉裕早已知道,但問題還不止于此。戰爭造成王國不得不維持數量龐大的軍隊,許多青壯年勞動力參與了戰爭,沒有在家參與耕種,造成本就產糧不多的王國中西部土地沒有充分開發,糧食產量下降,王國缺糧問題日益嚴重。
另一方面獸人王國內真正能上戰場的種族,就是比蒙族、半人馬、狼人三個種族。其他的諸如鼠人、兔人、蟻人都沒能力參戰,他們最多在戰場上當雜役。但比蒙他們三個種族的人口都不多,比蒙族最少才十二萬左右,半人馬和狼人差不多都是比蒙的十倍有余。
畢竟不是滅族之戰,不可能全民皆兵,老弱婦幼都是不上戰場的,所以三族的軍隊在戰場上常常要面對兩三倍于自己的法諾德軍隊,為此三族將精力都放在軍隊上竭力提高軍隊戰斗力,諸如耕種、放牧、生產生活用品這些事他們都不承擔。
王國內的一切生產活動都是由鼠人、蟻人這些附庸種族承擔,他們斗氣魔法天賦極差比之人族都不如,卻偏偏人口眾多,生育能力很強。這加重了他們缺糧的狀況,反過來長期吃不飽的附庸種族身體素質很差,能承擔軍隊雜役、開墾荒地的人也不多。
像克羅王決定開發德薩山脈,要從比蒙族領地上抽調強壯的鼠人前往,但一抽掉才發現,在不影響當地耕種的前提下合格的能抽走的稍微強壯一點很少,所以德薩山脈的開發遲遲沒有大的成果。
這兩方面最終匯總到一塊,就成了一個巨大的惡性循環。人口眾多的附庸種族需要大量的糧食,王國的土地卻生產不了這麼多糧食;面對法諾德幾乎不間斷的消耗式進攻,王國不得不長期與其交戰,全力應戰完全月兌離生產的比蒙、半馬、狼人三族早已離不開附庸種族,使得附庸種族的負擔加重,幾乎是年年鬧饑荒。
想通這一切的劉裕才明白,克羅王為什麼常看著王國地圖發呆,獸人王國現在處在一個脆弱的平衡點上,如果有大的戰敗,或是大的饑荒都將打破這個平衡,造成王國無法承受的災難。
似是看到王國崩潰的場面,劉裕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拉了拉韁繩,讓馬放慢了速度緩緩前進,也讓自己喘喘氣。
「只有打敗法諾德,奪回萊茵、薩斯兩個行省王國才有出路。」輕輕回味著這個結論,劉裕明白兩國的戰爭不會停下只有一方倒下才會結束。
半人馬領地的中心城市是鋼斧堡,既是半人馬族內最大的城市,也是最大的軍事堡壘。不少比蒙都以為這次是要去鋼斧堡,從未見過地火堡以外大城市的比蒙們,都有些興奮,但托勒密再一次讓他們失望了。
獸人王國的土地大致分為三部分,王國中西部都是比蒙族的領地,王國東部被一分為二,北部是半人馬的領地,南部是狼人的領地。
劉裕他們這幾天走的路線是一直沿著狼人和半人馬兩族的分界線向東走。托勒密始終沒有下令北上向鋼斧堡前進,隊伍內的小比蒙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
「都尉大人,我們是要去鋼斧堡嗎?」一匹黑色的戰馬上一位一身灰衣身材強壯的少年黃金比蒙向托勒密發問到。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模了模座下戰狼的潔白的狼毛,托勒密淡淡的回到。
「大人能現在就告訴我嗎?」少年不依不饒的問道。
「嗯」這句明顯不恭敬的話吸引了與托勒密並肩而行的劉裕的注意,他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這位黃金比蒙。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這些人中的實力、天賦第一人,布加寧•索伯。
「不能,我是接受國王陛下的命令帶領你們前往王國東部參觀,目的地必須保密這是王國的規矩,怎麼能因為你破壞。」托勒密依舊不溫不火的說道。
「哦,大人倒是忠于職守。」布加寧略帶譏諷的說道。一听這話劉裕心頭一緊,托勒密雖然看起來慈眉善目,但從戰場上死人堆里滾出來的人又有幾個是好惹的。
「注意你的言辭,布加寧,我是都尉是你的長官,你必須保持對長官的尊重,明白嗎。」托勒密最後一個字出口時本來還一臉不屑的布加寧忽然感覺周圍空氣變得凝重,跨下的戰馬似是受了驚嚇猛地一躍而起,毫無準備的布加寧直接從馬上掉了下來。但落地之前布加寧一個空翻雙手在地上一撐便安穩落地,四階後期大斗師的實力倒是沒有一點水分。
「明白嗎」托勒密的戰狼再向前一步,逼近剛站穩的布加寧。布加寧感覺肩上沉重不已雙腿不听使喚的向下沉去,只是很短的時間他的臉上以漲的通紅,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直冒。從他的狀態來看,他撐不了多久就會倒下。這時不遠處的幾個比蒙都發現這個情況,雖不敢靠的太近圍觀,但注意力都在這里。
「明白了,都尉大人。」雖然一臉怒意但布加寧還是低了頭。
「嗯,對長官的尊重是每一個比蒙戰士必須做的,這和你的出身,天賦沒有任何關系。你可以休息一下,待會追上我們就行。」說完沒有理會暴走邊緣的布加寧,便催動戰狼繼續向前行。
這邊劉裕看了布加寧一眼便連忙跟了上去,在走前他發現布加寧不但看托勒密的眼神充滿仇恨,連看他也是。這讓劉裕郁悶不已,兩人平時毫無交際自然沒有半點過節,這次是城門失火還殃及池魚了。
「似乎沒有這必要吧,就這麼得罪了索伯家族。」追上托勒密之後,劉裕看著他一臉輕松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得罪索伯家族,小子你太高看那小子了,他無非是天賦高一點,出身好一點,平時被慣壞了,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罷了,你以為索伯家族會為了這一點事找我麻煩。」托勒密似乎覺得很好笑,還笑眯眯的看著劉裕。
「就算不會找你麻煩,但這恩怨是結下了,總沒錯吧。」劉裕這下急了,有些惱火的說道。
「你怕」托勒密有些挑釁的說道。
「不是怕,不過沒有必要在小事浪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