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 (四十七)改變意淫方式

作者 ︰ 陳元安

「柏雅,我真的愛你。」

連續兩周以來,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前一段陣子是右眼皮跳,現在居然是左右眼皮都跳。被一陣吵鬧聲鬧醒,早上9點就起床,一邊做俯臥撐,一邊在想昨天晚上構思的小說最後一章,今天即將完工,隨後就可以向網站公司洽談簽約的事情了。可是左眼皮就在不停的跳。我想我最近足球彩票也不中獎,股票基本要死不活,工資也不高不低。這又是哪門子關于「左眼跳財」呢?莫非是我剛才在心里罵人詛咒壞人受到神的懲罰?我一般周末上床睡覺晚,那麼就睡覺必須到下午2點以後起床。但是剛才是這樣的,大清早樓上不知哪一戶人家就  啪啪砰砰地敲打什麼,前後持續半小時,把我從酣睡中驚醒。我氣得七竅生煙,由于生氣我更加睡不著了。我想盡了各種辦法去懲罰這個「雜種」,但同時我卻敗壞了自己的道德品質,因為我破壞了「慎獨」原則,發揮了我靈魂深處骯髒的人性,從而達到懲罰壞人的目的。以下是我懲罰這個垃圾雜種的各種辦法︰

首先,我在床上就狠狠地罵他為垃圾、雜種。按理說,我這種高素質的人不會罵髒話的,我應該用文明字眼,使用「雜種」、「垃圾」兩個字眼就壞了我的光輝形象。

第二,我假設自己上去和「他」理論。我是穿著藍色短褲、披著睡衣跑上F樓的,發現原來還是這一家臨時租賃的生意人,經常把東西放在小區地面或者走廊的,我經常向物業管理處投訴他們的。我的門都沒有關,外面還掛著風。上去理論的時候,「他」就說︰「這是我的自由,你死開,有多遠滾多遠。」踫的把門關上。于是我也心里開罵︰「你媽媽的臭垃圾,真是中國人中的典型敗類。」下樓的時候,就听見一聲響聲,到門口發現我的門真的被風關上了。我只好從窗台上找出備用鑰匙,開門了事。有一個打掃衛生的知道我是房主,驚奇的看著我。一個過路的超級靚女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躲開她的視線。後來清潔工在台階邊上告訴我,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那個靚女用手機把我的丑態給拍攝了,不是相片就是視頻。我見這個清潔工一邊撿起一片樹葉放進垃圾袋,一邊狡黠地對我婬穢地微笑著。心里罵他︰你小子幸災樂禍吧。

第三、我繼續罵「他」這個垃圾雜種。我認為「他」不配做人,只配做垃圾做動物,于是我惡狠狠地把「他」當場畜生動物,以下一律用「它」代替「他」。我詛咒「它」的祖宗八代都去死,不要和外族通婚,不要害了別的中國人,不要一粒老鼠屎壞了一個倉谷。

第四、我詛咒「它」房子里出現好多蚊子,咬死「它」癢死「它」這種沒有素質、不講公德、不尊重別人的雜種垃圾。還詛咒「它」天天吃大糞喝馬尿。

第五、希望所有跟「它」一樣的壞人(應該是垃圾、雜種)絕種。跟「它」一樣的垃圾、雜種在中國不少,世界其它地方也有,我希望「它」們都去死,死干淨,盡快。

第六、不同意我的意見的人也去死。因為對這些沒有人性、不尊重人、不講公德、素質低下的「它」們是不能憐憫的,如果姑息養奸,就是「它」們的同類,也一同並案處理。

第七、我希望有個希特勒出來主持公道。只有希特勒才能實現我的上述意婬式理想或者夢想。

我堅信︰很多人在生活中都遇見過類似的雜種事情垃圾人物。也理論過,也意婬過,也阿Q式精神勝利法過。

看了以上我對「它」的懲罰,我也夠心狠手辣的吧,別看我平日里挺講道理的一個人,這叫什麼來著?哦,「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兔子很好,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也是一只兔子。我的窩邊經常有很多鮮女敕漂亮的花花草草,還是符合要求的165的高度品相規格一流的,其實我老想吃,但囿于「不吃窩邊草」這一邏輯,我每次張開口的時候,想象到無數張譴責我的臉,于是就退縮了。只好一直遠遠地欣賞,美其名曰審美也。

