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遼東先拿下來!?」
姜游此言一出,陳宮便笑而點頭。
姜游見狀遲疑道︰「先拿下遼東?這個……公台先生,這真的合適嗎?」
陳宮笑著豎起了手指︰「右北平這一戰過後,取遼東立足之事,其便有二。
「第一,最初之時主公決意出兵北境,雖然早有派商船船團在遼東打探回遼東公孫與鮮卑五胡勾結之事,但遼東始終都只是在暗中與鮮卑五胡勾結,明面之卻並沒有什麼舉動,主公若是在這次的右北平此役之前就兵征遼東便是師出無名。再者一直以來主公與遼東都有著還算不錯的商貿往來,若是隨意發兵遼東,遼東百姓與夷州百姓都會認為主公是在施以暴虐,如此一來民心便對主公不利,仗就會很不好打。但這次的右北平之役,遼東兵馬偷襲我軍便是為失理在先……這里且不論遼東百姓會如何看待,只說夷州下對遼東無故侵襲我軍之事定然會人人義憤,主公于此時發下榜文,告知百姓主公欲向遼東興復仇之師一事,想夷州百姓久蒙主公之恩,自然會人人踴躍。此是為名之便;
「第二,遼東兵馬約有六至七萬,若是全軍固守遼東諸境,主公大軍想將遼東拿下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主公在北境的總兵力也不過只有八萬左右。更何況之前我軍北方軍團駐守右北平,最先要應對的是鮮卑的十幾萬大軍,也根本抽不出足夠的兵馬去攻伐遼東。而這次的右北平之戰,步度根的十幾萬鮮卑大軍已土崩裂散。且不論步度根等鮮卑部族業已膽寒,就算他們仍想再戰,宮料想在兩年之內,步度根也無法重聚鮮卑各部族再成大軍。如此一來,主公便可將右北平的兵馬抽調出來轉戰遼東。
「另外遼東的六、七萬兵馬,光是這次的偷襲就來了約有兩萬左右的戰騎,其跟在後面的步卒自然也少不到哪里去。這麼一算,遼東的兵馬至少出來了八成左右,留守遼東城池的兵馬並不會多,而且也都是些老弱之眾。換言之,此刻的遼東本土正值空虛之時。再者此戰來襲的遼東兵馬雖已敗退數日,但遼東距右北平足有千里之遙,等他們一路拼命的逃回遼東的時候,只怕早都一個個的累得不成個樣子了,而且士氣低迷,難有接戰之力。
「反觀主公大軍,大勝之後士氣正銳,且對遼東有切齒之恨,接戰之時無不以一當十。除此之外,我軍雖當趁勢急攻遼東,但卻不必像遼東兵馬那樣在陸路拼命的跑。荀長倩荀惲所率領的艦隊在天津一直沒有動過,主公這次歸還右北平又有率大規模的艦隊前來,因此主公的大軍只需急赴天津再登海船……呵呵,以我夷州艦船之精良,或許當主公的大軍已經殺到了襄平城下的時候,由此間敗退的遼東兵馬都還只是在半道呢!而且我軍將士在艦船之無有奔馳之勞,大可養精蓄銳,以便接戰之時一鼓破敵!此便為兵勢之便。」
姜游听到這里時忍不住高揚起眉頭,然後順手就從懷中模出了地圖冊檢算,一邊算著一邊咕噥道︰「是啊!從右北平到遼東襄平,陸路還要繞一個半弧的圈,而且西塞山又不是什麼好走的路面,那遼東兵馬的行程應該快不了。而我們走海路的話,卻是一條直線就過去了,而且現在是臨近入秋之季,海面的風向也比較順,航速快一點的船一天一夜可以輕輕松松的走出去兩、三百里海路……公台先生,正所謂兵貴神速,那我們是不是……」
