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這是一定的。」那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自然是連連點頭,不管怎麼說,總是要先答應下來,至于能不能做到,那是以後的事兒。
「十三福晉,我們走吧。」關柱再次走到蘭靜車駕前的時候,也恢復了在人前對她的稱呼。
「等一等。」蘭靜淡淡的出了聲,「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過來一下。」
「十三福晉有何吩咐?」步軍統領衙門本是讓開路,準備讓蘭靜的車輛過去的,听到蘭靜這話,那個剛才跟關柱回話的人,又趕緊快步走到蘭靜的車前。
「剛才我說過了,這京城的治安是由你們來負責的,」蘭靜平靜的說道,「只是我身為皇家中人,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有人在我面前提到了公主府,我也就不好再置之不理了,之前我找了那邊的一個人來問話,只可惜是個腦子受過病的,現如今你們來了,我就省些事兒,不另尋人來問了,只叮囑你們,就這些人今天行出的事兒來看,我對其是真是假很有些懷疑,你們且要查問清楚了。四公主年下才剛回京沒幾天,可不能讓一起子不明不白的人弄壞了名聲,這事兒你們一定要慎重處置,否則我們爺和我是不會依的,听明白了嗎?」。
「是,十三福晉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查問的。」那人又馬上連聲應著。
「我們真是四公主」被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攔在一旁的幾個人,一听蘭靜說出了懷疑他們身份的話,神色一驚,馬上扯著嗓子就喊出來。
「堵嘴」
「堵嘴」
兩個同樣內容的指令前後腳的發了出來,前一個是關柱,後一個是方剛。
看守那幾個人的人,下意識的就執行了這個指令,不知從身上什麼地方模出來的布立時就進了那幾個人的嘴里,有那麼一兩個人被塞的狠了,噎得直翻白眼。而伴隨著那些嘴被全部堵完的,則是步軍統領衙門來人中領頭的那個晚了三秋的「堵嘴」的喝聲,不過他倒是又加了些指令,「把人都看住了,別再弄得亂動亂喊的。」
「小院,你拿著我的名貼,到四公主府里去拜見一下,」蘭靜听外面沒聲了,又接著對在自己身邊侍候的小院道,「雖說四公主難得回京來與我們團聚,不好掃她的興,可是也不能讓她的名聲險些被人敗壞而不自知,你去把今天的事兒仔細跟她稟報了,盡量說得平和些,不要招四公主生氣,另外,也將我對她的久仰之情說了,並請問她最近可有空閑?爺和我若是登門拜候的話,是不是方便?」
「主子,」小院猶豫著沒馬上領命,「您的傷?」
「沒關系,這路不是已經通了嗎?只這一段時候,有小莊照顧著不會有事兒的。她性情憨直,有些話我怕她說不好,還是你去吧,」蘭靜笑了笑,又吩咐小院道,「你再從這次帶著的東西中,選出幾樣有利于補養身子的,給四公主帶過去,雖然事起倉促,卻也不能空著手去,好不好的,總得是個意思。」
「是。」小院答應一聲,開始在蘭靜準備要帶給馬爾漢的禮物中選取著。
「方剛,」蘭靜當然不能讓小院一個女子單獨一人往四公主府上去,「你派個侍衛護著她過去。」
「」方剛這邊剛答應一聲,那邊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就趕緊跟著說道,「要不要卑職也派個人護送一下?」
「也好,」蘭靜想想這事兒自己本就要做在明處,遂點頭答應了,「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敢。」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忙一個禮行下去,頓了一下之後,又恭敬的問道,「十三福晉,卑職還有一事要向您請示。」
「什麼事啊?」蘭靜想了想,沒覺得還有自己什麼事兒,除非是要談及醫藥費的賠償,不過,想必他要說的應該不會是這事兒的。
「就是張鼎生那邊,」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問的很小聲,「您想要做什麼處置?」
「誰?哦,你說的是張院判啊,只是這事兒你怎麼會來問我?」蘭靜愣了一下,又馬上反應過來了,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會跟你提及那些人,是因為我對他們所報的身份有所懷疑,不想讓皇家的名聲受損,讓百姓認為皇家中的下人都是蠻不講理的,所以才讓你們慎重處置,可並不是要越權違禮的意思,更不會去維護任何一方,國有國法,你只管按著大清的法度行事就可以了。」