「柏雅,我真的愛你。」

手機信息顯示,有個來深圳第一次遇見的老總李先生向我推銷。他的主要退休生活是做安利直銷,多次邀請我進去享受安利氛圍,我也多次表示不反對,我說曾經還參與過。今天的信息是向我推銷一個特定產品,我的反應很平淡。我心里想告訴他,我很忙,在寫作一個題材很特殊的小說,關于中國法國文化的題材,很可能具有爆炸效應,請他拭目以待。但是,我最終沒有給他發出這個信息。我希望,我的思維與他是相通的,希望他理解。我也希望他找個好人晚年快樂,希望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這樣,我的形象又從剛才對付「它」那個垃圾雜種的陰暗心理中恢復過來,得以平反昭雪,這就是我的自我協調和自我修復機制的一次真實體驗和實踐。

關于這個李先生有一點補充。他本是大學副教授來深圳投入改革大潮,後因故諸事不順。但他一開始就發覺了我這個物理學本科的潛質優勢。他我還欠他一頓64元的飯。其實我更欠他對我的理解的情分。那次64元飯錢是這樣的︰

啤酒錢︰10元。

飯錢︰4元。

虎皮辣椒錢︰8元。

粉蒸肉錢︰15元。

什麼靚湯錢︰20元。

一個雪里紅青菜錢︰7元。

我當時就很感激。現在,10多年過去了,總結的心得就是︰一個人必須尊重人,尊重那些值得尊重的人。也許,這種觀念在中國幾千年都沒有形成,今後必須補課。

當時在飯桌上,我跟有一段關于學歷的對話。如下︰

我︰「李先生,你是副教授,你怎麼看我的本科學歷?」

李先生︰「韓愈在《師說》中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中國人和老外不同,老外首先尊重人的基本權利,不論地位、出生,而中國人講究門當戶對,看出生,看地位。」

我︰「是的。古代就有酸秀才之說,現在都是假文聘天上飛地下跑的。我這輩子就一個本科到底了。我依然有才華,依然有能力。」

李先生︰「很欣賞你的自信。你的未來不是夢。」

我︰「李總,我非常敬佩你的品德。我認為人品最重要。我有時候想啊,我跟別人比較的時候,他是博士不怕,他是什麼專業也不怕,他是什麼身份地位出生更不用怕,怕就怕他人品比我更爆發。」

李先生︰「願聞其詳。」其實李先生知道我的意思,是故意在考我吧。

我︰「博士?我也可以去讀的。這個跟智商、能力、品德等綜合素質關聯不大。」當時我還沒有接觸評估理論和經濟學平減理論,現在補充的理由更充分︰按照評估學原理和經濟學平減理論,評判一個博士和我的價值,必須按照中學時代的表演、大學時代的表現,比如我在中學時代非常優秀,壟斷數理化英語語文的第一名,讀取的是名牌大學,這個才有同比意義,假設一個博士是個範進,或者是在克萊頓大學、西太平洋大學讀取的水母專業獲取的水母文聘,那咋辦呢?這可是錢鐘書在《圍城》里諷刺的,也是社會上大多數人評論的,我只不過是社會的一份子。

我︰「專業?我的物理學專業夠威猛吧?你李總厲害也不懂吧?」

李先生︰「是的。是核武器導彈衛星專業。大家都不要用自己的長處去跟別人的短處比較。」

我︰「身份地位出生?陳勝吳廣不是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補充說明︰「我們遲早會迎來平民化時代。」

李先生︰「請繼續。」

我︰「我怕就怕他人品比我更高尚,更爆發。因為人性復雜,最難控制,我的人性因素組合中也是真善美假丑惡的元素,一旦出現特殊的條件時機,我的假丑惡的人性元素發揮作用,那我在那一刻也就是一個徹底的壞人。」

