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人越來越多,救護車和警車來得很快,嚴杰早已沒了聲息,急救的醫生簡單看一眼,直接蓋上白布。司機臉色雪白,焦急的向警察解釋,周圍好事的人也跟著插幾句,證實死者是自己沖出去的,警察靜靜听完,低頭看小惠,想要問些什麼,但小惠一直在哭,一個字都不願多說。天空的雨有漸大的趨勢,警察將尸體抬走又將小惠扶上車,絕塵而去,人群便跟著慢慢散了。
許攸琦一直在不遠處站著,這時才稍微動了動身體,他看著自己的手——一直到很久後他仍能回憶起今天的事,那種手與嚴杰錯開的瞬間所帶來的悔恨和愧疚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忘掉。
「小白,」他握緊拳,看著空中的雨線,「我想報警校。」
葛紹將手蓋在他手上,拉著他慢慢向回走,「你喜歡就好。」
許攸琦看著他令人安心的背影,慢慢放松手指與他十指相扣,「嗯。」
二人很快回到公寓,茶幾上的茶早已沒了熱氣,許攸琦看了看,走過去拿起杯子喝起來,低低的道,「味道真不錯。」
葛紹將杯子從他手上拿開,「別喝涼茶。」
許攸琦嗯了聲,垂眼看著他收拾,半晌才道,「柳天泡茶的功夫不錯,早知道他這麼快離開……應該讓你把這門手藝學了。」
「我早在你高考前就已經學會了,」葛紹頭也不抬,「那段時間你經常和他坐在一起喝茶,我知道你喜歡,就去學了。」
「不錯,很上道,」許攸琦贊賞一聲,隨即嘆氣,「不過每個人泡出的茶味道都是不同的,誰知道你泡的好不好喝。」
「您老將就。」葛紹端著茶具放在廚房,返身回來看著他,「我記得你以前在水塵居不也經常泡茶麼?如果我泡的不好你可以自己泡。」
「這里的水沒有水塵居的好喝,泡不出那個味,啊,我記得我最拿手的不是泡茶,而是釀酒,」許攸琦想著前世的事,思緒有些遠,輕聲喃喃,「桃花釀……」
他說到這里微微頓住,腦中的記憶很多,但還有一部分空白,畫面總也連不上,他不禁有些失神。葛紹看他一眼,推他去浴室,他們二人的衣服被雨淋濕了,黏在身上不舒服,「去洗澡,免得感冒。」
許攸琦回神,哦了一聲開門進去,不一會兒便傳來嘩嘩水聲。葛紹則開始收拾屋子,等許攸琦出來自己再進去,這個過程浴室的水曾停了幾秒,接著再次響起,葛紹沒有在意,繼續工作,可當他把屋子收拾妥當後那人竟還未出來,他不禁詫異的過去敲門,「你還沒洗好麼?」
話音剛落水聲立刻停了,沉默一陣才從里面傳來某人的聲音,惡人先告狀,「……你推我進來前為什麼不提醒我拿衣服?」
「……」葛紹瞬間無語,「你剛才洗完發現沒有衣服,所以就繼續沖麼?」
「……不然我能怎麼辦,光著出去?」
葛紹無奈的去臥室拿睡衣,開門進去,「你以前又不是沒光過。」
許攸琦立刻瞪眼,「什麼時候?」
葛紹慢條斯理的月兌衣服,肆無忌憚的看著他赤-果的身體,不懷好意的道,「我們第一次的時候。」
許攸琦對上次的事只能記起大概,但這不妨礙他下結論,「上次是晚上,客廳沒開燈,從外面看什麼都看不見我當然不怕,現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讓我這麼出去,萬一被人看到還以為我變態呢!」
「哦。」葛紹笑著答,只有一個字,話音剛落利落的月兌掉最後一件。
「……」許攸琦這才看清目前的狀況,沉默一下,被這人的目光盯得越發發毛,扯過用毛巾隨便擦擦身上的水,哆嗦著爪子準備去拿睡衣,「那什麼……我洗完了,你洗。」
葛紹笑著截下他的手,抓著他的手腕向懷里一帶,皮膚相貼的冰涼觸感瞬間便讓他起了層愉悅的戰栗,這人前段時間回家現在才回來,這一抱便將幾日的思念全勾了起來。
許攸琦怒了,「抱什麼抱,老子白洗了!」
「沒關系,」葛紹低頭咬著他的耳垂,啞聲道,「我陪你再洗一遍。」
「……」許攸琦抬頭看他,表情異常認真,「不用了,浪費水資源是可恥的,真的。」
葛紹笑了,低頭吻過去,舌尖輕輕舌忝著他的嘴唇,非常有耐心。許攸琦心底一顫,垂眼張開口,下一刻熟悉的溫熱瞬間倦進來,和他不停地糾纏。
