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才答應一聲,就又馬上對蘭靜稟報道,「主子,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到了。」
「雖然來得晚了些,總比沒來要好,」蘭靜微微一皺眉,這可真是古今同理,警察都是在事情已經發生過了才會到來,但想著有他們在,一些事情也比較好處理,又暗暗的松了口氣,對方剛吩咐道,「叫人的事兒不必急著去做了,把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先請過來吧。」
「卑職(奴才)給十三福晉請安。」過不多時,大概有三四個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快請起,」雖然他們看不見自己的臉,蘭靜還是微笑著說道,「這京城內的治安是由你們負責的,這事兒也自當是由你們來處置。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快著些,我在此耽擱的時候也不短了。」
「是。」步軍統領衙門有一人出言答應道,「十三福晉請寬坐,卑職一定會盡快解決。」
「到了這個時候,我不想寬坐也不行了,」蘭靜笑了笑,又略微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只是還有件事,適才我听說,有一人因為被打飛撞向我的車駕、又被我府中的侍衛踢回而丟了性命,本想著讓我府中的大夫去檢查看看的,可是為怕嫌疑就沒敢動,現如今你們來了,這人傷得如何,到底是死是活,也得要你們去好好查查看看了。」
「十三福晉放心,」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忙答應一聲,「卑職們這就去。」
「姐」還沒等步軍統領衙門的人邁步離開呢,關柱的聲音卻傳了來。
「關柱?」蘭靜剛放松了身子想往後靠去,听到自己弟弟的聲音又直起並前傾了,「你怎麼來了?」
「關柱?」外面圍觀人群的竊語聲因為關柱的到來也變大了些,「是今年的武探花嗎?」。
「沒听他管十三福晉叫姐嗎?」。一個中年男子說道,「不是他還有誰?」
「長得還挺不錯呢。」看起來和那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兩口子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中年男子瞪了自己的媳婦一眼,「若是長得不好,哪里就能當上探花了?」
「就是這話,」一個打扮較為花哨的年輕男子接過話去,「姐姐能當上十三阿哥的嫡福晉,弟弟的相貌自然是不會差了。」
「這麼說來,」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大媽說道,「選探花,就是要生得相貌比較好看嗎?」。
「這話可不能胡說,」另有一個小康家庭打扮的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間的男子插話進來,「兆佳少爺的功夫我知道,那真是不錯,好幾個人都打他不過。」
「你這話才是胡說呢,」那個打扮花哨的年輕男子一臉不屑的看著那個中青年男子,「听說兆佳關柱練功夫多是在自家的府里,再不然就是在十三阿哥府上,又豈是你能見到的?」
「我自是沒見過,可有人見過,」那個中青年男子倒也沒惱,而是認真的解釋著,「有一回我大舅母娘家的弟媳的哥哥的連襟」
「嘖嘖嘖,瞧瞧這彎拐的?」一旁的中年男子嘖舌連連。
「你別出怪聲,」中年女子掐了自己的男人一把,「听人家把話說完。」
「甭管拐了多少個彎吧,反正他跟我也能說上話就是了,」中青年男子見周邊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帶著些小得意的接著說道,「就是他那天被一群惡霸欺負了,若不是正好踫到兆佳少爺,只怕是連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現在他家里還供著兆佳少爺的長生牌位呢,也是他跟我說的,兆佳少爺的功夫別提多厲害了,那些惡霸足有十多個人,被他一個人就全打跑了。」
「切」打扮花哨的年輕男子听完之後,又接著不屑,「說來說去,到底也不是你親眼見到的。」
「他沒親眼見過,我親眼見過。」這時又有一個中年男子加入了談話,「你們還記得前些年皇上親征噶爾丹大勝歸來,大家都去恭迎的事兒吧?那時候有好幾個阿哥曾經擒了幾個惡霸」
「這事兒不是大家的謠傳嗎?」。打扮花哨的年輕男子又說話了。
「當然不是謠傳,」中年男子說道,「那時候我就在場,是親眼所見的,四貝勒、八貝勒、九阿哥、十阿哥、還有十三阿哥我都見到了,十阿哥的身手那是十分的了得,十三阿哥也不弱,但生得最好的,卻應該屬是九阿哥」
