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靜雅這一嘔直接嚇壞了秋蘭和錢嬤嬤,特別是秋蘭,以為這魚片粥出了問題,急得夠嗆,只有錢嬤嬤若有所思。
「秋蘭,你別哭啊,主子可能是懷上了。」
錢嬤嬤的一句話震住了武靜雅,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不是,她又有了?
想到在圓明園的那一個月,她根本就忘了避孕,心里一下慌了,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腸胃不舒服。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這麼一想,惡心的感覺散去了不少。
「秋蘭,讓個人先去請太醫!」
「是!」
很快,繼烏雅氏事件之後,又出現了武側福晉讓人請太醫的事,後院一時間熱鬧了起來。
福晉得知後更是帶著一行人到來雅苑。
不但福晉來了,她後面還跟來了喜塔臘氏,鈕枯祿氏她們幾個格格,一個個站在她屋子里一臉焦急的看著武靜雅,心里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喜塔臘氏狠狠的絞著手帕,暗自祈禱武氏千萬別是懷上了。
她自己沒的生了,當然不希望別的女人,特別是和她地位相當的女人生孩子。
武靜雅本來就有些惡心難受,現在這麼多女人一起聚在她的屋子里,各種香氣混雜一起,讓她益發的難受了。
禁不住又干嘔起來。
秋蘭和錢嬤嬤慌了,忙倒茶給她喝。
福晉也關心的上前詢問。
一刻鐘後,成太醫被小太監匆匆的叫來了,見是武側福晉,心里安下了心,這個武側福晉還是性子蠻好的。
「成太醫,麻煩你給武妹妹看看,她是不是懷上了?」福晉對著成太醫溫和的說著,語氣微帶一絲焦急,看上去就是一個賢惠大方的福晉。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曉,她的心在滴血,她發狂的嫉妒著武氏,這武氏已經有了兩個健康的阿哥,如今恐怕又懷上了。
而她卻連個傍身的阿哥都沒有,這一對比,她心里不免酸氣沖天。
成太醫行了禮後,就到武靜雅面前診脈,半晌後,成太醫高興的稟報道︰「恭喜福晉,武側福晉是有喜了,已經一個月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女人臉色微變,心里的酸意嫉妒更濃了,這孩子不用說,就是去圓明園那里懷上的。
「真是太好了,府里一下又添了兩樁喜事!」福晉強忍著心里嫉妒酸意,笑容一頓,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掐進了手掌心,可她絲毫感覺不到痛楚,依然滿臉笑容的說著。
「恭喜武姐姐……」喜塔臘氏皮笑肉不笑的率先對武靜雅說著。
武靜雅干嘔過後,已經好多了,她白著臉笑著回了喜塔臘氏︰「多謝妹妹。」
在成太醫和秋蘭錢嬤嬤說注意事項的時候,其他格格也一並上前恭喜武靜雅。
看起來一片喜氣洋洋。
正當成太醫準備告辭之時,鈕枯祿氏突然弱弱的開口了,「福晉,烏雅姐姐今早可能動了胎氣,不如讓成太醫給烏雅姐姐診治一番!」
清秀的臉上蓄滿憂心,似乎是在為烏雅氏擔心。
只是低垂的眼瞼掩飾了眼底一閃而逝的異樣。
真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武側福晉又懷上了!
「是啊,福晉,讓成太醫給烏雅妹妹看看,畢竟是爺的子嗣,千萬不能出了亂子啊。」喜塔臘氏也在一旁笑著附和,心里卻惡毒的詛咒著,烏雅氏這一胎,最好流掉。
「各位妹妹說的是,成太醫,又要麻煩你了!」福晉笑著道,順了大家的意。
武靜雅在一旁冷眼旁觀著,秋蘭和錢嬤嬤則滿臉喜色的站在她身邊。
「奴才遵命!」
成太醫恭敬的點頭。
福晉又和武靜雅說了幾句好好安胎的話,就帶著一群女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烏雅氏的院子,她的貼身丫鬟錦兒正緊張的圍著烏雅氏團團轉。
「錦兒,我沒事!」
烏雅氏見自己的丫鬟在為自己焦急,禁不住出口安撫她。
說真的,她是真的沒感覺月復部有異常,之前下跪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只是跪的久了點,月復部有點疼痛。
不過回到院子後,坐了會,就沒事了。
「可是,奴婢還是去找個大夫給主子看看才能安心。」錦兒還是不放心。
烏雅氏正欲拒絕,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進來後,烏雅氏一怔,怎麼福晉過來了,還有一幫子格格,不過她不敢托大,忙起身給福晉行禮。
「免禮,你還有著身子,以後就不必多禮了。」
福晉溫和的說著,說完她轉向成太醫,「成太醫,麻煩你給烏雅妹妹看下她的胎兒是否穩妥?」
烏雅氏一听,放下心來,原來是福晉得知了早上的事情,讓成太醫來給她診斷了。
一想到早上的事情,烏雅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鈕枯祿氏妹妹對烏雅妹妹就是好啊,本來成太醫是給武姐姐看診的,她擔心妹妹,出聲讓成太醫過來給你看診呢,哦,烏雅妹妹還不知道,咱們的武姐姐也懷上了爺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喜塔臘氏笑盈盈的說著,話里話外刺激著烏雅氏。
是鈕枯祿氏提醒……
烏雅氏的心咯 了一下,抬眸找到了低垂著頭的鈕枯祿氏,不知為何,她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多謝福晉關心。」
烏雅氏壓下心里的不安,笑著對成太醫道︰「麻煩太醫了。」
沒有看到鈕枯祿氏詭異的翹了翹嘴角。
「不敢!」
成太醫用手帕蓋住她的手腕,給她把脈,驀地,成太醫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背上沁出了一絲冷汗。
這……這……
這讓他怎麼說的出口?
