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先看看他的意思
黃嬤嬤是被綁著押上來的,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她的神情也很有些緊張和蒼白,可是再見到坐在那里的是蘭靜,就明顯的松了口氣,連跪也不跪,只蹲了蹲身,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滿的意味,「七姑娘,奴才被綁著,就不能給您全禮了。」
對這個造成自己額娘受此重傷的始作俑者,蘭靜的心中自然是恨極的,但她卻只是淡淡的掃過去一眼,又淡淡的說道,「全禮?要全禮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來人,教教她規矩。」
「是。」一個下人走到黃嬤嬤的身後,一腳踹在她的腿彎上,立時就讓她跪倒在地。
「你!」黃嬤嬤還想掙扎著起身,只是她一抬起身,那個下人就一掌打下去,再起身,再打,幾次下來,她終于不敢再動了,雙手伏在地上,但抬起來的臉上卻還是帶著不服之氣,「七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我雖然是奴才,卻不是你們府里的,你要教規矩也教不到我的頭上來。」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們府里的奴才,」蘭靜還是不正眼看黃嬤嬤,「我們府里也沒有你這樣不懂規矩上下的奴才,只是你現在既然是在我們府里,當然要守我們府里的規矩,犯了錯也要按我們府里的規矩來罰。」
「七姑娘,」黃嬤嬤又仰起了些頭,看著蘭靜說道,「奴才不是你們府里的奴才,為什麼要守你們府里的規矩?再說,奴才也沒犯錯,就是犯了錯,也該由奴才的本主來罰,你們兆佳氏府里權威再大,也不能這麼欺人吧?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哦,」蘭靜用眼上下打量了黃嬤嬤一番,「沒想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條受人驅使的狗,只是你當狗也當得不合格,狗還能忠心護主呢,你有什麼用?」
「你!」黃嬤嬤臉都紫了,眼楮直瞪著蘭靜。
「掌嘴!」蘭靜冷聲說道。
那個下人依言走到黃嬤嬤的前面,幾個嘴巴下去,她的臉就紅腫了起來,嘴角也帶了血。
「好了,」蘭靜見打得差不多了,開口阻止了那個下人,看了看黃嬤嬤的臉,微微的搖著頭,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道二姐嫁的人家不夠顯貴,卻想著好歹是正白旗人家,這規矩禮數上既然不那麼講究,總也不會大錯,卻不料連一個奴才,都可以跟主子你啊我啊的,還敢拿眼楮與主子平視,再往下你們還要做什麼?以奴欺主?這實在是太不象話了,真不知我那二姐這些年是如何忍下來的。」
「七姑娘既知道奴才是我們女乃女乃身邊的人,」黃嬤嬤的氣焰已經被打掉了,但還是有些不死心,忍著臉上的疼說道,「那要罰奴才,也該請我們女乃女乃過來才是。」
「再掌嘴!」蘭靜又命令道。
在又打了五六個巴掌之後,蘭靜抬了抬手,讓那個下人停了下來,然後冷冷的看著黃嬤嬤說道,「這次是要告訴你,主子做事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更何況,早我可沒見你對我二姐有多麼恭敬,這個時候你倒是想起她來了?」說到這兒,蘭靜揮了下手,「不過,算了,今兒個傳你來,是有話要問你,不是教你規矩的,我也沒有替人教奴才的癮,只是如果你不能老老實實的回我的話,那我們府里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再不濟,還可以送交官府,只不知道那邊的刑罰你能撐的住幾道?」
「七姑娘,」黃嬤嬤听到蘭靜這話,眼中帶出了害怕的神情,雖然一說話,臉就疼得發顫,但還是堅持著說道,「奴才真的沒有犯錯……」
「犯不犯錯,不是由你自己說了算的,」蘭靜打斷了黃嬤嬤的話,冷冷的盯著她問道,「我來問你,你是怎麼要跑到高氏的院門外的,又為了什麼要吵鬧不休?」
「奴才……」黃嬤嬤眼楮轉了轉,剛要說話。
「等一等,」蘭靜又出言打斷了她,然後吩咐下人道,「去傳板子來,如果她說話不盡不實,就當場處置。」
「好了,」蘭靜等兩個下人拿著板子站到黃嬤嬤身後的時候,才又淡淡的對她說道,「你說吧。」
