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抬手撫模上她的眉眼,輕柔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貓兒,要去做什麼告訴我好麼?我可以替你去辦,只是……」別離開我。
如一淺笑,「我沒這個打算。」她知道以他的實力,要救出弟弟不是難事。可她不想這輩子都受制于他,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如一一向認為在不能制定游戲規則時,只能利用規則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考慮客觀環境。意氣用事的人,永不能成大事。她想要順利的離開這個該死的荒島,在沒十足籌碼前,不會輕易和唐逸拗著干,順著他的規則來。
就當找了個漂亮牛郎了,還不用花錢,如一常常如此揶揄自己。
時過境遷,此時的唐逸,斷不會再拿季家人的安危來威脅他,因為知曉,他對她動了情,這便是如一獲勝的籌碼。
他的狠辣是毋庸置疑的,狠起來摧枯拉朽,卻不料,就是這樣被認定的一個男人,會動了真情。那句老話說得真好︰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都他媽,雖然她不是什麼國色佳人。
從他看她,日益轉變的眼神中,已經可以肯定。
「貓兒,我錯了,不該那樣對你。」唐逸滿臉懊悔,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放低姿態,向人低頭道歉。
如一有瞬間的怔愣了,他盡跟她認錯?真有些始料未及了,不由心中失笑,輕啜一口煙,煙直接噴灑到唐逸臉上,笑得非常諷刺,「你這是後悔了?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
唐逸的心一窒,沉了一下,不過面上一直是笑著的,語氣越發軟了幾分,「你離開可以。」話到此處頓了頓,「但有個條件,不管你去哪兒,不要讓我失去你的消息。」笑容凝上了幾分苦澀,「貓兒,對你我已經不打算放手了。」這是肺腑之言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足夠理智清醒,不想再自欺欺人,所以選擇坦然面對自己內心的真實。
如一斂目,面上平靜如水,心里卻正惡劣的放聲大笑著,「看來,自己的心機沒有白費。」良久,她抬眼望他,「好!」如只是這樣,她應他,離去之後的事情,變化時時存在,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听她應了,他滿意笑笑,俯身親吻她的唇角,「等你身子好利索了,我安排你離開。」替如一拉了拉薄被,「你先睡吧!」話罷起身離開了臥房,如一沒能看到男人唇邊詭異的淺笑。
唐逸離開臥室,下了樓,客廳里坐著的兩人同時望向他,「她醒了?」池默問道。
「嗯。」唐逸輕應,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點了根煙啜吸一口,看向楚南,淡淡道︰「你安排下吧,過幾日送她離開。」語氣平和,表情無波,
楚南下意識的微蹙起眉,「你說真的?」他有些不信,轉念一想,「難道……」話未說完,楚南笑了。
唐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去辦就是了。」
楚南和池默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了然。就說麼,他怎會這般容易撒手。
唐逸知道自己的想法瞞不過這兩人,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周全點兒,絕對不能被她察覺到一絲異常。」
「好!」楚南點頭,隨之起身,「我這就去安排下去。」話罷轉身離開。
池默端起幾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手指磨挲著杯拖,「你想好了?」聲如其人,溫潤如玉,透著清雅。
唐逸也不掩飾,回的坦白,「我不能再逼她。」笑容中有淡淡苦澀。
「這也沒什麼不好。」池默輕嘆口氣,「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她那般的女子,她值得!」他和她有過幾次短暫的交談,且相談甚歡。
池默的話顯然取悅了唐逸,他眼里霎時凝上灼灼笑顏,「不錯,她值得!」是啊,值得,只是兩個字,卻可以包含千言萬語,脈脈情愫。
池默輕笑,笑得有些壞,「我們的唐少吶,什麼時候變成情聖了?」語氣戲謔的調侃某人。
唐逸淺笑「她會屬于我的。」那目光中的**和佔有,如此讓人心驚肉跳。
池默想說,「唐大少,你在說這句話時,心里也沒多少把握吧!否則以你的性子,何必要說出來?」男人低垂的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愛上花可以建花房,愛上蝶可以造蝶苑,唐少……你愛上了風,你要建什麼?無疑,她就如一陣飄渺的風,你要佔有它,留住它,可能嗎?
你就這般篤定此行會跟得上她?她的心思何其縝密,即使自喻高深莫測如你,相比較,恐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池默隱去眼底的暗沉,看向唐逸時依然是慣有的柔和溫潤,「時候不早了,我回去歇了,明早五點就得走。」飲淨杯里的咖啡,將空杯擱回幾上,自顧起身而去,背對著唐逸揮了揮手。
池默,也是了不得人物一位。
看似溫潤儒雅,一副與世無爭,靜淡如仙子的出塵模樣,其實卻有一副九轉十八彎的心腸。楚南曾經這樣形容池默,像藕片一樣,全身都是心眼兒。這個比喻雖然不怎麼好听,但最形象。這小子,就屬于最具有欺騙性的那一型,心思沉性子淡。
池默、楚南,是唐老爺子為唐逸親自培養的左右手。池默雖然鮮少跟在唐逸身邊,卻手下的權利比與他形影不離的楚南要多上幾分,握著唐家暗部一半以上人手。
楚南主管明面上的一切事宜,接觸的都是正當生意,上流人士,名門政客。
兩人一黑一白,唐逸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