陳宮擺擺手道︰「主公不可如此心急。右北平這里剛剛打完大戰,各部兵馬都折損頗重有待整編,亦需好生犒勞以慰將士之心,再者鮮卑方走不久,有些事不可不防,所以右北平的主力兵馬暫時還不能妄動。到是天津那邊不是還有鄧士載在嗎?主公當馬修一封,著鄧士載率五千精甲水軍即刻登船啟程,趕赴遼東先去虛張一下聲勢。如事有可為,最好在半道把敗退的遼東兵馬攔截住。想鄧士載雖然年少卻勇而有謀,給他五千精甲水軍,以他之能要拖住遼東兵馬十天半個月並不是難事。而有這十天半月,主公在右北平這里已經能做很多事了。」
姜游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在原有的歷史,鄧艾敢只帶著幾千人去偷越陰平,在完全沒有後援的前題下搞定成都,足見鄧艾的能力如何。而現在只是讓鄧艾先帶五千人去拖幾天時間,鄧艾沒理由會搞不定才對。當下也不作多想,反正隨身就有帶著紙筆,伏在城牆就是一通疾,然後喚過一名貼身衛士,著這名衛士帶著這封手一人三馬的趕去天津。天津距右北平是三百來漢里,一人三馬的話只要不出意外,今天夜里這封手就能送到鄧艾的手。再以鄧艾的能力,最遲明天天黑之前,五千精甲水軍應該就能登船出發。至于天津防務,暫時全權交給荀惲也就行了,反正這數日之內天津不會有什麼戰事,右北平這里一犒完軍,姜游就另調他人去鎮守天津。
陳宮在一旁靜待姜游把事做完,二人的身邊近處再次的沒了人,這才又向姜游低聲道︰「主公已下令犒軍以慰右北平將士之意,這幾日就讓將士們好生的歇息一下。不過犒軍一畢,主公當馬下令,著甘興霸率其骷髏水師由海路急援鄧士載;陸路方面……唉!可惜呂丫頭受了重傷,不然由呂丫頭率我夷州精騎追襲遼東敗兵,雖然難得大勝之局,但定能唬得遼東敗兵膽氣盡喪!」
姜游皺著眉想了想之後輕輕搖頭道︰「這件事問題不大。呂丫頭雖然重傷,不能再領兵陣,但我不是借了趙子龍趙將軍來嗎?讓趙將軍辛苦一趟便是了,我只要調幾員副將給趙將軍差遣,以便趙將軍統馭呂丫頭的精騎就行。除去這些,接下來我們又該如何?」
陳宮看看姜游的神情,略一沉吟之後道︰「主公明鑒,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重整兵馬。想右北平一役我軍折損頗重,然決戰既勝,民心皆定,而且皆有向五胡與遼東用兵復仇之心,主公若于此時發下榜文,號召周邊久遭胡虜欺凌之苦的百姓民眾應募從軍,百姓必然欣然來投。如此宮相信不過只在旬日之間,再集得數萬將士並非難事。」
姜游輕輕點頭︰「既如此,增兵之事就勞煩公台先生你全權負責……等擺平了遼東,再到北征五胡的還師之日,我還打算在草原那里立一塊碑,告訴五胡游虜,不管我們中原華夏如何的混亂與內斗,只要五胡他們敢進犯一步中原一步,中原華夏就總會有我這樣的人會站出來把他們狠狠的收拾一番!」
陳宮笑道︰「壯哉!此碑一立,主公就名傳千古了!」
「……」姜游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並向陳宮問道︰「公台先生,右北平這一仗若是打輸了,我們也還要向遼東用兵嗎?」
陳宮道︰「那更加要用!因為如果是那樣,遼東的主力兵馬就幾乎會全數集中在右北平與天津,那我軍登船越海攻襲遼東,遼東諸境便會與無人之境無異。只是最不方便的地方,卻是右北平一役如若我軍戰敗,我軍北方軍團要分兵拒守易京與天津,兵力會很吃緊。想要攻襲遼東就得動用夷州的後備兵馬。而夷州的後備兵馬一但動用,只怕孫權就會很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