蘭靜只是把語氣放冷淡了些,但卻並沒有厲聲,甚至是還有意壓低了些聲音,基本上只有近前的幾個人能听到,這是因為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話說得雖然不妥,卻是為了要討好自己,這里面除了因為蘭靜是皇子福晉的原因,馬爾漢任職于兵部尚書應該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要知道這步軍統領衙門雖然日常做的都是與警察有關的事務,但卻是隸屬于馬爾漢所率之兵部的。
更何況有些人,雖然用不著去巴結,但也不能隨意去得罪太過,好比宮中的太監、宮女之類的,他們看著只是侍候人,可是保不齊什麼時候下一舌頭或是做點小手腳,就夠你受一氣的。而象步軍統領衙門這樣負責保衛京師安全及維護社會治安和消防,負責偵緝捕查、訴訟及斷獄,對京城人口進行社會管理,並負責執行禁令時的街道戒嚴,官員皇室出巡時的「清道」與「迎送」、禮炮的鳴放與守衛的部門中人,自是也不能太掃他們的臉面。
「你們放心,」關柱的性子雖然直一些,但在馬爾漢的教導和十三阿哥的指點下,對這些事情也比較會處置了,在蘭靜說話之後,他也跟著開了口,「十三爺和十三福晉都不是以權謀私、不講法度之人,也不會對你們有諸多的要求,你們只管放手依律去做,這事情辦得漂亮了,我阿瑪的臉上也有光不是?」
「是,卑職明白了,」那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忙點頭說道,「十三福晉和兆佳少爺只管前行,余下的事兒,我們自會做好的,也請兆佳少爺代我們向兆佳大人問候安好。」
「關柱,」終于走出了那個是非之地,等到了一個較為清靜的所在之後,蘭靜就迫不及待的將關柱叫到自己的車窗旁問他道,「阿瑪的傷如何了?」
「阿瑪沒多少防礙的,」關柱騎在馬上,頭盡量靠近向車窗,「雖然還有些不良于行,但大夫已經說了,只要好生將養,是不會留下病根兒的。」
「那他的頭呢?」蘭靜馬上再問道,「不是說他的頭也傷到了嗎?」。
「姐放心,那只是皮肉傷,」關柱忙說道,「上過藥,現在已經收口了。」
「那就好,」蘭靜松了一口氣,「雖然李大夫也是這麼說,可听了你的話之後,我才能真正放下些心,不過,你也是的,阿瑪現在的傷還沒好,你不好生在跟前侍候著,跑出來做什麼?」
「這次卻是阿瑪叫我出來迎姐的,」關柱解釋道,「他老人家料事如神,早就說你今天會過來,所以一早就叫了人去打听著,結果卻傳回來你車駕被撞、又被人堵住的消息,這不就急著催我趕緊迎過來了,當然,就是他不吩咐,我也會出來的。只可惜,我的動作還是不夠快,到底還是讓姐受了傷。」
「我不過是略微扭了下,又哪里算得上什麼傷?」蘭靜搖搖頭說道,「只是小院太過緊張,一個勁兒的給我冷敷,才會顯得有些紅罷了,剛才你不也是見到了嗎?」。
「姐一向是慣于愛委屈自己息事寧人的,你的話我可信不著,」關柱也搖著頭,「我只看到了你手腕上的一片紅,可弄不清是冷敷弄的,還是扭的?就象姐說的,總得等大夫檢查過後,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行,就依你,」蘭靜笑了笑,「等到了府中,就讓李大夫好好的給我看看,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真沒說謊了。」
「對了,姐,」關柱也有事情要問蘭靜,「那些人真的是冒充的嗎?」。
「怎麼可能?」蘭靜笑著搖頭,「敢在這四九城里報號、敢攔我的車駕、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又敢裝做不知,堅持不來請罪,這些事情又豈會是冒充之人所敢做的,他們難道不要命了嗎?」。
「那姐這麼說,」關柱恍然道,「是為了讓四公主不好再護著他們了?」
「我只是見不得他們如此張狂、跋扈罷了,」蘭靜淡淡的說道,「這次幸好是你姐夫堅持,讓我帶的隨從侍衛人數足夠,這才沒弄成車毀人重傷甚至是亡故的慘劇,當然,那人是被打飛過來的,在這點上怪不到他們,而如果他們是因為見到了我車架的陣勢,有意把戰局往這邊引,也算得上是有原因,可是他們在攔下我的車駕之後,卻並不是呼救請求幫助,而是直接蠻橫的擋著我們不讓離去,用讓我們給他們道歉並賠償的理由,來強行將我們拖入到這件事之中,此種不顧他人意願和利益的行為,實在是很難讓我覺得高興。」
「可他們是為了什麼?」關柱對此自然也是憤怒,但也有不解,「只要報出了四公主的名號,那個七品官的家人自然就不敢再動他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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