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過後,香港的氣溫持續走高。隨然悶熱的天氣會讓人感覺焦躁,但卻攔不住孩童的快樂時光。
學校的運動場上,幾個8、9歲的小男生正在踢足球。你傳我,我傳他,足球在他們腳下像個听話的寵物一樣被傳來傳去。突然,一個胖胖的男生一腳大力的射門,便將足球踢出了運動場,滾到了草叢里。
「林文皓,快去把球撿回來。」小胖墩對另一個男生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為什麼是我撿?」林文皓很不滿的撅著小嘴問道。
「因為是你沒守住球門啊?球飛了當然是你去撿咯。」小胖墩指著林文皓,厲害的回答道。
「真討厭。每次都是我撿球,下次不跟你玩了。」林文皓小聲嘟囔著,極不情願的走向了草叢。
草長的很高,已經沒過了林文皓的膝蓋,好像很久沒人打理一樣,就那麼自由的生長著。林文皓踏進草叢,左顧右看的尋找著剛剛滾飛的足球。
「原來在這呢?」忽然,林文皓看見足球正靜靜的躺在草叢里,一動不動,興奮的叫了一聲跑過去。
正當林文皓蹲下拾起足球再站起的來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這個身影足足比他高出了多辦個身子,林文皓有些好奇的揚起了頭。只見眼前的人對著他一臉的獰笑,然後揚起了一塊黃布,便將林文皓瘦小的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隨即消失不見了。
「阿Sir,我要報案啊,我兒子在學校里失蹤了。」傍晚,油麻地警署的接警中心,跑進來三個神色匆忙的中年女人。
「慢慢說,一個一個的說。怎麼回事?」接警員因為曹亂的聲音,而無法听清這三個女人到底要說什麼。
「我先說,我先說。阿Sir,我兒子在學校里失蹤了,從下午開始就不見人了。老師給我打了電話以後我就到處找,他喜歡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但還是沒找到。」其中一個女人著急的說道。
「我們也是。」站在一邊的另外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應和著。
「好,別著急啊,我先幫你們記錄下來,警方一定會盡力幫你們尋找的。」接警員不緊不慢的打開了警情記錄冊,按照三個女人敘述的情況記了下來。
在林振英的車上,我依舊昏迷著,好像做夢一般,看到了抱著我的榮兆佳、坐在副駕駛位子上不斷回頭看我的珊姐、還有將車子開的飛快的林振英。
「頭,怎麼了?」文、武、全、才早已等候在大廈的樓下,見林振英的車子停到停車位後,阿武不解的問。
「先上去再說。」林振英下車走到後面,為榮兆佳開啟了車門。
朦朧間,我看到榮兆佳迫不及待的將我抱下了車,直奔大廈跑去。
林振英家里。
榮兆佳將我輕輕的放到客房的床上,又溫柔的撥弄了一下我的頭發。
「頭,Cat到底怎麼了?」阿武緊張的問林振英。
「她中了降頭。」林振英目不轉楮的看著我回答道。
「什麼?中降頭?」阿武驚訝的睜大了眼楮。
緩緩的,我听到了一些人在說話,似真非真。但等我再次感到全身被針刺一般的疼痛時,才發現,好夢真的結束了。
「呃——兆佳」我慢慢的撐起了眼皮,看到榮兆佳正坐在床邊,揪心的看著我。
「Cat你醒了?怎麼樣還痛不痛?」見我蘇醒,榮兆佳先是有些興奮,轉而又更加擔憂起來。
「怎麼還是那麼痛啊?」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阿貓,你見楊耀的時候都做了什麼?」林振英見我醒來,兩步跑到了床邊問道。
「咖——啡」楊耀那奇怪的咖啡,再次浮出腦海。
「什麼咖啡?」林振英再次問道。
「冒著——熱氣的冷咖啡。呃——」我困難的說出了幾個字後,劇痛又向我襲來,讓我痛的全身發抖。
林振英見我痛苦難當,迅速的伸出了兩個手指在我身上不同的位置點了三下。隨後我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振英哥?」榮兆佳擔心的問道。
「我暫時封住了她的七經八脈,讓她沒那麼快發作。」林振英解釋道。