葛紹摟著他的腰向懷里帶,與彼此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自從上次的酒後亂X後他們便再沒有發生過關系,有的也僅僅是親吻,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期待和興奮,它們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積壓,等真正到來便全部噴涌而出。
許攸琦的呼吸明顯重了,手從他的臂彎掙月兌出來勾著他脖子熱烈回吻,浴室的溫度急劇攀升,焦熱讓他們都有些發狂。葛紹翻身將他抵在牆上,許攸琦只覺背後猛然一涼,激得立刻「嘶」了一聲,「又是這里……」
葛紹笑了笑,並不理會他的抱怨,濕熱的吻從他的脖頸一點點向下滑,在胸前廝磨一陣,然後親吻著他的腰身繼續向下。許攸琦一驚,立刻察覺到這個男人的意圖,「小白……嗯……」他只喊了一句便猛然申吟出聲,發漲的**被吞進熱的口腔,這種感覺太刺激,他幾乎立刻沉溺下去,雙手深深插-進他的發絲,大口呼吸著。
葛紹很快發現口中的東西漲大一圈,變得更加堅硬,他吮吸一下,起身湊過去吻他,並沒有讓他發泄出來。
許攸琦喉嚨里失控的泄出一絲聲音,他身上滾燙,近乎粗暴的拉過這人的手向下按,葛紹卻輕巧的避開,繞到他身後對著那個地方按了按,許攸琦不禁一僵。
葛紹安慰的在他唇角吻了吻,從一旁拿過沐浴液,再次繞過去,「放松……」
許攸琦嘴巴動了動,下意識想說什麼,但這個瞬間葛紹快速擠了進來,他立刻悶哼一聲,接著啞著嗓子吼,「你連聲招呼都不打?!」
葛紹低低的笑了,看著他潮紅的臉,「我不是說了讓你放松麼?」
「那也算?!」
「怎麼不算?」
許攸琦咬牙切齒,察覺到體內的手指又加了一根,頓時將注意力轉回,把頭抵在他肩上倒抽氣,還不解恨的咬兩口,「憑毛老子是被上的那個,這次應該輪到我了?」
「……」葛紹心想這人彎的速度太快,連反壓這種事都想到了,簡直太危險了。
許攸琦見他不答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說話!」
葛紹不答,快速抽出手指將他的身體一轉,在許攸琦那句輕點沒說出口之前便沖了進去,一直進到最深處,那種**的感覺讓他愜意的呼出一口氣,低頭在他肩膀細細的親吻。
許攸琦啊的一聲撐在牆上,低聲咒罵,「哪天老子也要讓你嘗嘗這種感覺……」
「……我原本想讓你緩緩的。」葛紹惋惜的說。許攸琦立刻听懂他的意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白,別,我還沒……嗯……」
葛紹不等他說完就動了起來,他上次早已找到這人的死穴,這時便準確撞過去,同時變換各種力道,許攸琦很快繳械投降,只覺一**快感從脊椎上竄到大腦,讓人生生發狂。他剛剛並沒發泄,現在又被撞擊弄得潰不成軍,更加無法忍受身上的燥熱,破碎的申吟著,「再、再快一點……」
葛紹呼吸一緊,他覺得許攸琦在這件事上最大的優點就是完全不避諱自己的感覺,心底怎麼想的就直接說出來,非常讓人滿意,他低聲說了句遵命,又深又狠的抵過去,過電的感覺刺激著大腦,他們纏綿片刻幾乎同時泄了出來。
許攸琦懶洋洋的靠在他懷里,閉眼急促的呼吸。葛紹充分享受高-潮後的余溫,慢慢退出,拉著他站在花灑下沖洗。
許攸琦前幾天在家里一直沒有睡好,現在又做了激烈運動,自然困了,他很快洗完澡,抓過一旁的衣服隨意向身上一披,拉著自己的大白貓回到臥室,在淅瀝瀝的雨聲中沉沉睡去。他這一覺睡得很沉,清醒後身邊已經沒了葛紹的影子,那人還有課,留下一張條回學校了,許攸琦看看時間,拿出樂商市內大學的資料研究起來,等葛紹回來時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哦,這座啊。」
「怎樣?」
「你可以去問問葉明錦,」葛紹將晚飯端上桌,「他就是這個學校畢業的,據說挺不錯。」
「那好,」許攸琦扔下資料拿起筷子,「就是它了,我明天去交志願表。」
「明天?」葛紹想了想,「需要我陪麼?我明天上午沒課。」
「隨便。」
梅雨季節的雨總讓人感覺從不間斷,衣服洗完後一個星期都不干,空氣潮的簡直能擰出水,這天許攸琦和葛紹共撐一把傘到了學校,豆子正在等他,這時見到他很快奔過來,「阿琦,我也報的警校。」
許攸琦頓時挑眉,「你還真準備一直跟著我了?」
「那當然,兄弟嘛。」
「好,」許攸琦拍拍他的肩,「如果傲麟找我麻煩你一定要擋在我面前。」
