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驚駭,猛地睜開睜大眼楮,原來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個局,佟羿陽知道,曾五貴知道,蘇錦知道,陸冬語知道,所有的所有只等著佟沁月入甕?
陸冬語真如佟天暉預知的結果那樣,為了錢財離開了佟沁月?佟沁月滿腔滿月復裝得只是這麼一個齷蹉低劣的男人?
莫然的眼前隱約浮現出一個身影,在塵煙杳杳中的小巷中,抬頭望遠遠的明月,不經意間轉身,再轉身,飽滿豐腴的身影轉身之間已單薄干癟,再不是當初的那般模樣了。
莫然突然替佟沁月不值,悵然的情緒盤結在心頭,瞬間便積成如磐的重負,她手臂用力,掌心撐在座位的邊緣,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
「少爺,不能再喝了。」曾五貴從佟羿陽手中奪下酒杯。
佟羿陽長嘆了口氣︰「五貴,怎麼說起舊事里的姐姐,象是前世那麼遙遠。」他細細思量,瞬間捕捉到了什麼,深呼吸,「你可曾記得起?舊事里的姐姐那麼愛笑,跟姐姐在一起溫煦如春,愜意舒坦,姐姐當時微笑著告訴我她和陸冬語在那個烈日下去吃雲吞,去教堂看五彩的月光,她的神情似朗朗的晴空,我現在都能聞得到當時歡愉清新的空氣。」
自那以後,姐姐的天空黯然失去了色調,時間如果能夠截取該有多好!
「怎會忘記?小姐那時多麼絢麗摩登,講話輕柔的聲音似留聲機里的樂曲繚繞。」曾五貴再忍不住,居然淚水盈眶。「多少年了,再沒看到小姐笑過,一日復一日地在等候中苦挨!」
「五貴,如果當初我不把陸冬語要離開上海的消息告訴姐姐,會不會不是這樣的結局?如果不是我……」
曾五貴打斷佟羿陽的話︰「少爺,別自責了,小姐一直念著你的好。」
佟羿陽閉上眼楮,沉默著。
好一會兒,曾五貴問道︰「小姐要和陸冬語私奔去鄉下的消息是誰告訴老爺的?徐嬤嬤?你?還是二夫人?」
「听曼姨說是蘇錦告訴她的,她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了爸爸。」
「又是蘇錦?」曾五貴的眼楮閃過潮水的洶涌,盡管布滿了血絲。
佟羿陽頹然地睜眼,「你還在懷疑蘇錦?」
曾五貴不容遲疑地道︰「這麼些年,因為當年的命案,你我一直避諱不談及舊事,可是我繞了很大的一圈,才發現最大的疑點還是在蘇錦身上。」
蘇錦?女乃女乃?莫然赫然一驚,《申報》上說佟家命案驚震上海灘,佟天暉、佟明放、如曼蹊蹺之死迷霧團團,難道與女乃女乃有關?女乃女乃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你還在調查?五貴,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蘇錦恨佟家是因為叔叔?」
「二爺?」曾五貴很意外,「少爺,你不該隱瞞這件事。」
曾五貴的神情冷冽,眉頭緊鎖,盡管眼底一片深淵,可眼楮里的光亮似乎想去捉住什麼,且愈閃愈清晰,也許裹繞的無頭案不再一團糨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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