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消失的餅干

作者 ︰ 貓媽

一直等待著听到洛曉玲關門的聲音時,我才完全放松了警惕,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快要留下的汗水,將攥著小波的手松開。看著它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面前,沒有受到任何驚嚇的樣子,我終于松了口氣。

「差點別人發現。你快回去吧,我一有時間就會去燒紙給你們了。」我俯子,和小波保持同樣的高度,心有余悸地小聲對它說。忽然想到洛曉玲是三姑的佷女,必定多多少少都會得到一些真傳。看她剛才古怪的神情不僅僅像是只听到了我們的談笑聲,應該是對這房間的陰氣有所感應,所以才不請自來。懶

「好吧!看你害怕成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不過如果你想我的話,我會隨時出現的。再見咯!小老婆。」說著,小波一臉壞笑地跑到了窗邊,驟然消失。

「你——」剛想抓住它教訓一頓,要它以後不敢再亂講話,可誰知小波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逃跑,一溜煙就不見了。我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窗口,它還真是個鬼靈精,三言兩語就佔了我的便宜。如果它現在還活著的話,也應該是個風流倜儻的老頑童吧。

黎明前夕,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就像隕落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這個時間就連整座城市都在沉睡,無論大街還是小巷都是靜悄悄的,除了偶爾有野貓野狗閃過以外,根本找不見人的蹤影。但是在街角,卻有一個剛剛參加了派對少女在冷風中邁著貓步,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樣子,走得東倒西歪。蟲

被風吹得逐漸清醒,少女拿出了紙巾拭去臉上的濃妝,露出了原本的面貌。清秀的臉龐,柳葉彎眉,醉眼猶如桃花一般迷人。貌似是什麼人得罪了她,讓她感到不快,嘟著一張櫻桃小嘴正借著酒勁狠狠地咒罵。

「該死的,以為我喝醉了想佔我便宜,門都沒有。人家好歹還是個清白之身,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就給了那個混蛋。呵呵,幸虧我機靈,跑得快,要不然——啊——」一聲淒慘的叫聲震撼了這個黑暗的夜晚,少女應聲倒地。頭發遮住了半張面孔扭向一邊,血水順著緩坡流到路邊。同上次一樣,少女的尸體開始蠕動起來,似是什麼人拖著她的腳,正往一邊的小巷里拽去。

清晨,接到報案的胡卞趕到現場,蹲在蓋著白布的尸體旁邊抓耳撓腮。連續兩個夜晚發生了同樣手法的凶殺案,已經給這座城市帶來了恐慌。以案件中的受害人和殘忍的手段來看,凶手應該是個酷愛女性美貌的采花大盜,將對象鎖定為年輕漂亮的純情少女。如果不盡快破案的話,那麼遭受毒害的女孩將會越來越多。不僅自己交不了差,來自社會的輿.論和警界高層領導的壓力也會讓他不得安寧。可至今唯一的線索除了尸體上發現的長發以外,再沒有能夠有助于破案的證據。這讓胡卞無從下手,更是被那個殘忍的凶手搞得焦頭爛額。

當尸體抬上車時,圍觀的人群也簇擁著跟了過去,議論紛紛。有的人表情凝重,有的面露同情,還有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當是看熱鬧,盡顯了世間百態、人情冷暖。

「別看了,都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驅趕著人潮,胡卞從案發現場擠了出來,向著警局方向慢悠悠地踱步。對于這次的凶殺事件,他不得不認真對待,也需要安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玄機,竟會和幾年前的一宗案子一模一樣。

被誤以為咬了美美的阿福,因為賭氣一夜未歸,躲在天橋下與那些流浪漢為伍,度過了難熬的一夜。他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很要好的伙伴會指責他咬人,也不明白慈祥的院長為何突然對他大發雷霆,他只知道自己的手在變化,惶恐、委屈、寒冷和饑餓伴隨了他整晚。直到天亮以後才走出了那暫時為他遮風避雨的天橋,按照自己腦中模糊的記憶去尋求我的幫助。

警局附近的便利店,走出的人們全都拿著熱乎乎的早餐,準備作為新一天的動力源泉。阿福趴在櫥窗前向內張望,便利店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各種食品琳瑯滿目,吸引得早已饑腸轆轆的他邁不開腿。里面的男店員發現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正舌忝著嘴唇往里看,但是他沒有進來,所以男店員不以為然,繼續為購物的客人清點結算。

看著便利店里人來人往,阿福也忍不住走了進去,看著各種各樣的零食,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袋餅干上。伸手拿起了餅干,阿福搔了搔頭發,一臉為難的樣子。身上沒有錢,自己又很餓,該怎麼辦?可是院長教導過,不問自取便是偷,拿了人家的東西不付錢就不是好孩子。思前想後,他又將餅干放回了原處,戀戀不舍地走出了便利店。而在阿福進來的同時,男店員因為顧客太多抽不出身,只能一邊忙碌一邊看著身旁的監控錄像,見他拿起一袋東西又再放回去,兩手空空的出門,才安心地繼續工作,用微笑送走了最後一位顧客。