「太醫,烏雅妹妹怎麼了?」福晉見成太醫的臉色有些異樣,忙問道。
「是啊,太醫,烏雅妹妹的胎兒如何了?」喜塔臘氏也附和著。
只有鈕枯祿氏心里興奮不已,終于,這次,烏雅氏應該再也翻不了身了。
沒了烏雅氏,王爺應該會注意到她了?
她等這一天,等的夠久了。
「這……」成太醫面有難受,不知該怎麼說。
「難道烏雅妹妹的胎兒有什麼不妥?」福晉蹙眉。
「太醫,怎麼回事?是不是我的孩子有什麼問題?」烏雅氏也慌了,忙急切的追問。
成太醫見烏雅氏似乎並不知情的模樣,看來她是被人陷害的了,心里禁不住嘆息一聲,盡管事實很殘酷,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回稟福晉的話,烏雅庶福晉根本沒有懷孕,只是服用了一種草藥,呈現出有孕的跡象……」
「不可能,太醫,你是不是診斷錯了?我怎麼可能沒懷孕?」烏雅氏聞言,瞳孔一縮,臉色驀地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晃晃似要摔倒一般,驚慌的大聲嚷著。
成太醫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
不過福晉,喜塔臘氏,鈕枯祿氏和其他格格們震驚之余,就是竊喜,原來烏雅氏竟然假懷孕。
混淆皇家血脈,這可是大罪啊!
「奴才絕對沒有診斷錯,庶福晉確實沒有懷孕。」
「那我兩個月沒來月事,又怎麼解釋?」烏雅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中的驚恐無限放大,焦急的提出了她懷孕的證據。
成太醫嘆息一聲︰「這就是那種草藥的作用了,三個月後,庶福晉的月事自會再來,到時庶福晉就知道真假了。」
「嘖嘖,烏雅妹妹真是膽大包天啊,竟然利用假孕來爭寵……」喜塔臘氏眉宇間閃過一絲幸災樂禍,模著自己的指甲套冷笑道。
烏雅氏听喜塔臘氏這樣說,霎時身子一軟幾乎要癱在椅上,順勢已滑倒在地俯首而跪。
「福晉,冤枉啊,婢妾是被人陷害的!」
福晉此時心里也舒坦得緊,她早就看烏雅氏不順眼,這次她可是犯了大罪呢。
「不管你是否被人陷害,等爺回來,再定奪,不過也為了避免成太醫誤診,我會請幾個太醫過來給你復診。」
福晉說完,沒有在看面如死灰的烏雅氏一眼,就對喜塔臘氏她們說道︰「都散了!」
其他女人只好不情願的離開。
福晉也帶著人離開了。
隨著房門的關閉,烏雅氏依然呆呆的癱軟在地上,錦兒也在一旁直抹眼淚,怎麼會這樣?怎麼就這麼會兒,一切都變了樣?
她現在已經把希望寄托到了幾個太醫身上。
特別是那位給她看診的劉太醫,只是這次來的太醫並沒有他,經由太醫院的幾個太醫診斷,烏雅氏確實沒有懷孕。
烏雅氏假孕的消息一確認,後院的女人都在幸災樂禍。
誰叫烏雅氏受爺的寵愛呢!
這頭,武靜雅懷孕消息一傳出,宮里的德妃和太後的賞賜就相繼送來,康熙竟然也賞賜了一份厚禮過來,這讓武靜雅心驚膽跳不已。
她只是個側福晉啊,康熙你這是為那般?
