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了很久的淚水,在這一刻傾斜而出。
眼淚一滑落而出,所有的偽裝就在頃刻間崩塌了。
她在心里說著︰
彥凌,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有錯,錯的全是我,是我誤會了你們秦家。
所有的真相我都知道了,我盲目的想要報仇,給你帶去kauai了那麼多的痛苦。
我還害死了你父親,可是你竟然……你竟然已經不再恨我。
我不怪你當初對我造成的傷害,因為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我,是我先傷害了你。
我記得你,當然還記得你,可是彥凌,我該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現在的局面。
你有了妻子,還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
我畢竟害死你的父親,我相信你是愛我的,可是你的心里深處也是無法接受那個事實,所以,如果我記了你,我們該如何面對彼此。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做普通的朋友,讓我偶爾可以看見你,可以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也想起來了,小愛是我們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她。
原諒我選擇這樣做,我沒有別的辦法……
原諒我得逃避……
白潔藍看著費詩依推著秦彥凌離去,傷心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可還是有哽咽聲從指縫間溢出。
白潔藍的另一只手按住胸口,心里好痛,好像在滴著血。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頭在那里啜泣著。
「潔藍……」溫和的男聲在她的頭頂響起。
她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見面前出現的一雙男士鞋。
抬起頭來,是郎偉。
「阿偉……」她連忙擦了下眼淚,「你,你還沒走。」
「潔藍,不要在我面前偽裝了,我都知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其實你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情,當然也包括秦彥凌。我說過,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一切的偽裝和防備。」
郎偉靠近一步,伸出手樓主她的肩膀,「來,肩膀借你靠一靠,哭出來心里會好受很多的,你別憋著了。」
在法國的六年里,白潔藍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都說流眼淚是排毒的。
他知道白潔藍心里難過,也希望她哭出來。
白潔藍順勢依靠在了郎偉的懷里,放聲哭了起來。
縴細的身體在他的懷里微微地顫抖著。
郎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地安慰著︰「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發生什麼事,不是還有我再身邊嗎?」
听見郎偉這樣說,白潔藍哭得更加傷心。
郎偉將白潔藍扶著躺回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說道︰「你好好睡一覺,秦彥凌的車子都撞變了形,但是你和他都沒有事。不是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所以你放心,你和秦彥凌都會沒事的。」
郎偉心里雖然難過,雖然討厭秦彥凌,但是為了安慰白潔藍,也不得不這樣說。
「阿偉,謝謝你。」白潔藍的眼楮微微地紅腫,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眸子看上去楚楚動人。
郎偉伸出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傻丫頭,跟我說什麼謝謝,你好好休息下,什麼都別想。我先出一趟。」
「恩。」
白潔藍點了點頭,在郎偉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又連忙拉住他的手,「阿偉!」
「怎麼了?」郎偉回過頭來看著她。
「替我保密好嗎?」
「好的。」
他們依然這樣默契,只有郎偉最了解她,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她剛才在眾人面前的偽裝。
「你怎麼都不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白潔藍有些奇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做是否會讓你心里開心。」
其實,他當然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善良的潔藍一定是無法接受自己害死了秦彥凌的父親的事實,她不怪蘇琳麗那樣對她,她一定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一定是無法面對秦彥凌,所以才選擇逃避。
「好了,你好好睡覺。我也不出去了,就在這里陪著你,好嗎?」
「恩。」
白潔藍閉上了眼楮,有郎偉坐在身邊,心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他總是能這樣的保護她,給她一個安全的環境,讓她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會替她處理好。
她好像做了六年的夢,夢中是單純的生活,夢中也漸漸對郎偉產生了依賴。
夢醒後,她想起了所有痛苦的過往。
她是夜蝶女,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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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費詩依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秦彥凌的身邊。
秦彥凌在這幾天里,總是失魂落魄,他常常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眼神空洞。
有的時候,還會有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而出。
費詩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因為這樣,她更加的痛恨白潔藍!
這幾天,秦彥凌也沒有再要求去看白潔藍。
一直到一個多星期後,秦彥凌的精神狀態才好了很多。
他的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冷漠,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冷漠的外表里,到底在想著什麼。
費詩依忍了好久,決定問出心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