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很快做好了,上面被徐嬤嬤放置上了一盆繁花滿枝的海棠,嬌滴滴的紅,花姿鮮媚。
原來可以美得這般風情萬種,不是海棠花,佟沁月直直望著花架上的雕花撰朵,繁復的雕痕仿佛刻在她的心尖,于是,用指肚不停地順著雕紋撫模著,深邃的紋路見證了她的朝思暮念。
一直沒有尋到良機,她不想再錯過今夜。
月光,潤物細無聲,望明月遠遠,明月生生不息。
她下了樓,走在空靈的月光下,能聞到春的香氣。
她輕輕地敲著門,沒有回應,門是虛掩著的,她顧不上許多,推開門。
里面很暗,低矮的窗子容不下過多的月光,她什麼也看不見,「陸冬語。」她叫了一聲。
怎麼會沒一點反應?佟沁月憑著感覺辨別方向,模著黑,小心翼翼地走向床的方向。
一屋子的亂,佟沁月絆到了什麼,「小心!」
那個聲音還是遲了,佟沁月狠狠地重重地摔在地上,錐心的痛讓她有點生氣,不明白他起初為什麼無聲無息,她坐在地上不再動彈。因他,總是把自己逼進狹仄的境地。
一雙有力地手將她抱起,隔著不多的衣裳,手溫慢慢傳來,第一次跟他偎依得這麼近,她能感受到他的輕柔,她被打橫放在床鋪上,床發出吱吱的響聲,床鋪很簡陋,只是臨是搭建的幾片木板。
她躺著不動,生怕再發出這難听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下次不要模黑進來,屋子里有很多危險的工具,真傷到了怎麼辦?」
算是關心嗎?佟沁月坐起,已能適應屋子里的黑。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听到這樣的話,很容易便不再生他的氣,甚至于有絲微微的感動。
陸冬語離她不遠,兩人互望著,默默無言。
佟沁月僵直的身子有些麻木,她動了動,這才發覺自己的左手里一直在拿著一樣東西,欲開口,心慌意亂。
他的目光隨之注視著到她的手,但是他選擇沉默,不開口。
「下周一下午三點平安戲院。」佟沁月還是先開了口,話劇公演她想讓他來。「旁邊有個教堂,很好找,入場券別弄丟。」
她將白襯衫揚了揚,放在床鋪邊,再站起,把入場券塞到陸冬語的手里,容不得他接還是不接。
直到她閃身出門,他沒有拒絕,也沒有說別的話語。
她當他答充,步履輕盈地踩著醇厚的月光,她微笑著抬頭,天河浩渺,波光璀璨,明月遠遠。
「蘇錦,這麼晚了還沒睡?」佟沁月差點撞到蜷貼在牆根邊的蘇錦。
蘇錦跟她一樣,驚了一下,彼此詫異,「你也沒睡?我出來解手,听到動靜嚇死了,瞧,我都驚出一身冷汗。」
佟沁月不懂,蘇錦的膽子這麼小,總是怕這怕那的,她好象就沒有怕過什麼。
她拉住蘇錦,「蘇錦,別怕,來。」
她握住蘇錦的手,掌心相對,一起走進了的臥室。
佟沁月打開壁燈,枯黃色的光暈填滿了整間屋子,她鑽進被窩,掀開一角,示意蘇錦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