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鐵青著臉站在病房的門口,他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秦彥凌的衣領,將他從病床上抓起來。
「誒,你干什麼?!」費詩依驚呼,拉住偉的手臂。
偉手臂一揮,就把費詩依揮倒在了地上。
他揚起拳頭,在那鐵拳要打到秦彥凌的臉上時,又驀然頓住了。
他的琥珀色的眼地盛滿了怒火,似乎恨不得將秦彥凌千刀萬剮。
秦彥凌一臉的平靜,俊美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
猶豫了一下,偉松開秦彥凌。
秦彥凌的身體重重地落回床上,這一下,他本來就受傷的身體更加的疼痛了,他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
「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看在你也受傷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揍你一頓!」偉氣不過,他握緊拳頭,那拳頭蓄勢待發,似乎隨時都會往秦彥凌的身上揮去。
費詩依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替秦彥凌蓋好被子,「你快出去!否則我叫保安了!」
秦彥凌抬了抬手,示意費詩依不要說話。
「秦彥凌!為什麼每次你的出現都會對白潔藍造成傷害?她做殺手那麼多年,都沒受過什麼傷,可自從認識你之後,兩天一小傷,三天一大傷。你怎麼這麼可惡!她身體上的傷就不說了,可是她心里的傷你知道有多嚴重嗎?」
偉憤怒地朝秦彥凌怒吼,「你知道潔藍為什麼會失憶嗎?是你!都是因為你!你把她傷害得太深,她的潛意識里是想要忘記你,她是選擇性的遺忘!醫生說過,如果她自己的潛意識里不想記起那些過去,無論使用什麼醫療,她都不會好起來的!」
秦彥凌一怔。
深邃的眸子里是受挫的神態。
他看著偉,聲音沙啞地問道︰「是這樣嗎?是因為想要忘記我的存在,才失憶的嗎?」
「是的!沒錯!」
秦彥凌的眼眶微微地泛紅,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他還以為潔藍失憶是因為腦部受了重傷,可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他。
她當真就那麼恨他嗎?
起先是寧願死都不願意在他身邊,後來放棄了仇恨也不願意記起他。
可是,他從沒有忘記過她啊。
這六年,他沒有哪一天沒有想她,也從未停止過尋找。
看見秦彥凌呆滯受傷的神態,偉有些于心不忍。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丟下一句,「我警告你!不許再接近她半步!」
語畢,偉就氣匆匆地離開了。
「彥凌,你怎麼了?你別嚇我。」費詩依輕輕地搖晃了一下秦彥凌的身體。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眼楮里氤氳的淚水漸漸流出。
費詩依驚愕。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秦彥凌流眼淚。
突然,秦彥凌一把扯開了手背上掛著點滴的針頭。
「彥凌!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找潔藍,我要問問她,到底有多恨我!我要問問她,到底怎麼忍心有了我的孩子還要離開我!」秦彥凌的情緒有些失控。
費詩依再次被震驚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彥凌,「你,你說什麼?你的孩子?」
費詩依整個人僵硬在了那里,臉上揚起譏諷的笑,什麼意思?難道白小愛是秦彥凌的女兒嗎?
這一刻,她的腦海里浮現出白小愛的身影。
從那個孩子的年齡看來……
不!不可能!
這算什麼,她想法設法地想要為彥凌生孩子。
而白潔藍竟然……
秦彥凌掀開了被子,滾下了床。
費詩依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繞過床尾,來到這一頭扶住秦彥凌。
「彥凌!你先躺好,等傷勢好點了再去看她好嗎?」
「你滾開!」秦彥凌用力地想要推開費詩依。
可是身上的骨頭幾乎都散架了,他根本使不出力氣。
看見他這副痛苦狼狽的樣子,費詩依哭了起來,哀求道︰「別這樣,彥凌,我求求你了,別這樣好嗎?」
這樣的秦彥凌,讓她好心疼。
秦彥凌抓住費詩依的手,泛紅的眼眸激動地看著她,說道︰「帶我去見潔藍!」
費詩依哭著搖了搖頭。
你是我的老公啊!讓我把自己的老公送到別的女人那里,不,我做不到!
秦彥凌松開費詩依,往前爬著。
今天,他就算爬都要爬到白潔藍那里去!
費詩依抱住他,泣不成聲,「彥凌……」
「我要去找白潔藍,你別攔住我!」他的臉色來越蒼白,身上包扎的傷口在劇烈的掙扎上滲透出了新鮮的血。
費詩依著急了,她只得妥協。
「好好,你別激動,我這就送你過去。」她真怕這樣下去秦彥凌會出什麼事。
讓秦彥凌坐到了輪椅上,費詩依推著他朝白潔藍的病房走去。
每走一步,費詩依的心就更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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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白潔藍的病房門口,秦彥凌的雙手突然握住了輪椅的兩個輪子。
費詩依無法將輪椅再往前推一步。
「怎麼了?」費詩依問道。因為剛才哭泣的原因,她臉上精致的妝容已經有一點花了。
蒼白干裂的嘴唇輕輕啟動,他說道︰「我想自己進去。」
費詩依點了點頭,松開了輪椅,替秦彥凌打開了白潔藍病房的房門。