「這說著兆佳關柱呢,」打扮花哨的年輕男子打斷那個人的眉飛色舞,「幾個阿哥身手了得,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你著什麼急,我不是還沒說到嘛,」那中年男子白了他一眼,「當時除了幾個阿哥之外,還有一個小孩子在場,最先把那些惡霸打得嗷嗷叫的就是他,他就是兆佳關柱,想他小時候的功夫都那般厲害了,現在自然就更不得了了。」
「那可不一定,」那對夫婦中的中年男子有些不以為然,「不是有句話說是什麼來著,反正就是小時候厲害,大了就不厲害了。」
「原來在你的眼里,武探花都不算厲害,」中年男子此話一出,好幾個人沖他飛過去白眼,後來的中年男子更是嘲諷的看著他,「想必你是常見許多厲害的人了?」
「當家的,別說了。」那個中年女子忙拽了拽中年男子的胳膊,阻住了他還要往出說的話。
「你們知道的這都是面兒上的事兒,」打扮花哨的年輕男子卻搖著頭晃著腦,以一副知情人的表情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告訴你們一些內里的事兒吧,其實這兆佳關柱要不是有個好阿瑪,又有個皇子姐夫,這武探花之名又哪里是他能得的?沒見他姐姐出事兒了,他馬上就趕過來了,這可是他的靠山呢。」
「你這話才是謠傳呢,」中青年男子听到年輕男子詆毀自己拐了七八彎的親戚的救命恩人,馬上就不樂意了,「兆佳少爺若真是個沒能耐只靠家里的,又何必要去辛苦的考武舉?象其他八旗子弟一樣,只等著他阿瑪給他安排好差事不就完了嗎?」。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只是平民百姓,說說閑話也就算了,朝廷中的事兒,可不是我們能隨便議論的,小心別惹事。」後來的中年男子機警往周邊看了看,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已經開始清場了,又馬上說道,「都趕緊散開吧,衙門里的爺過來了。」
蘭靜和關柱這時候可沒工夫和心思去注意周邊圍觀人群的議論,而步軍統領衙門的清場行動也與他們沒什麼相干,蘭靜只納悶著關柱如何會跑到這里來,而關柱則急著要知道蘭靜是否無恙?
「少爺,」小莊自重新上車後,看著蘭靜在冷敷之下越來越發紅的手腕也越來越擔心,現在被一向比較崇拜的關柱一問,馬上就說了出來,「主子的胳膊傷了,在街上又不方便讓大夫來診脈,本想著快點趕到府里的,結果這些人卻堵著路不讓走。」
「什麼?我听說你被堵在這兒,」關柱一听就急了,「就急著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怎麼樣?傷得重不重?這個時候還顧忌什麼方便不方便,李大夫,你還不趕緊來給我姐看看,我馬上請太醫去。」
「不用叫太醫了,」蘭靜叫住關柱道,「我的手不過是因為車子突然被阻停而扭到了,小院已經檢查過了,應該沒有斷,現在也做了些處置,等回府後再讓李大夫診治就行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把眼前的事兒處理了,這樣我們也才能早點回去。」
「姐,真的沒什麼要緊嗎?」。關柱還是不放心。
「你若不信我,就近前來,讓小院說給你听吧。」蘭靜是為了震懾四公主府里的人,才故意把自己的傷說得嚴重些的,可是又怕關柱會擔心,于是借著他的話頭,正好把他叫到近前來,一是讓他放心,二來也可以讓他了解一下事情的梗概,以及自己的想法。
關柱听過小院的話之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到底還是就著掀開一角的車簾親眼看了看蘭靜的傷情,這才算是不那麼急了,但面上卻還是冷著,眉也皺著,掃視過在場的眾人之後,目光最後落在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身上。
「幾位官爺,」關柱雖然沖那幾個人抱了抱拳,聲音卻是沉著的,「十三福晉剛才的話,你們也听到了,相信經過這會兒工夫兒,你們對事情的經過也已經有所了解了,現在我急著要帶十三福晉去治傷,只不知幾位官爺可能放行嗎?」。
因為是十三阿哥府里的人去報的案,步軍統領衙門自然是不敢怠慢,派出來的都是比較有眼色,職位相對也高一些的人,而出來回話的,當然是其中職務最高的,他先對著蘭靜的車駕行了一禮,又對著無官無職的關柱行了一禮,賠笑著說道,「不敢,十三福晉和兆佳少爺只管請,此事本不與您幾位相干。」
「那我們可就走了,」關柱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動,目光也依舊盯著那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只是在走之前,有句話我可要說在前面,你也說了,此事本不與十三福晉相干,那她平白受的這個傷,你們事後總應該給個交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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