再听到烏雅氏假孕的這一消息時,武靜雅滿臉的不敢置信,怎麼才這麼一天,就發生了那麼大件事。
看來,不但朝堂上波雲詭譎,這雍親王府的後院也暗潮涌動。
晚上回來的四阿哥得知烏雅氏假孕後,勃然大怒。
立馬撤了她庶福晉的分位,降為格格,將她幽禁到冷院子,不許任何人探視,還將三阿哥弘昀撫養權剝奪了,又沒養到其他女人的名下,這下三阿哥成了沒有養母的阿哥了。
可以說,這次烏雅氏是徹底的無法翻身了。
處理完烏雅氏的事情後,四阿哥這才急匆匆趕去武靜雅的院子,從高無庸那得知武氏又懷上了,欣喜不已。
不過欣喜之中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按照規矩,他是不能在武氏那兒留宿了。
不過他過來找武氏的借口就有了,以前武氏懷著弘時的時候,他還給他做過胎教呢,以後每天下午過來做胎教,順便和武氏多相處一下。
最近皇阿瑪盯他盯得很緊,剛好武氏懷上了,他正好放松一下了,小心的不參與到其他兄弟之間的爭奪。
晚上,武靜雅斜臥在榻上,撫模著平坦的月復部,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四阿哥趕走了,擔憂的是,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這一胎,她想要個女兒,希望這次能生個女兒。
四阿哥一進來,就看到武氏斜臥軟榻,渾身洋溢著難以抑制的幸福的柔和光暈,容色分外嬌艷。
眼神驟然變得深邃。
秋蘭和錢嬤嬤見四阿哥來了,忙行禮。
四阿哥揮退她們,直接走到榻前坐下,然後將武靜雅抱于懷中,刺癢的胡渣子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面色和緩的輕輕撫模她平坦的小月復。
「爺很高興,你又有了爺的子嗣,給爺再生一個阿哥!」
武靜雅偎依在四阿哥懷中,听到他想要一個阿哥,不禁一陣郁悶,她柔柔的笑道︰「可是婢妾想要一個女兒!」
「瞎說,一定是阿哥!」四阿哥挑眉,武氏可是給他生了兩個阿哥,這胎一定又是個阿哥。
武靜雅無語了。
正說著,秋蘭端了燕窩進來,武靜雅接過燕窩,慢慢的飲了幾口,四阿哥抿了口茶後,直直的盯著她明麗的容顏,揚起唇角,帶著一絲笑意道︰「從明天開始,爺每天下午過來給小阿哥做胎教。」
武靜雅輕輕用手撫模著平坦的小月復,有些錯愕的瞅著他,四阿哥的手大而溫暖,覆蓋在她的手上。
「爺,這不好,您還得忙公事呢,胎教的事婢妾自己來就行了。」
她想也沒想的拒絕。
「爺有空!胎教的事,爺也會參與!」
四阿哥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緊繃和堅持。
武靜雅怔怔的瞅著他認真沉凝的面容,罷了,既然避不開,那就順其自然,四阿哥再怎麼也是孩子的阿瑪,于是她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辛苦爺了!」
四阿哥靜靜的凝視她半晌,冒出一句話︰「好些日子,爺都沒有見你這樣對爺笑過了。」
武靜雅嘴角的笑容一滯,辯解道︰「冤枉啊,婢妾一直都有笑呢!」
其實她心里明白,自己之前的笑有多假,但她沒辦法,總不能對四阿哥繃著一張臉,來到清朝十多年了,她一直縮在自己的龜殼里,靠著自己的魔法保護著自己。
除了修煉,撫養小包子,就是圍繞著四阿哥轉。
沒有朋友,只有秋蘭和錢嬤嬤兩個忠心的奴才,熬了那麼多年,她也累了。
真的不想再裝下去,詐死一走了之算了。
當然這只是她的幻想罷了。
她有兒子,身後還有武氏家族,豈能這樣一走了之。
這就是現實的無奈。
現在四阿哥看似對她上了心,但也僅僅是上心而已,也許在四阿哥心里,她是後院里最干淨,最與世無爭的,加上他經常到她這兒放松心情,久而久之,就對她上了心,這只是一種習慣罷了。
四阿哥抿了抿薄唇,默然,的確,她是有笑,只是那笑容帶著淡淡的疏離。
要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會在意,可是自從看到那晚她和太子坐在一起看星星之後,他就開始對武氏上了心。
既然他對她上了心,那麼她也必須對他上心才行。
當晚盡管武靜雅竭力的想讓四阿哥去別的院子過夜,但四阿哥還是歇在了她這里,這一次兩人沒有滾床單,只是單純的睡覺。
等武靜雅睡著後,四阿哥睜開眼,輕輕的模了模武靜雅的肚子,眼中精芒畢現,一語雙關道︰「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