離開便利店沒兩步,阿福又停了下來,轉身望望此刻空蕩蕩的商店,忽然鬼使神差地又折返回去。這一次,他還是走到了那個放著餅干的貨架前,拿起了另外一袋餅干。

「喂,小孩,偷東西。」男店員忽然出現在貨架的盡頭,指著阿福怒聲大喊。見他第二次走了進來,男店員提高了警惕,因為此刻沒有顧客結賬,所以他悄悄地跟在了阿福的身後。

被男店員驚嚇,阿福慌張地丟下餅干往門外跑,餅干袋掉在地上,從里面滾出了半塊被人咬過的餅干,上面還清晰地殘留著牙齒印。弱小的孩子哪是成人的對手,剛剛跑到店門口便被隨後追上的男店員一把抓住了衣領,叫喊聲驚動了其他正在購物的客人。

「你這沒教養的孩子,竟然敢偷東西?我現在就報警抓你。」男店員怒氣沖沖地拎著阿福走回櫃台,另一只手已經抓起了電話。

「喂,兄弟。他只是個孩子,用的著報警這麼嚴重嗎?」這時,胡卞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奪下了男店員手里的電話,對他質問道。在回警局的路上剛巧路過了這家便利店,打算買些東西當作早餐,不成想卻遇到了這一幕。

「先生,我也是給人家打工的。要是不叫警察的話老板會以為我監守自盜,麻煩你讓讓。」男店員一臉無奈地回答,這麼做也是不得已,于是伸手還想繼續拿起電話。

「我就是警察。你說這孩子偷東西,有證據嗎?」胡卞翻開了與他身形極不相稱的西裝上衣,露出了掛在里面的證件。既然這店員如此執著,那就不妨表明身份,不耐煩地問道。

「哦!我不知道你是阿Sir,Sorry啊!」看到胡卞的證件上清清楚楚寫著督察二字,男店員不好意思地說,為自己近似于無禮的行為感到抱歉。隨後拉著阿福走到存放餅干的貨架前,指著地上的殘骸對他說道。「阿Sir,你看看,這是他剛才進來時偷吃的。喏!這袋已經空了,一定是他第一次進來時吃的,只是當時我太忙,沒有發現而已。」

看到地上掉出的半塊餅干,胡卞蹲下來將它撿起,翻來覆去地細看起來。上面的齒痕很小很細,倒也符合這孩子的年齡大小。扭頭望著阿福嘆了口氣,看他半天都沒有吭聲,應該是有什麼苦衷吧?要不然好端端的孩子誰願意做小偷呢。

「這兩袋餅干我買了,再加一袋。這回不能再說是他偷的了吧?」胡卞拿起了兩袋已經開封的餅干,又從貨架上取了一袋新的遞給男店員,然後掏出了錢夾。看阿福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禁讓他動了惻隱之心。好人和壞人都是一線之隔,一念之差,他不想阿福因為這件事而走上歧途,索性為他付了帳,堵住男店員的口。

「當然當然,付了錢怎麼能叫偷呢。」接過了鈔票,男店員笑嘻嘻地回答,也放開了手中的阿福。既然有人能為此買單,誰還管他是偷是搶,只要不管自己的事就好。

「小朋友,叔叔請你吃。不過要記得,以後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見男店員美顛顛地走開,胡卞走到阿福面前蹲了下來,將餅干塞進了他的手里。和藹地對他說道,又模了模他的頭。可阿福好像並不買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嘟著整張臉不應聲。

「哎,你這孩子還真是沒教養。人家阿Sir買了送你,你至少也要說句謝謝呀!真不知道你家大人是怎麼教你的?」因為胡卞付了帳,男店員怎麼也要討好一下,藐視著阿福教訓他。

「我說你怎麼這麼多話呀?不說會死呀?他要是個啞巴呢?你讓他怎麼說?我看你還是看好你的店吧。」受不了別人陰奉陽違的樣子,胡卞站起來沒好氣地說道,然後離開了便利店。想不到三袋餅干就能看清楚人性,也難怪現在日風世下了。

溜溜達達地往警局走去,胡卞漸漸發覺身後正有個矮小的人影跟著他。他走兩步,身後的影子就走兩步,他停下來,那影子也跟著停下來,不禁納悶地轉過身,就看到阿福正仰頭望著他,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表情。胡卞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麼跟著自己,也不想因為幾袋餅干就撿個孩子回家。

「小朋友,你為什麼跟著叔叔?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胡卞無奈地走回阿福身邊,俯子問道。雖然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回答,但也要弄明白這孩子究竟怎麼了。

「叔叔——是警察,我要——找人。」因為林振英和榮兆佳,阿福幼小的心靈便認定了警察一定是好人,可以幫助自己。當他听到胡卞說自己是警察時,就已經下定決心跟著他,說不定會幫自己找到想要找的人。