「我想起來了。」珊姐一直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猛然叫道,「楊耀上頭條之前,Cat去過他那談生意,回來以後我問她談的如何,她卻怪怪的告訴我,只請她喝了杯咖啡就打發她回來了。而且她回來的時候,我還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應該是剛剛劃傷不久。但是因為傷口不大,所以我們都沒有在意。」
「咖啡?傷口?」林振英听後將雙臂抱在胸前,一只手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我怎麼沒想到呢?難怪之前見到阿貓都是雙眼通紅,這是中將頭後的明顯征兆。哎~~~要是我再多想點就好了。沙旺-素西把降頭下在了咖啡里,所以咖啡看上去是熱的,其實確實冷的,再加上阿貓的血,才能令她發作。」林振英恍然醒悟,自責的說道。
「頭,那有什麼辦法解呢?」小才問。
「現在只有知道她中了什麼降才行。」林振英神情凝重的看著我回答道。
「那Cat到底是中了什麼降啊?」珊姐焦急的問。
「根據我的觀察,她應該是中了針降。」沉思之後,林振英作出了結論。
「針降?」在場所有的人全部睜大了眼楮,異口同聲道。
「是的。」林振英馬上恢復了他自信的表情。
「頭,什麼是針降?」大全問。
「針降是降頭術中的一種,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有針、一種無針。中了針降的人會覺得身體里有針在刺他一樣的疼痛,而且身上也會出現好像被針刺過的傷口。照她身上的傷口來看,應該是有針降頭術。」林振英解釋道。
「頭,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阿武問。
「知道是什麼降就好辦了,我要會會這個沙汪-素西。」林振英把握十足的說。
「哎喲~~~光顧問Cat的情況了,把大事給忘了。」阿文一拍腦袋說道。
「什麼事?」林振英將目光轉向阿文,問道。
「我們出來的時候,接警中心接到幾起報案。有三個8、9歲的男孩在光天化日下平白無故的失蹤了,上面懷疑這不是普通的劫匪做的,所以轉交給咱們特別小組了。」阿文說道。
「8、9歲的男孩失蹤?」林振英不解的問。
正在幾個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砸門聲。
「林振英,你給我出來。」阿武打開門後,一個年紀30歲左右的女人,身材高挑,眉清目秀。大步的踏了進來,高聲喊著。
「佘樺?」林振英看著走進來的女人,驚奇的低聲道。
「嫂子?你怎麼來了?」榮兆佳看到佘樺來訪,也詫異的走到客房門口問道。
「好啊,我說現在的警察辦案能力這麼低呢?原來該上班的時間都不上班,再這聚著呢?嗯?那女人是誰?」佘樺一邊諷刺著,一邊看向了客房,然後指著躺在床上的我問道。
「嫂子別誤會,她是我女朋友Cat。」榮兆佳向佘樺解釋。
听到榮兆佳的解釋,佘樺愣了一下,立即感覺到自己是真的誤會了,之後又把矛頭指向了林振英。
「林振英,你說,這事是不是又和你有關?」佘樺用手指著林振英著急的問道。
「到底出什麼事了?」此時,林振英像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你還跟我裝傻,文皓不見了。」話音一落,佘樺便捂著嘴哭了起來,眼淚像珠簾般一串接串的落了下來。
「什麼?文皓怎麼不見了?你慢慢說。」林振英大驚,馬上拉著佘樺坐下,問道。
「今天下午,老師給我打電話,說文皓有幾節課都沒去上,以為是我接走了,就問我怎麼回事。我把文皓喜歡去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沒找到,最後才想到你這,可是——可是文皓還是沒在。」佘樺抽噎的訴說著事情的經過,然後又放聲大哭起來。
「頭,跟那三個孩子的情形有點像啊。」阿文感覺到不對勁,趴到林振英耳邊說道。
「也就是說加上文皓,現在已經失蹤四個孩子了?」林振英思索著反問道。
「應該是這樣的。」阿文回答。
隨然林振英和阿文的對話很小聲,但是佘樺敏感的耳朵,還是听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