豆子豪爽的點頭,「嗯,我覺得他蠻好說話的。」
「那是對你而言,」許攸琦上下打量他,「你們做了沒有?」
豆子一張小臉漲紅,「沒有!」
許攸琦切了一聲,惋惜的看著他。豆子被他的眼神弄得越發不自在,沉默半晌見這人的視線還是沒有收斂的意思,立刻惱羞成怒,「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們就做了?」
「……」
葛紹不禁笑出聲。
豆子歪頭,「咩?」
「……」許攸琦說,「我去看看小遠報的哪兒。」
他說著就要走,轉身忽然看到凌玄正向這邊走來,頓時有些不自在。豆子卻不知道他的遲疑,而是繼續糾結剛才的話題,見他離開便反射性的拉住他,阿琦的身體已經和他錯開,他這一拉直接拉到了後領上。許攸琦腳步一頓,側身看他,領口頓時滑過一個弧度,肩膀的痕跡一覽無余。
豆子、許攸琦以及走到近前的凌玄同時僵住了,場面一時落針可聞。葛紹看著凌玄的表情,抬腳走到許攸琦身側站定。
「那那那什麼……」半晌後,知道自己闖大禍的豆子才訕訕的放開作孽的手,默默的飄到一邊,「我我我去看看小遠報的哪兒……」
他說著狂奔而去,仿佛恨不得自己立刻從這里消失,只留身後的三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凌玄慢慢將視線轉到葛紹身上,一字一頓,「我說過什麼?你如果敢踫他——」
葛紹表情不變,「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凌玄瞬間眯起眼。
許攸琦對自家師兄的脾氣了如指掌,見狀立刻向前邁出一步,擋在葛紹身前,「師兄,你想干什麼?」
凌玄還沒來得及開口,葛紹卻猛然抬起頭,他早在剛才那個瞬間便已將體內的白虎之靈放出並調整到極佳,這讓他對周圍氣息的感應度異常敏銳。
「小琦,」他不再看凌玄,越過他急忙向前走,「豆子出事了。」
許攸琦一驚,大步追上,「你說什麼?!」
「真的。」
凌玄身上的氣息有些冷,他看著這二人遠去,遲疑一秒,抬腳跟上。
豆子原本去找周遠,可是教室沒有,找人一問才知那人被朱玉顏叫去逛校園了,他轉轉眸子,嘿嘿一笑轉身下,還順便把手機拿出準備偷拍。
外面下著細細的雨,他越過花壇向主路而去,這時他看到前方走來一個人,笑著向他打招呼,「你好,又見面了。」
豆子一怔,皺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啊——你是上次醫院的護士。」
「嗯,」那人對他笑,「我叫秦雨畫。」
「你可以叫我豆子。」豆子禮貌的說,準備越過她繼續走,卻見她又用那種眼神盯著他直看,不禁抓抓頭,「那個……我們以前見過麼?」
「不,沒有,」秦雨畫說,「但你身上……嗯,有種神族的氣息,我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不能听懂。」
「哦,這個我知道,有人對我說……」豆子說著忽然一頓,警惕的看著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雨畫沒有打傘,雨水給她漂亮的眸子染了層水汽,她看著豆子,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極其痛苦和愧疚,她輕聲道,「對不起。」
豆子一怔,然而還未等他問出口只覺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秦雨畫及時扶住他將他隨便向主路的木椅一放,低頭看他,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可這時一股極強的靈力射了過來,她一驚,急忙扭頭離開。
許攸琦趕來時便看到豆子栽倒在躺椅上,雨傘和手機都掉在一旁,他急忙上前,「喂,豆豆,豆豆!」他將他扶起叫了兩聲,隨即瞳孔一縮,抖著手去模他的胸膛,心底頓時咯 一聲。
豆子的心跳……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嗷,又晚鳥,看在有肉的份上,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