「呵呵,原來你會說話呀?小東西。說說看,你要找誰?」听到阿福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胡卞十分意外的笑了笑。雖然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好像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但至少可以確定他不是個啞巴。只要能交流,就能幫到他。

「我要找——姐姐,貓——姐姐。」思維意識異于常人,阿福只能用屬于自己的方式回答胡卞。在他心里只是簡單的覺得,提起姐姐,所有人都會知道是在說我。

「貓?姐姐?」听阿福說得這麼籠統,胡卞只覺得有兩只小鳥在頭頂盤旋,被他說得暈頭轉向。可隨即一種異樣的感覺由心而生,不可思議的繼續問他。「你是說——Cat?阿貓?」

「對,就是——她,貓姐——姐。」阿福終于露出了笑臉,心想自己果然找對了人。如果自己不是發育遲緩兒的話,長大了也一定要做個警察,像他們這樣去幫助別人。

胡卞發狂抓了抓頭,讓原本就蓬松的頭發更加凌亂不堪。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沒想到自己隨口一猜就蒙對了。也不知道是這孩子走運還是自己倒霉,看來今天又難免與我一番唇舌之戰了。泄氣地拉住了阿福的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走進了警局。

拉開窗簾,看到戶外的陽光溫暖柔和,今天又是個風和日麗的晴朗日子,我的心情也隨著天氣變得特別好。收拾整齊和洛曉玲走出了大廈,林振英已經將車子停在了門口,不停地看著手表等待我們出現。剛剛跨出大門,洛曉玲就歡蹦亂跳地跑到了我前面,好像她的心情是隨著林振英而變化,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準備拉開副駕駛位子的車門。

「曉玲,坐到後面去。」眼看洛曉玲就要打開車門,林振英及時地阻止了她。或許他也已經習慣了我坐在他身邊,突然換了個人總覺得不自在,所以習慣成自然這句話說得十分正確。

「為什嗎?」洛曉玲拉長了聲調問道,表情既不解又不滿,握著車門的手停了下來,卻怎麼也不願離開。

可能是他太在意我的感受吧?所以才把洛曉玲趕到後面去,不想看到我生氣的樣子。不過我今天的心情出奇得好,所以並不像計較這些小事,也沒必要和那個沒有生命的座位過不去。

「振英,不用了。今天天氣這麼好,我想一個人散散步,你們開車走吧。」挎著包包走下台階,我對林振英和顏悅色地說。也許偶爾給對方一些空間,才不會讓彼此都緊張得透不過氣來,所以我選擇從這場混戰中撤出。享受一下美好的陽光,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散步,也是件挺美的事。

看著我又是一個人孤單單地向路口走去,林振英不情願地上了車。每當看到我孤寂的身影時,他的心里都會有一絲內疚、一絲不安,還有一絲疼痛。這個時候都不能陪在我身邊,自己真是太沒用了。

「糟糕!車子發動不了,我看我們也得走路去了。」林振英輕輕地驚呼一聲,在啟動車子的時候,耍了個小小的把戲。想著可以瞞天過海,追上我還來得及。

「不是吧?怎麼這個時候壞掉了?幸好Cat姐還沒走遠,這下有伴了。」洛曉玲信以為真,因為林振英在心目中一直是剛正不阿的形象,又怎麼能想到他也會騙人。識趣地下了車,趕忙追上還未走遠的我。

听洛曉玲喪氣地訴說著前因後果,我將信將疑的望向林振英。哪有這麼巧的事?車子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我說要走路的時候壞掉了,這一點十分可疑。但當我看到林振英心虛的眼神時,更確定他在說謊。好像我們之間已經深深的了解彼此,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個蹙眉,一個心靈上最細微的顫抖,都能看懂對方,清楚地知道彼此的用意。

「車子壞了?」我緊盯著他的雙眼,不相信地問道。想故意揭穿他的陰謀,給他的謊言一點小小的懲罰。

「嗯!壞了。」林振英躲閃著我目光,沒有底氣地回答。從我的眼神中已經看出我知道他在說謊,所以連聲音都變得微弱。

「這麼巧?鑰匙呢?給我。」我攤開手掌伸到他面前,林振英絕對不會想到我也會開車,因為這件事就連榮兆佳都不知道。

「啊?」林振英遲疑了一下,慢慢地舉起提著車鑰匙的手,不知道我要鑰匙做什麼。只覺得自己在我面前就像是個透明的,做什麼、想什麼都逃不出我的法眼,這似乎對他不太公平。

沒好氣地從他手上奪過了鑰匙,這個時候了還在裝傻,等下你就真的傻了。轉過身背對著他,我壞笑著向車子走去。而林振英也好像意識到什麼,以為我要嚇嚇他,和他開個玩笑,忙不迭地追上了我。而就在此時,我的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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