「還說跟你沒關系?林振英,都離婚這麼久了,為什麼我們還是活在你的陰影里。我真後悔留在了香港,我更自責讓我的孩子們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險境。」佘樺突然停止了哭聲,氣憤的看著林振英罵道。
「嫂子,這只是個意外。」榮兆佳好心勸解道。
「意外?為什麼每次出事都說是意外?這個意外你哥他都說了好幾年了。」佘樺將怒氣牽扯到了榮兆佳身上,大聲的說道。
「佘樺,你先回去吧。你放心,文皓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他。」林振英安慰佘樺道。
佘樺沒有再哭,她再次看向林振英,眼楮里充滿了埋怨。
「我當然會走,鬼才想留在這呢?」佘樺發火道,然後起身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林振英,要是文皓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佘樺狠狠的甩下了這句話,摔門離去。
隨然我被封住了七經八脈,看還是能感受到這里的一切動靜。而且好像會通心一樣,深切的感受到了林振英的內心深處,焦急、不安還有自責。
「怎麼兩件棘手的案子都趕到一起了?」阿武喃喃自語道。
「不是兩件,是一件。」林振英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
所有人听到林振英的言辭,都為之一振,驚詫的看著林振英。
「怎麼說是一件呢?」大全費解的問道。
「這些孩子的失蹤,一定跟沙旺-素西有關系。之前我們炸死了絲羅瓶,反射到了沙旺-素西而傷了元氣。我還在想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有所行動了?原來他是要九陽通神。」林振英的眼神里流露出憎惡的神情,說道。
「什麼是九陽通神?」阿文問。
「九陽通神就是利用九個孩童的精血來迅速恢復自己的元氣,並將修為提升到一個至高的境界。這是邪門歪道使用的速成方法,精為陽,血為陰,精血調和平衡陰陽修復元氣。而孩童會被施法者以殘暴的方式致死,所以怨氣沖天,施法者吸納了他們的怨氣,用來推動功力的提升,從而達到通神的境地。」林振英解釋說。
「那現在這幾個孩子會不會已經被——?」阿文繼續問道。
「暫時不會,因為要等到湊齊九個人以後,才能施法。所以要在這之前找到沙旺-素西。」林振英回答。
「可是茫茫人海,上哪去找啊?而且沙旺-素西肯定把幾個孩子給藏起來了,要找到太難了。」小才插話道。
「阿武,去我房間把抽屜里的地圖找出來。」林振英沒有理睬小才的問題,吩咐阿武說道。
一分鐘之後,阿武從林振英的房間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本折疊整齊的地圖。
林振英接過了地圖,將其展開鋪在了桌子上。眾人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張最新版的香港地圖。隨後他在無極袋里一模,掏出了八顆陰陽環上的檀木珠,放在了地圖上。
「頭,你這是——」阿武看著林振英一連串的動作,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用我的線人去找沙旺-素西。」林振英說著,伸手在空中一抓。
待他張開手掌的時候,出現了八只黃符紙折成的紙鶴。之後,和那八顆檀木珠子一起,將紙鶴攤在了地圖上。
「紙鶴尋人,速去速回。太上老君急急如玉令!起。」林振英對紙鶴施法道。
話音一落,就見八只紙鶴像活了一樣,扇著翅膀飛了起來,朝著窗外飛走了。而地圖上的八顆檀木珠,好像紙鶴的定位系統一樣,跟隨著紙鶴向八個方向慢慢滾動。眾人無不驚奇的盯著地圖。
「林Sir——不是我眼花吧?」珊姐難以置信的看著地圖問道。
「不是你眼花。我要用這些紙鶴來尋找沙旺-素西和那些孩子們。」林振英望著紙鶴飛遠的方向,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