「回七姑娘,」黃嬤嬤在看到板子之時,饒是被打得紅腫一片的臉上也泛了些白,但還是咬著牙說道,「奴才只是听說高側女乃女乃生病了,在那里靜養,所以想去探望」
「五板子。」蘭靜不等她說完,就直接對那兩個拿板子的下人說道。
「是。」那兩個下人也不多說話,答應一聲,將黃嬤嬤按倒,也不管她如何喊叫,干脆利落的五板子就打了下去,打完之後,又拖起她來按著跪倒。
「第一次是五板子,」蘭靜冷冷的對黃嬤嬤說道,「再說一次謊,就是十板子,然後就是二十板子,四十板子,你若是嫌皮癢了,就只管撒謊。」
「奴才沒說謊。」黃嬤嬤疼得直咬牙,抖著聲音說道。
「十板子。」蘭靜淡淡的說道。
「等等,」黃嬤嬤見那兩個下人又來按她,忙叫道,「我說,我說!」
「打!」蘭靜非但不喊停,反而直接命令道。
等這十板子打完,黃嬤嬤已經有些跪不住了,撐著地的兩只手也一直抖啊抖的。
「說吧,」蘭靜冷冷的說道,「你最好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
「是,」黃嬤嬤這下不敢再拖延了,「是奴才怕自己被關著離不了府,會誤了我們太太交待的事兒,所以就偷著出來去找高側女乃女乃商量主意,高側女乃女乃就讓奴才大聲吵鬧,說只要讓府中的客人听到了,就會把風聲傳出去,這樣直郡王就會知道她在這里過的不好,然後就會過來探望」
「好了,這個不用說了。」蘭靜覺得黃嬤嬤這次可能是沒說謊,雖然太太讓人將二姑娘帶過來的下人們全都挪到一處養起來了,但念在二姑娘的面子上,只要他們不出府去,看管上卻不是很嚴的,黃嬤嬤想要跑出來也並不是算是一件太難的事兒,蘭靜也知道黃嬤嬤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肯定還是高氏之前的心思沒死,雖然馬爾漢罰了她,但卻並沒有把話跟她說明白,而太太當然也沒義務去給她解惑,蘭靜本以為二姑娘會去跟她說的,現在看來並沒有,否則高氏也不會繼續打著這個主意了,畢竟兆佳氏府里倒了霉,她也一樣得不了好。
「你且說說,」蘭靜又再問道,「高氏是怎麼知道今天府中有客人來的?」
「是我們女乃女乃告訴她的。」黃嬤嬤回答道。
「我二姐?」蘭靜很是疑惑,「你現在又不跟著我二姐,是怎麼知道的?她又為什麼把這事兒告訴高氏。」
蘭靜雖然也懷疑這事兒與二姑娘或許有些關系,這也是她沒把二姑娘找來的原因之所在,但听了黃嬤嬤這話,她還是有些不明白,二姑娘不去跟高氏把事情的利害說明白,卻去跟她說府中來客的事兒,她這麼做似乎是沒有什麼理由啊。
「奴才不知道,」黃嬤嬤搖了搖頭說道,「奴才到高側女乃女乃那兒的時候,就看見我們女乃女乃正在那里給高側女乃女乃送吃食,見我過去了,她就走了,然後高側女乃女乃就跟我說,府中來客人了,這自然就是我們女乃女乃告訴她的。」
原來是猜測,蘭靜皺了皺眉,不過,這個猜測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現在高氏身邊她自己的人可是不多,大都是太太派去的,又全都被圈在那個屋子里,外界的消息很少知道的,象府中有客來的事兒,如果是有人告訴她的話,還真是二姑娘最有可疑。只是,還是那句話,沒有理由啊。
「去請二姑娘過來。」蘭靜想不出理由來,索性就直接叫人來問。
蘭靜既然要問事,就決定把事情問明白,雖然她很不想搞刑訊這一套,但不可否認的,在這個時候,這種問法是最快最直接的,更何況比起太太的傷情來,黃嬤嬤受這點傷已經算是便宜了。只是話雖是這麼說,但蘭靜的心里其實遠沒有表面上來的平靜,雖然之前府中也處罰過人,蘭靜學習管理府務的時候,也多次下過責罰令,但打板子的令卻是很少下的,當著她的面兒更是頭一回,看著那黃嬤嬤身上的冒出的血印,作為一個從現代法制社會穿過來的人,蘭靜自然不可能視若無睹,但不管她心里有再多的感觸,面上都必須要保持冷靜。
在等二姑娘來的時候,蘭靜又問了問其余的相關人員,但對最主要的責任人高氏,她卻一個字也沒有問,也沒見她,只吩咐人將她嚴加看管好,其實對她也沒什麼好問的,高氏能說的,也不過就只是些辯解之詞,那些話,蘭靜想也想的出來,不外乎就是受了她和五姑娘如何受了虐待,再有就是她這樣做全是為了兆佳氏府里好,為了馬爾漢好,這些個話蘭靜已經听她和五姑娘說的多了,也不想再听了,她只要確認太太的傷是高氏扎得就行了。至于如何處置,她是馬爾漢的側室,還是先看看他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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