一次難忘的飯局,一個難忘的老人。

LUIS走出華新村,步行去國美電器買手機配件。他在路邊看見一個人隨地吐痰,于是指責那人隨地吐痰不好。那人衣服衣冠楚楚的樣子,以為LUIS不會說中國話,詫異了一下說︰「你個老外來我們國家干啥?滾回去吧。」LUIS想發脾氣,但還是忍住了︰「你素質真差勁。你給我道歉。」那人加這個文件包,害怕LUIS打他,于是趕緊跑了。真是一個垃圾,這樣丟中國人的丑的。

3個小時過去了。今天,我的最後一章終于完成。

我跟文學網站編輯在QQ里對話。他說,之前我個人簽署的合約已經收到,他們網站公司已經跟我正式簽約,合約隨即寄出。

我QQ︰「簽約只是開始吧。離出版之類的還遠得很吧?」我試探地問他。

編輯QQ︰「是的。說遠也是,說近也可以。完全取決于市場,取決于出版商。假若某個導演比如張藝謀看中你的小說題材,願意改編成電影,那你就大紅大紫了。這個你懂的。」是的我懂。

編輯見我不說話,繼續QQ︰「只要簽約了,你的作品和韓寒的作品一樣,產權都是受保護的,只要有市場有人投資,你的作品就變成金礦了。我們這里天天有導演、有出版商查看作品的,你在我們網站就是免費做廣告。而且,產權是受到法律保護的。」知道了。我沉默。加油吧。你們網站,還有我自己。希望張藝謀看中了拍成電視連續劇吧。

我以前一直在網上瀏覽,百度或谷歌「柏雅」和她的真實姓名,卻始終找不到關于柏雅的新聞。今天由于小說大功告成,在微博上溜達的時間長了,不經意間在新浪微博昵稱項目下輸入「柏雅」沒有結果,于是輸入柏雅的英文名字,居然有柏雅的微博。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跟她發私信。但是由于目前我還不是微博好友,我只能先加她好友,並求她關注。

如果可以發私信,以下應該是我激動之際給柏雅的私信︰

「柏雅。你好!我真的愛你!我知道,我只見過你一次,但是就那麼一次我就發自內心的愛上你了。這是真的。你懂的。我給你發了那麼多信息,你只回了寥寥幾個。我知道我們遇見的不是正確的時機、正確的地點。也許我們根本就不該認識。但是,我實在無法擺月兌對你的思念!請你原諒我的莽撞!也許這是單相思,但是我願意!我不怕被嘲笑。愛是無罪的。就讓我這樣單相思吧!」

10分鐘過去了,我的關注和請求她沒有回答,不知道她是隱身還是不在線。估計她不會不加我吧。她手機號碼幾年來也沒有拉黑我,也不警告我舉報我。我看著電腦的黑邊框發愣,一只蚊子叮在我大腿上,我一巴掌將其打死,有一點血絲濺出,那分明是本單身人士的血。可惡。

保持清醒。我開始在她的微博上瀏覽,也可以說是一邊瀏覽一邊意婬吧,意婬的是一種文字,一種思念,一種意境。我看她比較喜歡傷感的文字,比如李清照的《聲聲慢》句子在她的微博赫然在目︰「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最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我用王國維的境界說回復柏雅的這個微博︰「1、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2、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3、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柏雅沒有進行微博實名制認證,不過是高級微博達人。柏雅的愛好很廣泛,興趣注明為︰文藝、旅游、音樂。

她的標簽為︰science\ideal\musici\literature\travel。我又查看柏雅微博上的粉絲和關注對象,絕大多數我都不認識。我隨便關注了幾個她的粉絲和關注對象。希望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從此,我對柏雅的意婬方式就不止于手機短信了,可以通過她的微博來暗戀她。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但願如此。我想我最好先不要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這個應該不算欺騙。我給自己找台階下。在我的人生哲學詞典里,其實這也應該算欺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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